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旧事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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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4坐在实验台上，双脚因为悬空而摆动着，颇有些自娱自乐的味道。
他对面的电脑里发出男人沙哑干涩的声音，放在晚上绝对能吓哭小孩子的，但d14不是小孩子，虽然对那声音不适，但还能忍受。
“d14，你可以离开实验室了，你还将会有一个监护人。”电脑里传来的声音说。
“监护人？”d14的语气似乎在沮丧，“我的监护人不是先生您吗？”
电脑里的声音发出低沉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直打哆嗦。
“呵呵，d14，你的监护人会是我最得力的部下，他会好好照顾你的。”那声音如是说道。
是会好好监视我吧。
d14心里吐槽。
白色的实验室走道的尽头，青年穿着搭配单一的黑风衣配黑礼帽，脸被刘海半遮掩着，嘴边叼着一支烟，他的眼神冰冷凌厉，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手气质。
“琴酒，我的代号。”
d14茫然的眨了眨眼，最后才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你好吖，我是d14……请多指教啦，琴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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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十六夜月里对于组织的现状了解要稍慢一些。
所以当他知道，传说中的红玫瑰梁京和酒厂里的一瓶叫洋河的酒在一起了，还是由从美国飞来日本的梁京亲口告诉他的。
十六夜月里和洋河不算熟，却还记得见过那家伙的几次女装，不得不说，第一眼是惊艳，第二眼就是汗颜。
十六夜月里真心情复杂。
某咖啡店。
“怎么，你那什么表情啊？不欢迎我么？”红色长发的美艳女人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大抵如此。
但可惜十六夜月里吃不消，这样的美人美则美矣，但总给月里一种蛇蝎美人的既视感。
他漫不经心的摇着咖啡勺，搅拌着杯中咖啡：“哪敢啊哪敢啊，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只是我这忙了几天了，加班加到吐，好不容易有个假就来见你了，真的身心俱累。”
“我也没想到你会当警察……当又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抛开那些杂七杂八的说句实话，还挺适合你的。”梁京优雅的把前额的碎发撩到耳后，感慨着说，“只是卧底的话，还是不要太认真了，会害人害己的。”
“那还真谢谢你的看好和劝告啊，我明白的，道理我都懂。”十六夜月里试了试咖啡温度，叹了口气，“但人生本就不能事事尽如人意。”
十六夜月里不想多提这个话题，放下咖啡，微垂着眼睫毛，转移话题道：“我只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
之前他和野格提到红玫瑰时，野格还说红玫瑰和洋河很熟，诚不欺我，这何止很熟啊，分明奔着恋爱去的。
“没想到我和晓镜在一起了，还是没想到我也会为爱加入酒厂，没关系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梁京挑眉笑道。
“都有吧，”十六夜月里揉了揉眉心，“在美国遇见你时，我以为你会一直热爱自由。”
“但我也爱他。”梁京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
突然被塞狗粮的十六夜月里：“……”
女装的魅力吗？
十六夜月里心里吐槽，却没敢当面说出来，只能强颜欢笑道：“那还真是祝福你们了。”
“承君吉言。”梁京笑着向月里颔首，端起咖啡慢慢轻抿了口，“我以后在组织的代号是西凤酒哦，晓镜的是洋河，你是杜康，都是华夏酒呢。”
“的确是这样。”十六夜月里被这么一说，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认同的点头。
华夏，他前世的故乡，太遥远了。
咖啡店的重逢与聊天只是他们人生里的一场小小的插曲，但多年以后回顾时，还是不由感慨一声物是人非事事休。
萩原离开后，十六夜月里终于正视了原著与自己的存在，他没有办法再一边喊着想改变，一边摆烂的自我堕落。
但当他卯足了劲想要努力时，他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他想做一个好警察，想要保护自己的朋友，想要探寻真相，想要成为红的一方，再不济也要是在光里的。
但他是酒，是手染鲜血的罪人，也是无能为力的懦弱者。
作为黑方在警视厅的卧底，他没办法及时了解到组织情况，也没办法直接要求公安加强对卧底资料的保护，连旁敲侧击都没法做的太明显。
而且他本人既没有足够的人脉势力保下卧底在组织的景光和零，也没有小说里那样逆天的黑客技术去加密卧底资料。
他处于一种诡异的立场上，发现自己的能力弱小到什么也做不了，他所以为的付出，都只成为了他的自我感动。
他一直都无能为力，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
在后来的某一天，十六夜月里照例去实验室做检查，却在离开时被软禁了。
野格告诉他，让他在实验室好好休息，他的卧底任务结束了，西凤酒梁京会为他收尾的。
在那纯白的实验室里，十六夜月里感到了恐惧。
就像萩原研二离开时，他所觉的一样，不真实的，荒谬的……
他想到了景光和零。
是景光暴露了吗？是组织发现了什么吗？还是天台的悲剧剧情要发生了？
十六夜月里想要离开实验室。
但彼岸岛实验室是野格的地盘，汇集了起码相对于组织在日本的分部来说，最好的科技装备，月里是出不去的。
组织在怀疑他，却不会动他。
因为他是青鸟。
十六夜月里被软禁在实验室大概有了半个多月，他无法知道外界的一切，每天都是各项身体检查。
他既焦虑又恐惧。
十六夜月里再也做不到之前作为d14时的从容了。
半个月的无声等待后，十六夜月里遇见了熟人。
咖啡馆一别，作为杜康的十六夜月里与作为西凤酒的梁京在彼岸岛重逢。
这时，十六夜月里鸦青色的长发散落，一身干净的白色大衣，坐在冰冷的实验台上，双腿悬空摇晃着，漂亮的紫红色眸子看向眼前，那一层玻璃墙外。
玻璃墙外的红发女郎撩起自己耳边的发丝，带着几分调侃的笑道：“这才两年不见，怎么这么狼狈，这可不像你啊，杜康。”
十六夜月里长睫轻颤，眼眸微动：“怎么样了……他，boss什么打算？”
梁京轻撇了眼实验室天花板上的监控，调整了一下位置，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
她说：“你啊……我早说了别太认真的，杜康，你真的变了很多，你陷进去了。”
“……”月里没有说话，沉默着看着梁京。
梁京叹气了一声，语气里赞叹又喊着怜悯：“你是青鸟啊，森不律。”
“对于异能者稀少的组织来说，你是他们的底牌，组织需要你忠诚，却更需要把握你的软肋，这个组织会对你宽容，却不会允许你的背叛。”
十六夜月里张了张口，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喉咙干涩，吐不出一句话来。
他意识到了。
梁京看着他，收敛了笑容的模样有些凶丽：“苏格兰已死，波本的身份组织boss也已经知晓，但他没事。”
“……在短期内，他也不会有事。”
梁京与十六夜月里对视，红色的长发耀眼至极。
“你曾说以为我会一直热爱自由——我自然是想要自由的活着的，但就像你说的不可能事事如意，我或许爱洋河，但同样我需要组织的庇护，毕竟我是个异能罪犯。”
“而你，森不律，你是被判了死刑的罪人，除了组织你无处可去。”
梁京向前走了两步，将手轻放在玻璃墙上，那张艳丽的面容上透着令人窒息的平静。
“我们都已走投无路——这是组织的阳谋。”
十六夜月里坐在实验台上，刺骨的冷让他浑身僵硬，他感觉头痛欲裂，感觉耳鸣心慌，感觉与这个世界割裂，被遗弃在冰冷的实验室。
阳谋。
苏格兰和波本，即景光和零。
苏格兰已死，波本暴露而不自知，以及前来告诉他这一切的梁京——这是阳谋啊，光明正大的阳谋。
用苏格兰的死亡警告他，用波本的生命牵制他，让同为异能者又与他关系较好，甚至同他命运相似的梁京来告知他一切。
以此劝说甚至驯服他。
十六夜月里的眼神空茫，带着死寂的与梁京的眼睛对上。
红发女郎妩媚动人的狐狸眼里沉淀着悲悯，无可奈何的模样惹人注目。
“你想说明什么？”十六夜月里用中文问道。
梁京轻抚着玻璃墙的手滑下，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但她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很到位，一眨眼又恢复平静。
“华夏有个成语即‘能屈能伸’。也有句古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梁京抬眸，眼睛弯成一个及其好看的弧度，“你现在需要明白这个道理……你得活下去。”
“……活下去？”十六夜月里怔愣，眼底划过迷茫。
还有人希望他活下去吗？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透过玻璃墙与梁京的身影重合，如同照镜子一般。
“他”也是一身干净的白色大衣，站着那里，在那里看着他，满面笑容，好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他”的笑容分明灿烂又纯粹，那双紫红色的眸子里却带着丝丝缕缕的恶意，粘稠的冰冷的尖利的，让人胆寒。
“呼……小可怜。”“他”歪了歪头，目光直视着他，“连活着都会恐惧吗？”
十六夜月里茫然的看着“他”，忽然感觉不知所措。
随后，他的身体如同不受控制般，直接张口问道：
“那你呢？西凤酒？”
嗓音轻轻的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疑问的语句话尾声音上挑，如同挑衅一样。
梁京垂下眼睫，她收回了手，退了一步，避开监控摄影头的覆盖范围，无声的做出回答。
“红玫瑰永远是红玫瑰，这一点不会变。”
“他”笑了，如同被梁京的回答取悦了一样，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十六夜月里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看着红发女郎的转身欲离开的背影，看着玻璃墙外，不被人所看见的“他”。
“他”笑着与十六夜月里对视，透过那相似的紫红色眼眸，月里好像看见了。
月亮高悬，天台废旧，诸伏景光用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然后……
“砰——”
这是，噩梦吗？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旧事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