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三千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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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重新开始了多少次，但我发现了，我似乎被这个世界针对了。
。
再一次醒过来似乎也在预料之中了。
依旧是组织的实验室，依旧是野格，重复着老套的无聊的对话，十六夜月里陷入茫然。
这是他第几次醒来了？
每一次死亡后都会回归到这一刻，然后他竭力挣扎，又死亡，又重生。
就像是陷入了无数次的读档，一个令人恐惧的循环。
太累了。
刚开始还会正常的重生，即使死亡的痛苦让他几近崩溃，起码他还有余力调整。
但随着他重生的次数叠加，这个世界就像游戏出现了bug一样，先是时间紊乱，突兀的从春天变成秋天，四五年的时间跨越，以及混乱时间带来的神奇发展。
十六夜月里曾一度以为是自己精神错乱了，想着自己终于疯了吗？
再是世界变异——比如突然有一天异能者都消失了，不是什么涩泽龙彦，而是真正的世界层面的消失了，包括港口Mafia的五栋大楼。
离谱。
到后来，他的倒霉次数直线上升，喝水都能把自己呛死，就像是上帝为了赶时间，随意安排的死法一样。
从下楼摔死，到熬夜猝死，再到吃面包过期了就被毒死……十六夜月里觉得自己可以写本《完全自杀手册》了。
多么可悲……
这就离谱，真当他傻吗？！
十六夜月里虽然没有他所认识的那些剧本精聪明，但他也不傻——死的次数多了，他当然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他被时间困住了，不，准确的说，他被世界困住了。
遇到这种没法解决的难题，十六夜月里也想要求助于他人，毕竟上升到世界层面了。
第一反应是找鲁迅，因为「狂人日记」非常实用且靠谱。
但十六夜月里连任何和种花家联系的途径都断掉了，哪怕他想去种花家的大使馆，也无法到达。
于是放弃了这一途径的十六夜月里，尝试过找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结果显然不怎么理想，不，应该是毫无用处。
又重来了好几次之后，十六夜月里几乎都要认命了。
比如这次醒来，十六夜月里直接咸鱼了，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d14你去吧我好累啊。”十六夜月里小声嘀咕着。
d14没有回应。
这卡bug了一样的世界，十六夜月里吃不消，d14又怎么吃得消了？每天都在质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以及日常被害妄想。
“我是得罪了上帝吗？”十六夜月里眼底无光，轻声呢喃着。
一如既往的干掉了炸弹犯，十六夜月里突然脑子一抽，顺手炸了警视厅并盗走了公安的许多资料。
无人伤亡但损失惨重……且没有卧底过来了。
原来可以从这样的根源上，阻止他们来卧底啊，十六夜月里恍恍惚惚，十六夜月里表示学到了。
于是在十六夜月里琢磨着怎么去异能特务科弄到书时，他想起了上一周目，江户川乱步对他说的话。
绿眼睛猫猫侦探一边吃着粗点心，一边用着最平静的声音说着：
“如果这次还没有搞定，下次就去找魔人吧。”
找魔人，换句话来说就是借魔人之手，拿到书。
通过书去寻找真相。
但和魔人合作风险超大的啊！
就他的智商，会被魔人坑死吧？确定不是魔人把他利用完就扔吗？
d14声音冷漠：“你有无数次了解他的机会，但他每次见到的你都不一样。”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不是要用他无限重生来作弊嘛。
于是，十六夜月里悄咪咪的跑了一趟俄罗斯的任务，一边打喷嚏一边和费奥多尔聊合作。
十六夜月里在俄罗斯呆了三年，彻底取得费奥多尔的“信任”后，十六夜月里也成为了死屋之鼠的一员，天人五衰的一员。
嗯，就感觉和第一周目挺像的。
回到日本的时候是初夏，天气还是很凉快，樱花也开的异常漂亮，十六夜月里重新回到了日本。
然后，他看见了来接机他的，作为格兰菲迪威士忌的酒。
那是——松田阵平。
十六夜月里傻眼了，d14却幸灾乐祸的笑了。
因为一直呆在俄罗斯，也不清楚松田阵平是卧底进来的，还是像“苏格兰”一样的存在，十六夜月里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他实在是懊恼自己轮回次数多了就不警惕了——哪怕还会重新开始，他也依旧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死去。
救警校组是习惯，也是执念。
所以面对d14幸灾乐祸的态度，十六夜月里甚至有些恼怒了——那家伙贱兮兮的模样简直比太宰治还欠揍。
他真的是他吗？！
说道d14的存在，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与重生，十六夜月里已经没法逃避自己的心理问题了。
多重人格障碍症。
主人格是谁，哪怕是十六夜月里也不敢打包票的说是自己。
但是赤井京生，森不律，d14，十六夜月里，都是可以掌控这具身体的。
没错，前两个也是，只是赤井京生沉溺于母亲的死亡，以及年龄太小，基本不出现。
而森不律在噩梦里循环，陷入了沉睡。
所以通常控制身体的是十六夜月里，而d14旁观。
十六夜月里很早就有了心理方面的问题，这一点他不否认，但作为“十六夜月里”个体的诞生和“d14”的存在，却和野格息息相关。
「木偶奇遇记」在配上野格研制的药物，可以在潜移默化中暗示对方成为自己的人偶。无形的丝线控制着人偶的行动，人偶却能意识保持清醒。
但一次只能控制一个。
第一周目的最初，野格是想要将十六夜月里制成他的人偶的，但或许是十六夜月里的问题，他没有被控制，反而因为野格的暗示，使”d14”与“十六夜月里”分裂了。
d14承载了他的黑暗与疯狂，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而十六夜月里包含了对未来的期许和拥有挚友而产生的善。
所以十六夜月里固执又矫情，d14冷漠又黑泥。
d14不会对警校组产生感情，所以他不理解甚至厌恶十六夜月里因为警校组而“犯傻”。
哪怕十六夜月里无数次重生归来，但d14没有那些记忆，哪怕因为十六夜月里知道了那些悲剧，他依旧冷眼旁观，只觉得十六夜月里红不红黑不黑的，谁都能捅一刀可悲至极。
野格以为他失败了，实际上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成功了的。
后来的一些周目里，他也曾放弃了十六夜月里，而选择其他人控制。
所以现在的十六夜月里拿不准松田阵平的状态。
但他们以后可能会是搭档，到时候再观察观察？
松田阵平爱抽烟，他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点上一根烟，有时候叼着烟就在路上走，加上墨镜和黑西装，妥妥的恶霸。
意外的符合组织的气质呢。
十六夜月里和他的关系非常微妙，小心翼翼的试探，又害怕真的被发现。
十六夜月里总有种，他比自己还要适应□□的错觉，那凶巴巴的模样，堪比琴酒翻版。
“有那么夸张吗？”
很久之后的某天，听见了月里这样吐槽的松田阵平郁闷。
十六夜月里捧着喝了半杯的苏格兰威士忌，笑嘻嘻的回答：“有哦～天生恶人颜呢。”
“但也真的，有一颗温暖的心。”
那时候的他们已经很熟悉彼此了，松田阵平提出过要让十六夜月里成为他的污点证人，但十六夜月里拒绝了。
毕竟天人五衰的事情还没搞定，现在和公安搭线有那么一丢丢风险。
可不能连累了松田阵平被自己人怀疑。
“别说那些肉麻的话，好奇怪的。”松田阵平悄悄红了耳尖，移开了目光。
“切，”十六夜月里非常有活力的翻了个白眼，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懒洋洋的问道，“要干杯吗？”
“为什么干杯？”松田阵平挑眉，举起了手中的波本威士忌。
“为了……樱花。”
“……为了樱花。”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昏暗的酒吧里，没有人注意到，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为了樱花。
为了理想。
后来的后来，天人五衰事情暴露，十六夜月里为了拿到书页而背叛了费奥多尔——但这显然在他的预料之中。
十六夜月里被追杀了，不仅仅是天人五衰在追杀他，还有死屋之鼠，甚至包括组织和异能特务科。
好歹武装侦探社没有动作，而港口Mafia似乎打算隔岸观火。
为那浅薄的亲情祈祷，港口Mafia别来搅浑水。
为了从那猎犬的包围圈里逃走，十六夜月里差点把自己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周目死在自己异能手中，留下了心理阴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十六夜月里对火焰产生了严重的ptsd，以至于十六夜月里每次使用异能，都感觉耳聋了。
并且感觉自己也要被烧着了。
前几个周目还没有遇见让他大规模使用异能的情况，也就不严重。（而且更多时候死的不明不白，或者是自愿死亡。）
但是。这一场突围异常艰难……因为猎犬的诸位也发现了他的弱点
结果就是，虽然突围了，但也能量耗尽，走一步吐一口血的重伤。
最后没办法了，十六夜月里躲到了天空赌场，感谢一周目的西格玛，让他对天空赌场非常熟悉了。
在天空赌场一边养伤一边琢磨书页。
但很快十六夜月里就不能悠闲了——他发现书页在吸收他的力量。
本来就不多的能量，几乎要被书页吸光了。
为什么会这样？
十六夜月里不能理解，他尝试过在书页上写东西，最后却以失败告终，他所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无法显现出来。
“……”有一种被坑了的错觉。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他和书关系匪浅，以及书会吸收他的力量。
于是在十六夜月里打算离开天空赌场时，他遇见了降谷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我还以为会遇见西格玛呢。”十六夜月里感叹。
降谷零面色平静的解释：“猎犬的诸位也找过来了，只是被你口中的西格玛绊住了……他竟然还会帮你？”
西格玛知道他在天空赌场，却默许了他在这里避难。
十六夜月里一愣，偏过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因为西格玛是一个温柔的人。”
“……不论怎样，这里你已没有退路了……青鸟。”降谷零直视着十六夜月里，眼神坚定，他手中的枪，大概是用了抑制异能的子弹。
“你在拖延时间。”十六夜月里一针见血的指出。
“是。”降谷零坦然承认，这次来天空赌场，他只是协助猎犬行动，在异能者面前，他能做到微乎其微。
十六夜月里沉默了，实际上，发现了书页的不靠谱后，他就开始计划怎么自杀了。
趁着猎犬还没来，他可以带着这罪恶的书页，和他一起从天空赌场跳下去，一起坠入能一片蓝色里。
“啊，真是的。”在降谷零面前自杀，实在是不太好吧。
但十六夜月里依旧退到了窗户边上，手握上了栏杆。
“不要试图利用异能逃跑，别动。”降谷零警惕的抽出枪，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十六夜月里，很不自在。
逃跑？就让他以为自己逃跑了吧。
十六夜月里挽起一抹轻松愉悦的笑容，向他挥了挥手：“さようなら，Rei酱。”
十六夜月里打碎了玻璃，向后仰倒，同时枪声响起，却没有打中他。
十六夜月里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在坠落，从这几万米的高空坠落，而下面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蓝色。
大海啊，包容一起的海洋，这亦是他此生的归处。
在那无尽的蓝色里，在那无边的轮回里，他感受在海风，感受着失重坠落的生理上的恐惧，感受着死亡降临。
坠落的几秒里，十六夜月里想到了松田阵平，心中有些遗憾和难过，第一周目就没能与他好好道别，现在也没能。
太可惜了。
【be：坠落在无尽的蓝色】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三千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