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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疼就对了 ...


  •   『打……打扰了。』诸伏景光一路吃力地跟在夏目彩子的身后狂奔,他实在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够在公主抱一个降谷零的情况之下还能够展现出那样的速度。不过在他拉扯到身上的伤疼得闷哼一声后,对方就有放慢自己的步伐来去配合他的速度。

      ……所以果然又是他拖了后腿吗?

      他在夏目彩子的指示下从对方的运动服外套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制的门扉。夏目彩子大步流星地率先走了进去,诸伏景光则是注意到了对方因着急而没有整齐摆放好的运动鞋。他想了想,还是将蹲下身子将夏目彩子以及对方刚才从降谷零脚上弄下来的运动鞋给摆整齐,两双运动鞋旁则再摆上自己的。

      “Hiro君?”夏目彩子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厅房传来,诸伏景光赶紧哒哒哒地踩着步伐闻声赶去。房子的构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间和诸伏景光目前寄人篱下的亲戚家相同款式的屋子,夏目彩子将浑身发热的降谷零轻轻平放到了应当是客厅的沙发上,抬手抹了抹额上密布的汗珠。

      夏目彩子没有注意到降谷零身上的沙土,这么一抹竟是将自己的白皙脸蛋给抹成像小花猫似的,但金发女孩却也没有在意,她认真地向诸伏景光嘱咐道:“你和降谷君就先待在客厅这里,我去请我师傅下来看能不能帮降谷君看看情况。”

      诸伏景光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全力完成夏目彩子所交代的任务。金发的女孩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决定再提醒一句:“那个……Hiro君,就是说等一会儿看见我师傅的时候,记得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诸伏景光不明所以,但是当他对上女孩那有些难为情且异常认真的神情时,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过问太多。接过夏目彩子递来的小手巾轻轻擦拭着降谷零额前冒出来的冷汗,诸伏景光不免还是在心中好奇着女孩的师傅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是当他看见夏目彩子再次回到客厅内时所带的人儿,就完全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在事前先和他提醒那么一句了。诸伏景光愣愣地听从着夏目彩子的指挥从降谷零身边退开,给她特殊的师傅留下空间,然而他的目光却情不自禁地一直停留在了对方身上。

      ……特别,实在是太特别了。

      “师傅?降谷君他还好吗?”夏目彩子看着对方一向温和的脸蛋轻轻蹙眉,也顾不上诸伏景光的惊讶,焦急地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必惊慌,只是内伤而已,还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过分年幼的嗓音从降谷零身边传来,一个身穿着红色旗袍的婴儿用短短肥肥的手指捏起了剑指,快狠准地在降谷零身上点了几下。暗红色的血流顺着降谷零微微张开的嘴角流下,而婴儿已然回到了夏目彩子的怀抱之中:“这样就将体内的瘀血给排出来了,但是我还是建议他去医院走一趟检查一下身子,还处在发育期的孩子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就糟糕了。”

      “这个……”夏目彩子有点为难,她下意识地把玩起了自家师傅的小辫子:“但是降谷君说他不愿意去医院……”

      “这位,是叫作降谷君对吧?他的身体状况确实还不到罔顾他个人意愿一定要送到医院的程度。”穿着红旗袍的婴儿安抚性地拍了拍金发女孩的手臂,将自己的头发从自家徒儿手中挽救出来:“要不我们就先等他醒来再说吧。”

      “也是。”夏目彩子点了点头,算是确定了他们几个人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彩子,还没跟我介绍呢。”黑发婴儿如沐春风般地朝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诸伏景光笑了笑,“这位是?”

      『我的名字是诸伏景光,还请您多多指教!』诸伏景光下意识地用无声的话语做了一次自我介绍,从小培养起来的良好家教使他顺带向眼前应当是长辈的婴儿行了个鞠躬礼。

      “Hiro君,你这样……”挡到自己的嘴形了啊。

      “诸伏、景光吗?”没想到黑发的小婴儿直接毫无阻碍地说出了诸伏景光的名字,夏目彩子与当事人都愣了愣,两人的目光都带上了崇拜的神情。尤其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鞠躬礼挡到了他一切动作的诸伏景光,他惊喜地瞪圆了那双蔚蓝猫眼,却忽然觉得一切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毕竟是aya的师傅嘛,aya的技能肯定也是和这位师傅学的。

      “诸伏君,我是彩子的师傅,风。”婴儿眨了眨与诸伏景光有些相似的凤眼,伸出了自己的小短手:“你好,我家彩子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多多关照什么的……我担当不起啦。』诸伏景光闻言摆了摆手,『从认识以来……感觉一直是我在麻烦aya呢。』

      『不过……』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头,任由名为风的小婴儿将自己的指尖给包覆起来——他怕自己脏兮兮地手不小心用太大的力道伤害到了面前的小婴儿:『很高兴能认识您,风先生。』

      “啊呀,真是个嘴甜的孩子。”风弯了弯眉眼,然后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呵欠。尽管他已经反应迅速,立马用小手捂住了自己微张的嘴巴,却仍然被在场的另外两个孩子给捕捉到。

      夏目彩子就着抱孩子的姿势,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啊,已经这个时间点了吗?确实是到了师傅该晚睡的时间了呢。”

      “Hiro君先帮忙照看一下降谷君,我先去把师傅安顿好,顺便带一点帮助退烧用的贴布过来。”夏目彩子朝着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便迈开步伐走向了二楼的房间,期间还用手指头戳了戳自家师傅软嫩的脸蛋:“师傅也真是的,累了就跟我说一声啊。小孩子的身体还是要好好照顾的,小睡一下等下我把外卖热一热再喊你起来吃。”

      “看彩子妳那么着急的模样,原先酝酿的睡意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呢。”风轻轻地推开了夏目彩子捣乱的手指,然而困意却止不住地袭来。他再次打了个呵欠,感受着徒弟身上传来的淡淡梅香,眼皮不听使唤地缓缓闭上,“我就稍微那么眯一下……”

      “晚安,师傅。”夏目彩子的这句话语回答她的只是对方绵长的呼吸声,她轻柔地将婴儿放到了床榻上,细心地为对方掖好被褥。看着对方那明显与心理年龄不符的身躯以及眼眶下淡淡的乌青色,夏目彩子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涩。

      她漫不经心地准备好了医疗箱与几条干净的毛巾,目光却是看着婴儿不安详紧蹙的眉头悄悄在内心里叹了口气。

      她迟早会查出来的,有关于师傅的秘密。

      现在……

      “Hiro君,抱歉久等了吧?”夏目彩子踩着步伐下了木制楼梯,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颗立起来的淡金色脑袋,“降谷君醒过来了吗?那真是太好了。”

      降谷零显然是才刚清醒不久,说不出话来的诸伏景光也无法为他说明如今的情况。好在他自身的推理能力本就不差,张望了一下四周、勉强转动自己快要烧成糨糊的脑袋瓜,他缓缓开口道:“这里……是夏目同学的家吗?”

      “是的喔,降谷君还在发烧,就不要过于勉强自己了。”夏目彩子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把降谷零再次按下,她小跑步给水盆里头加满冰块及凉水,微微将毛巾拧干后铺到了还在发热的降谷零额头上。

      金发女孩也递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诸伏景光:“景君也擦擦吧,擦完以后我刚好一起帮你俩上个药。”

      “啊!差点给忘记了。”夏目彩子看到手中的医疗箱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降谷零贴上退烧贴,她将已经被降谷零体温同化的毛巾再次浸到冰水里,这次记得率先贴上退烧贴才敷上冰毛巾。

      烧得迷糊的降谷零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喟叹,他无意识地蹭了蹭夏目彩子被冰水浸的冰凉的小手,夏目彩子也大方地将自己的小手贴到了降谷零发热的脸颊上。一旁的诸伏景光看得总觉得有哪里奇怪,他不明白心中异样的感觉,却遵从直觉一把将夏目彩子的小手给捞到掌心里。

      夏目彩子:?

      诸伏景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细心地将自己刚用完的毛巾翻到了干净的一面,细细地擦拭着夏目彩子手上因沾染到降谷零脸上的脏污。感受着掌心带来的细微养意,夏目彩子就这么看着诸伏景光完成动作,将恢复洁白的小手摊开在她面前,蔚蓝的上挑猫眼眨了眨,彷佛像一只得意邀功的猫咪。

      夏目彩子:“谢谢景君,不过……”

      诸伏景光看着女孩为他绽放的灿烂笑容,内心感到无比的满足。此时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风暴即将来临,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女孩突然拉近的距离,以及那低声一句:“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失礼了。”

      还没有等诸伏景光反应过来,一条白毛巾便包覆着夏目彩子的小手笼罩了过来。下一秒,细密的疼痛随着女孩过于用力的擦拭动作在诸伏景光脸上炸开,顺带牵扯到了他脸上大大小小的瘀青。

      “景君动作太慢、太温柔了啦。”夏目彩子一边上手将诸伏景光整个人清干净,一边抱怨道:“只有清掉最基本的沙土而已,还有好多污垢残留在身上呢。这可不行,会影响到等一下擦药的。”

      她将诸伏景光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擦拭一遍后,还将整条基本上染上土黄色的毛巾秀到男孩面前:“看,景君多脏啊。如果没擦干净的话,等一下细菌会污染到药物喔。”

      疼得眼角泛红的小诸伏景光:QAQ

      夏目彩子将黄掉的毛巾放到一旁,转身将魔掌伸向了躺在沙发上睡得不安稳的降谷零。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自己出自于什么心态没有想要提醒降谷零的意思,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感受到,对吧?

      “降谷君?降谷君醒醒。”夏目彩子多少还算是有点良心,她用小手轻轻推着降谷零试图把人给唤醒:“我要先帮你做基本的擦拭才能够帮你上药喔,可以吗?”

      烧得迷迷糊糊的降谷零根本没有反应的能力,他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道类似他母亲般轻柔的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然而夏目彩子却把这声鼻音当作了他的许可,而猜想到降谷零意识可能还不清晰的诸伏景光也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那么降谷君,同样也失礼了。”

      没过几秒……

      “疼啊啊!”降谷零挣扎着从睡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推开了眼前这个抓着他小臂不停擦拭的人儿。然而高烧抽走了他大多数的力气,对方丝毫不动,继续用力地帮他去除手上的污渍。

      “妳在干嘛?!”降谷零疼的眼角都泛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他使劲地想要把自己的手臂给抽回来,却被金发女孩过人的力气给压制住。

      “别动,正帮你清理呢。先清理过一遍,等一下上药的时候才方便。”金发女孩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你肤色较黑一点,很多脏污看不太出来,只好全部都清一遍以防万一。”

      觉得有被内涵到的降谷零:……

      也觉得小伙伴有被内涵到的诸伏景光:噗。

      “Hiro别偷笑!!!”降谷零涨红了脸,脸上的红晕更甚。然而另外一位当事人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金发的女孩子抬起头来,不解地望向正无声抖动着肩膀的诸伏景光,以及大有再被气到晕过去趋势的降谷零:“怎么了吗?有什么那么高兴的事情吗,Hiro君?”

      『不不,没有。』诸伏景光笑着摆了摆手,『aya刚刚说得很对,特别对。』

      “Hiro!!!”就算无法解读诸伏景光的唇语,但看着对方乐的开花地摆着手,降谷零也能猜到觉得不是什么利于他的话。他埋怨地喊了一声小伙伴的绰号,泪眼汪汪的下垂眼充满怨念地看着临时倒戈的诸伏景光——却只让对方笑得更欢乐。

      降谷零:好像发现了Hiro什么隐藏属性。

      “诺,我没有乱说吧。”结束清洁后,夏目彩子将两条毛巾都捧在了手上,并且特意晃了晃降谷零那条脏了不只一个度的毛巾:“你比较耐脏,用肉眼很难看出来的。”

      降谷零:……

      诸伏景光:『哈哈哈——』

      降谷零:“夏目同学,妳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夏目彩子歪了歪头,“故意?我故意什么?”

      降谷零,降谷零被对方那真挚目光看得不知所措,他只好败下阵来。

      “Hiro君别笑啦,我先帮你上药。还有降谷君——”夏目彩子将两条毛巾放到一旁,打开医疗箱开始鼓捣时,一道小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语。

      “zero。”

      “嗯?降谷君你说什么?”夏目彩子回过头去,只见降谷零的脸上还带着红晕,烟紫色的眼睛斜视有些不敢与她对到眼,但他仍然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跟Hiro一样,叫我zero。”

      “降谷君什么的,太生疏了。”

      “嗯,那作为交换降谷君、不对,zero君也可以叫我aya(彩)喔!”夏目彩子脱口而出的旧称呼在降谷零的瞪视下被迫改口,她悻悻然地转了转自己的鬓发,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上:“zero君先躺下休息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帮Hiro君上完药可能还要一段时间,等会儿再轮到你。”

      再次转回到诸伏景光那边,夏目彩子不解地望着嘟着小嘴的黑发男孩:“……Hiro君,怎么了吗?”

      ……被zero拉近了啊。

      诸伏景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将这种连他自己都搞不太懂的情绪扔到一旁,开口道:『没什么。』

      “那就别乱动啰。”夏目彩子不知何时拿出了沾满药酒的棉棒,直接凑到了诸伏景光的面前,“Hiro君脸都擦破皮了呢,可能会痛,失礼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诸伏景光的思绪不免发散开来,他记得夏目彩子刚才拿毛巾往他身上怼的时候说得是可能会有些疼。这次直接说可能会痛,那是不是代表着……

      这次会更痛?

      『好痛!!!』药酒接触到伤口的那一刻,诸伏景光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一样被无情镇压。夏目彩子一改先前的温和,使劲地把棉棒往伤口上面怼,坚持将每一处都涂抹上药膏,并且用力按压希望药酒能够顺利渗透进去。

      『aya妳能不能轻点,好痛!!!』这次泪眼汪汪的人变成了诸伏景光,他挣扎着要夏目彩子放手,然而夏目彩子却是死死地扣着他。

      “会痛吗?会痛就对了。”夏目彩子的声音剔除了原先的情感,使得诸伏景光察觉到了不对劲,慢慢停下了挣扎。

      “这是给你们的警惕,要记得疼痛的感觉,不要变得麻木。”夏目彩子说着说着,声音再也绷不住。

      “不要随便受伤啊……两个大骗子。”

  • 作者有话要说:  诸伏景光:太好了,zero终于放下对aya的敌意了!
    诸伏景光:嗯?怎么感觉……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
    (多年后)
    诸伏景光,诸伏景光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不过好在zero在恋爱方面完全跟他不在一个段位呢:)
    ……不过夏目彩子好像也从来都没有跟他们在同一个频道上面就是了……
    ————————————————————
    这章算过度章节吧,零零的好感度有明显飙升喔,这是连景光都有察觉到的事情,然而我们的彩子……嗯。
    漫漫长路,漫漫长路。
    景光超会,景光真的不在一个段位上面。
    彩蛋是后续,论降谷零如何再次退回起跑线上
    大家多多留言评论&跟我互动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了!
    彩蛋:
    “哭了?”降谷零听到不对劲的声线便拉起了盖在眼睛上面的冰毛巾,往夏目彩子与诸伏景光两个人那边看了过去,一瞬间破坏了气氛。
    原先真的快要哭出来的夏目彩子: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jpg
    “没哭。”金发女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谁要为了你们这两个大骗子哭啊,不爱惜自己的家伙,还联合来骗我。我不是没有长眼睛——”
    她再次将棉签浸满药酒,怼到了诸伏景光的伤口上面,“只是我不想戳破你们而已。”
    “希望你们两个下次能够如实以告。”她不知何时找来了另外一枝棉棒,同时戳到了降谷零身上,如预期所料地得到了一声惊呼。
    “好痛!”
    “还知道痛就好。”夏目彩子抓着棉棒开始了自己的收割,“还说什么哭了……谁要为了你们两个大骗子哭啊!”
    从此以后,降谷零跟诸伏景光再也没有找过夏目彩子帮他们两个人上药(不是)
    (多年后)
    『……别哭了,别哭了啊aya。』如今变成半透明幽灵的降谷零无措地看着眼神空洞、泪水流淌不止的青梅,只觉得自己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攥住。他忍着宛如被枪击般的痛苦,将自己虚虚地环抱住了不停喝着波本酒的金发女性,嗓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
    『小时候妳不是说了不会为我跟Hiro掉眼泪的吗?』
    『我们、我们都是大骗子,不值得妳这样子糟蹋妳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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