《风若成殇》游园梦

6、锋芒尽现

　　台前已经鸣锣开场，台后一些初出茅庐的姑娘们在忐忑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莫零星看着身旁的姑娘一个接着一个的出演，现在只剩下尚梦妆和自己了。
　　莫零星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尚梦妆，尚梦妆很美，她有着南方女子的一切精华，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对星眸，小巧的鼻子，樱唇不点一丝朱砂而红，秀发如墨，分成两片，一片绾在头顶换成一个飞云鬓，余下的随意垂至腰间，一身浅绿的长款罩纱里面是绣着茉莉的白色连胸罗裙，裙角处也绣着零星的几朵茉莉，皓腕轻抬，翠色的镯子映衬着她如雪的肌肤。
　　莫零星觉得她不枉为江南第一美女，尚梦妆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孤世独放的白莲，清雅而高傲，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尚梦妆似乎察觉到莫零星的打探，放下茶盏轻柔的对她一笑道：“想必姑娘就是这藏春楼的老鸨之女莫零星了。”
　　尚梦妆的声音也是柔柔的，让人听了心里很是舒畅，莫零星对这个劲敌有了三分好感，“没错，不过梦妆姑娘最好还是叫我的花名玲珑吧。”
　　“是，玲珑姑娘说的是。”尚梦妆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真不知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根本没有把这桃花节放在眼里。
　　“玲珑姑娘，梦妆有一疑问，恳请玲珑姑娘回答。”
　　莫零星有些诧异，原本以为这尚梦妆是个不喜说话的人物，现在居然亲自与自己搭讪，“梦妆姑娘客气了，请问。”
　　尚梦妆上下打量了莫零星一番，道：“姑娘生的倾国倾城，但为何要轻纱罩面？既然入了这红尘，难道姑娘想要如同那青莲一般的傲世独立？”
　　莫零星浅笑道：“梦妆姑娘，轻纱罩面无非是玲珑的喜好罢了，玲珑明白，进了红尘想要退出那是难上难，也不想学那青莲，倒是梦妆姑娘的一身气质，更是比青莲更甚呢！”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是里面的纠结还是让莫零星不忍皱眉，虽然尚梦妆一身傲骨，但也免不了这世俗的牵绊。
　　一旁的尚梦妆显然也没想到话题又会重新回归到自己身上，尴尬的笑笑便便不作应答，不过莫零星感觉，尚梦妆的眼神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这样莫零星心里有些不安。
　　台前，又有一位姑娘献艺完毕，柳妈妈扭着风韵犹存的身子上了台道：“下面就是大家最期待的姑娘了，有请江南第一美女风月坊的尚梦妆姑娘！”
　　在台下一阵欢呼声中，尚梦妆翩然登台，台上安放着一架古筝，尚梦妆焚香净手，轻柔的坐在古筝后边，台下一片安静，眼睛都盯着尚梦妆的一举一动，为她的一颦一叹而魂牵梦绕着。
　　筝声渐起，瞬间曼移到整个会场，听之心旷神怡，思之犹闻香浮动，琴声时而清丽柔和，时而慷慨激昂 ，凝眸聆听琴声幻化成流水在时光里流转，听的人醉了，不论是贩夫俗子还是高雅之士都被尚梦妆的这一曲而吸引。
　　莫零星也不例外，她从没听过这么幽远悠长的曲子，她沉沦在这曲声之中，仿佛回到了以前，在还没有遇到继父以前的快乐生活，和母亲一起生活，和朋友一起学习，倏然，莫零星的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些不是自己记忆的画面，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那是莫零星的小时候，她看到大哥带着她放纸鸢，爹和娘在一旁煮茶浅笑……这陌生的记忆犹如江水般汹涌而来，让莫零星感觉不堪重负，额头也渐显细密的汗珠。
　　“叮……”一阵清泠的响声惊醒了沉浸在记忆中的莫零星，莫零星环顾四周，发现台下的人们都目光呆滞！而刚刚那声尖锐的响声是一枚铜钱打到自己壁环上发出来的，有人救了自己。莫零星第一时间在帷幕的缝隙的里观望着究竟是谁救了自己。
　　尚梦妆的琴声有问题，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莫零星想着，尚梦妆的一曲已经完毕，等尚梦妆会了后台，台前才爆发出惊天的掌声。
　　“好！尚姑娘一曲只能在天上才能听到，下面欢迎我们的藏春楼的姑娘玲珑姑娘，玲珑姑娘也是桃花节最后出场的一位姑娘，大家欢迎！”
　　莫零星暗自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刚刚不安的心态，款款走到台前中央施礼道：“小女子玲珑，今日献歌舞一曲，名为《霓裳羽衣舞》。”
　　玉臂轻挥，皓腕微抬，乐声渐起，莫零星清清嗓子，唱道：“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彷佛照颜色。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水袖被莫零星舞的如同蝴蝶的翅膀，胸前的桃花若隐若现，裙角的飞舞让莫零星如同一只美轮美奂的精灵在人间舞动，尽管轻纱罩面，但在舞动的过程还是能若隐若现的看到莫零星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
　　莫零星在上一世学过古舞，而在以往的七年里，柳妈妈不惜大价钱的栽培，现在的莫零星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晓的才女，可惜的是，尽管是个才女却跻身于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