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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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应该是还有其他任务，才到他们本丸来的本歌，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现在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前不久自己心脏莫名的悸动，好像也有了答案。
审神者看见【山姥切国广】拇指顶开了刀镡，露出了一点锋利的刀刃，他也不知道这个在他记忆里一向有些迟钝的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是当着他的面，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明显是用不了庭院里的这个传送仪了。
虽然天守阁里的那个传送仪，没有办法像庭院里的这个传送仪一样，定位完全准确，但是躲着这人成功逃脱还是没有问题的。
审神者也没有问【山姥切国广】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反而是思索半秒之后，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山姥切国广，昨日山姥切长义出阵时出了点意外，修复完成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要不你先去看看他，我去天守阁拿了东西，一会你就和我一起去找医生？”
审神者说着蹩脚的谎话，眯起的眼睛掩盖着自己的算计，藏在腰后的手其实已经掐好了术法的手势，一旦【山姥切国广】识破他的谎话，他就会在他惊扰到其他人之前，把他直接制服。
他一时不明白审神者到底是不是说的真话，但是早早就到本丸，几乎是和审神者一起奋斗，才让他们本丸有了现在这样的规模，他内心里却是也不愿意相信审神者会叛变这件事。
审神者这么说了，他也就半信半疑的信了。
关于本歌的事情也似乎有了答案，他自然是更加在乎本歌那边的事情，顶着刀镡的拇指最后还是收回了位置。
审神者便知道自己这算是混过去了，为了表示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也就率先踏上了回天守阁的路。
看着审神者消失在建筑物的阴影处，虽然他的心里还带着，自己之前怀疑过审神者的愧疚，但是他还是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本歌的房间。
在门口犹豫了半秒，担心本歌安危的心理还是占了上风，他没有敲门就拉开了房间的樟子门。
他都有预感，如果这个时候本歌醒着，或者被他吵醒，会怎么骂他了。
本歌也有可能是像审神者说的那样，躺着一动不动。
然而一切的猜想都是茫然，屋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本歌的身影。
榻榻米上甚至连被褥都没有铺上，就仿佛……
仿佛本歌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审神者骗了。
一种深沉的恐惧袭来，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些可怕的猜想。
本歌……本歌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行，要去找审神者问清楚，刚刚审神者会用那样的谎话骗自己，也就是说他知道本歌真正的下落！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穿着鞋在廊下奔跑，向着天守阁而去。
脚步声有点大，明显吵醒了几位睡得比较浅的，可还不等他们推门出门，他就已经跑了老远。
此时天空中的异象也越来越明显，肉眼可见的黑洞即将要打开，黑洞里还带着闪电，仿佛随时都会撕裂空气，喷射出灼热的光芒来。
让人异常的不安。
天守阁关着门，他奔上楼梯，看着天守阁透出来的光芒，他心知这是审神者正在打开天守阁的传送仪，若不能再快一点，他就要错失本歌的线索了！
唰的一下，他拔出了刀，空了刀刃的刀鞘向着天守阁的樟子门飞射而去——！
纸糊的樟子门从来都没有遭受过如此粗鲁的对待，本就脆弱的纸糊门，一下子就破了一个洞。
就连审神者也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快找上门来，还是猛地下蹲才躲过了这一记突如其来的刀鞘攻击，但也正是这样，天守阁这个基本没有怎么用过的传送仪，被打断了灵力输入，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审神者还没来得及暗骂一句，一把锋利的刀刃已经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差一点就要割开了他的喉咙！
这个时候，天守阁的传送仪彻底停止了作用，只剩下两个人僵持在原地。
山姥切国广紧盯着眼前的审神者，手腕翻转，握住了刀柄，碧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某种怒气。
“本歌，去哪了？”
此时的本丸已经乱套，成群的时间溯行军从天空中的黑洞里猛然掉落，到处都是喊着敌袭的声音。
都到了这个时候，审神者也不屑于再多的谎言与伪装，哪怕是平时有些迟钝的【山姥切国广】，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该明白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了。
审神者冷着脸，对贴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刃丝毫不畏惧，反倒是伸手抓住了刀刃，就要把它推开。
但他的手很稳，握着刀的手很稳，刀刃没有一丝一毫的离开。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的声音冰凉，眼睛里的杀意毫不遮掩，【山姥切国广】的举动对他而言是冒犯，他却眼波一转，还有心思去刺激这个丢了恋人，压抑着满心怒火的男人。
“你这是噬主。”
本丸里所有的一切他的清楚，为了那个计划，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
不管是时政走狗的那个暗中前来调查的前公务员，还是这个压不住自己满心情愫的自卑刀，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怕是他这个审神者更加的一清二楚。
本来他还设想好了，给这个刀一个礼物——
修行回来就获得被攻破的，遍地死尸的本丸一座。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前回来。
审神者微微眯上眼睛。
“噬主的代价你真的付得起吗？刀剑付丧神堕落的样子，我想你应该没有看过吧？”
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满身不详的气息也就算了，长出那种难看的骨刺，没有办法消除，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铁锈将你的身体完全包裹住，最后布满全身，就连神志都不会留下。”
他眯着眼睛压低了声音。
“……就连你爱着的山姥切长义，也会全部忘记。”
前面的种种代价，他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最后这个，还是让他平稳的手没忍住抖了一下。
手里贴着审神者脖颈的利刃，一下子就擦破了审神者的皮肤，血珠滚落，滴答滴答的落在榻榻米上，很快就渗透进了灯芯草编织的榻榻米里。
干净的青草香，染上了血腥味。
审神者摸着自己的伤口，看着指尖的鲜血，非但没有怕，反而显得有些癫狂了起来，笑容变得格外诡异。
此时门外传来了有人奔跑焦急的声音，审神者也没有呼救，反而是从袖管里抽出了本丸的刀帐。
“你不是想知道山姥切长义去哪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猛得扔出了手里的刀帐，卷在一起的刀帐没了最外面那圈系绳的固定，一下子就滚落开来。
卷轴咕噜咕噜的滚落在地面上，直到撞到他的脚才停了下来，他微微低头看去，碧绿色的眼睛瞬间瞪圆，满脸的不可置信。
——158番，碎刀。
本歌……
……本歌……？
刀帐里158番的颜色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这是碎了的意思。
他不敢相信，说着会等他回来的本歌……
就这么没了……？
“怎么办？我也没想到他就这么脆弱呢，只是扔进刀解池，还没两秒就全部碎成碎片了，一点都没有留下来。”
审神者嗓音里压着让人有些窒息的笑意，一字一句吐出的是绝望的话语。
“什、么、都、没、有。”
他看不到其他，碧绿色的眼睛逐渐染上不详的红色，身体上染上了灰败的气息，审神者却是有些兴奋了起来。
如果不是历史修正主义者那边许诺会支持他做人体实验，他也是不屑于和那些骨头架子为伍的。
审神者看着额角生出骨刺的【山姥切国广】，已经在想该怎么把这个实验材料打包带走。
此时，天守阁外楼梯上奔跑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审神者突然感觉到脖颈一凉，视线就落在了空中，又咕噜咕噜的滚落到了一边。
他下意识的皱眉，稳定了视线之后，仰视着【山姥切国广】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那双眼睛盖住了原本碧绿色的清澈，显得很是不详。
滴答滴答——
滴答——
有什么落在榻榻米上的声音，审神者只看到他手中握着的打刀，滴滴答答的落着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爆着青筋的手背，和极化的新衣服被喷射了一身猩红。
谁……？
那边一具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塌，啪的一下摔落在地上，很是触目惊心。
这是……谁？
……我？
审神者不敢相信，善于玩弄人心的他，居然就这样轻易的丢掉了性命，甚至于他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就已经死了。
啊，这个人出刀了啊。
……所以啊，才不喜欢和一根筋的人有什么来往……
明明满心不甘的愤恨，最后审神者还是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就是不知道，埋葬另外一振的实验，会不会成功了。
好可惜啊……
审神者是什么时候没了气息的，已经没有人知道。
本丸内部完全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感觉体内的灵力供给突然被断。
前去找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还没有回来，大约是在时间溯行军的突然袭击中，和审神者一起阵亡了吧……
这个破败的本丸，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的存在了，山姥切国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刚刚他还在本歌的身后。
院子里的那个小池塘也干枯了，一滴水都没有，院子里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数不尽的碎刃，不知道有多少刀剑留在了这里。
走廊黑暗的尽头，隐约有了点响声。
山姥切国广停下脚步看过去的时候，却是愣住了。
站在黑暗里的，是提着一振带着暗红色血迹的打刀，已经极化堕于黑暗的同位体，而他左手提着的……
明显是一位人类的头骨。
本丸的人类……审神者。
显而易见的，这个同位体，噬主了。
山姥切国广不知道他和自己看到的那个梦境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的到来，似乎也惊扰到了【山姥切国广】。
他僵硬着脖子，扭过头来看他，暗红色的眼中不带一丝高光，身上长着尖锐的骨刺，就连原本清秀漂亮的脸，都被骨刺遮住了一部分。
【山姥切国广】看着站在光影中的山姥切国广，半响露出一个残忍勉强的笑容，太久没有控制过自己面部肌肉的他，显然已经快要忘记怎么控制这具人类的躯体。
他张了张嘴，太久没有说过话的喉咙，再也没有了曾经好听的嗓音，反而像是沙砾磨过的粗糙石板一般，嘶哑得难受，让人听到就很不舒服。
“……又……又一个和我，抢本歌的……”
头骨落地发出一声声响，山姥切国广只见眼前刀光一闪，【山姥切国广】就挥刀攻了上来！
这个同位体已经没有了神志，攻击也是野兽的本能，让人更加的难以抗拒。
山姥切国广只感觉他的刀又快又重，硬接了好几次之后，手臂都被震麻。
而这时【山姥切国广】的下一刀已经攻来！
身侧突然有人一脚把他踹到一边。
当的一声——
来者替他接住了这一刀。
山姥切国广定神看去，就看到山姥切长义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山姥切国广】暗红色的眼睛木讷的转动，仿佛恢复了几分神志，眼中竟然倒映出了山姥切长义的身影。
“……本……本歌……？”
他嘶哑着的嗓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欣喜，却完全没想到，这并不是他的本歌。
山姥切长义眼神微暗，却是趁机一刀将人击退两步，一手捞起一边的山姥切国广抗在肩上就跑。
以倒栽葱的姿势挂在山姥切长义的肩膀上，山姥切国广脸都涨红了，看着身后追杀而来的【山姥切国广】，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啊？本歌？”
他想，他急需一个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40.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