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系统那些年》晏二三

47、鲸舟试航

　　凤崇竹问棠溪君：“是不是只要我能掌握这些异火，就可以出海去找阿笙了？”

　　棠溪君被他问的头疼：“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笙儿走了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让她白走这一趟。”

　　凤崇竹犹不死心，想开口在说些什么，被棠溪君横眉一对，便把话都吞了回去。

　　邹笙也心不在焉地跟着赵晚晴他们说话，陆行持作为元辰君的弟子，天下事都在他的耳目中，邹笙那点不可言说的心事他也门清儿，只是不想说。

　　倒是赵晚晴对八卦很是感兴趣，拉着邹笙问：“你说的莫不是你道侣？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为情所困了。”

　　邹笙僵硬地否认：“不是道侣。只是师弟。”

　　赵晚晴便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师弟啊。”

　　邹笙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逃也似的去了船上，船上大家都在忙，有搬材料的，也有拿着锤子敲敲打打的，邹笙随便找了个地方，跟着锻造一些船板。

　　有人拍她的肩：“这些小事儿就让那些新手去做，顺便练练手，你跟我来。”

　　邹笙只好放下锤子跟着过去，那人带着她一路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处房门前推门进去：“这里。”

　　邹笙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三个人，正对着一个一人高的东西研究，见到她来，便热情招手：“邹笙是么，我们是负责旋转橹炼制的人，陆师兄说你比起锻造更擅长炼器，我们便自作主张将你请来了。”

　　邹笙点点头，上去跟着看了看，问：“你们要做涡轮吗？”

　　“涡轮是妖族之物吗？在下见识短浅，未曾听说过此物。”沈近思摇了摇头，笑道，“不过人族也有人族的法子，这是鲸舟常用的灵器水流枢，连接旋转橹可以节省人力，我们几个正在研究怎么改进它。”

　　邹笙便过去瞧了瞧。

　　这个水流枢是利用水流代替人力，作为旋转橹的动力系统，其内结构精密，有专门镶嵌灵石的凹槽，看起来已经是件很完整的灵器。

　　邹笙来了兴致，开始和他们一起研究。

　　无论是创新还是改进，都是一件很磨时间且消耗脑力的事儿，邹笙就算活了两辈子，在这一点上也没有信手拈来的本事，时不时也会跟沈近思他们吵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等吵完又继续研究。

　　这么水深火热地过了小半年，水流枢总算被改造出个模样来。

　　沈近思和邹笙都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却一个比一个精神。

　　赵晚晴招手道：“我本来想今天试航的，但还是先让你们歇歇吧。”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不用！”

　　赵晚晴：“可你们看起来大限将至了。”

　　邹笙握拳道：“就算是回光返照，我也得看见这艘船下海。”

　　赵晚晴叹服：“行吧，那就今天出发。”

　　鲸坞缓缓开始注水，鲸舟稳稳地随着水面上升，船头不断有人高声报送鲸舟情况，前面赵晚晴正和一众长老商讨着什么，个个神色凝重，仿佛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邹笙作为一个外聘的妖族，自然不好过去凑这个热闹，但一个姑娘从她身边路过，十分理所应当地朝她抬了抬下巴：“怎么不过去看。”

　　邹笙慢吞吞地用自己消耗了半年脑细胞还没来得及补充的脑子认真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人是赵晚晴说的那个戚池。

　　她道：“长老们都在前面，我过去不太好。”

　　戚池便笑了下：“无妨，晚晴她们不计较这些。”

　　说着便带她往船头去了。

　　赵晚晴见到邹笙过来，便笑道：“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处了，邹笙这会儿累着呢，你也不让人家歇一歇。”

　　戚池道：“是你急着试航，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者我看她也不累，便带她过来了。”

　　邹笙凑到船头去看热闹，船速很快，连带着风也大，吹得她发丝飞扬，冰凉的水汽扑在脸上，冷得邹笙一个激灵。

　　想她刚来的时候还是盛夏，现在竟然又要过冬了，时间还真是不经消磨。

　　沈近思上前递给她一个手炉：“现在天冷了，当心别着凉。”

　　邹笙接过来道了谢，把手炉抱在怀里，手炉虽然是热的，但还是隔不住一层一层的冷气。

　　赵晚晴和邹笙打完招呼就继续跟长老们讨论鲸舟情况去了，戚池无所事事地看风景，看到她手中的手炉，便笑了下，没什么意味的那种笑，却笑得邹笙浑身不自在。

　　看邹笙有些局促，戚池便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邹笙：“半年了吧。”

　　戚池道：“那也很快了。”

　　这没日没夜的半年时间过的确实快，若是再这么快下去，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剑阁了，这么想着，邹笙脸上也带了笑意：“嗯，很快了。”

　　戚池道：“若是得空就去白玉京坐坐，童师兄从前在白玉京的时候我经常向他请教，你来了我也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邹笙想，大师兄的朋友圈也可以称的上广泛了，她随便逛逛都能听见他的名号，也挺不容易的。

　　沈近思好奇地问：“往常没听你提过自己师门，原来你还有师兄。”

　　邹笙道：“嗯，师兄师姐师弟都有，就缺个师妹。”

　　沈近思被她逗笑了：“我倒是有个妹妹，可惜进不了剑阁。”

　　戚池在旁边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沈近思的话，朝邹笙道：“陆行持说你有根凤翎，可以号令百鸟，晚晴正愁怎么联系一群青鸟替她送信，你不妨去跟她开个价。”

　　邹笙：“啊？这不好吧。”

　　戚池笑道：“晚晴压榨了你这么久，你去坑她一笔也不过分。”

　　听见自己名字，赵晚晴便探头过来：“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戚池便把邹笙推过去：“你找了好几天的贵人在这儿呢，陆行持怎么没告诉你她身上有凤翎。”

　　陆行持一脸无辜：“可我也没告诉你啊。”

　　邹笙：“......”她看向戚池，对方十分平静地转开了目光，只当自己没看见。

　　赵晚晴懒得理会她们的弯弯绕绕，拉着邹笙开始谈生意：“我需要青鸟，越多越好。当然最好修为高一点的，速度快一点的。”

　　邹笙一套要求听下来，大概明白了赵晚晴的意思。

　　青鸟是唯一能够在十洲三岛畅行无阻的种族，一天之内可以往返四海，灵智虽然没有开化，却很有灵性，常被人豢养来送信。赵晚晴现在需要大量青鸟来帮她发放请柬。

　　上到三尊下到贩夫走卒，赵晚晴基本都能搭的上话，所以送请柬也是件大事儿。

　　邹笙道：“不如顺便发个传单吧，打打广告。”

　　赵晚晴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然后一拍手：“说的是，所以你能找到青鸟吗？越多越好，有多少请多少。”

　　邹笙：“等回去吧，我试一试。”

　　赵晚晴便继续跟长老们议事，邹笙一个人看了会儿风景，忽而道：“船还是有颠簸。”

　　戚池问：“可有办法改进？”

　　邹笙：“那就只能用符咒了，但我的修为不够，这么大的船，至少也得无相境以上的来才能刻满。”

　　戚池若有所思，邹笙继续看风景。

　　自从她从剑阁离开，不是在船上，就是在修船，好像跟船杠上了一样，也多亏了她是一个人来的，若是凤崇竹跟着来，可能半条命都交代在这儿了。

　　邹笙将手炉还回去，沈近思看着她欲言又止，虽说跟他吵了半年，但也合作了半年，邹笙对他印象还不错，看他吞吞吐吐的，便好心问了一句：“怎么了，不舒服？”

　　沈近思摇摇头：“不是，我是想问，你怎么会有凤翎？”

　　邹笙道：“是我......师弟送的。”

　　她说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没有和凤崇竹有一个确切的身份，乃至于提起他，只能用“师弟”来称呼。

　　沈近思听出了她的言外之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我就说这种天材地宝一般人寻不来，可惜了，我还想找个门路买几根送给家里人。”

　　邹笙道：“哪怕是有些困难，凤翎离体会伤元气。”

　　沈近思叹气：“嗯。我知道。”

　　有些时候真是分不清邹笙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听不出别人的弦外之音。

　　鲸舟航行了三天，平平安安地靠了岸，一靠岸赵晚晴便迫不及待地来找邹笙，要试一试凤翎的效果，邹笙也没有坐地起价，直接拿出凤翎试了起来。

　　赤红的羽毛闪着炽热耀眼的光，邹笙拿着羽毛微微恍惚了一下，然后念起凤崇竹交给她的发咒。

　　灵气如火焰一般扭曲着向四周逸散开来，约莫半个时辰，半空中便响起了翅膀扑棱的声音。

　　无数三足青鸟汇聚在鲸舟上空，清越的叫声响彻整座扶桑岛，一只体型稍大穿过厚重的鸟群，落在邹笙身前的木桩上，豆大的青眼定定看着邹笙。

　　邹笙道：“贸然请你们过来，是想请你们帮忙送些请柬。”

　　青鸟便叫了一声。

　　它应当是这群青鸟的首领，它这一叫，所有青鸟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待命令。

　　赵晚晴让人把事先准备好的请柬拿出来，一一讲明了地址，青鸟用喙一啄，请柬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青鸟群如烟一般向四方散去，来时无影，去时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