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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休个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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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一响,林沅就收拾好书包站在于清座位等他。
于清忍不住被他逗笑了:“我说了又不可能反悔,你急什么?”
“那不行,万一有人挟持你呢?”
说完瞥了眼杜临意的方向,此人正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路展辰在一边等他。
等两人走后,路展辰才凑过去,“不是你就真让他俩一起走了。”
“不存在的,你今晚自己回去。”
说完背起书包到停车场推出他那宝贝自行车,直接奔着于清家的路线骑。
林沅家财大气粗,他那常年在外的父母大手一挥就买了个房给他,他家本不住这儿,现在却跟于清一个小区。
两人走得不算远,杜临意很快赶上,他一个优美利落的刹车,停在二人跟前。
“于清,我送你。”
“不行,”林沅攥住于清手腕,“他都说了要跟我一起回去,你就不能遵从一下他的想法吗?”
杜临意眼神落到林沅攥着的手腕上,点点头,“行,那我们一起,反正顺路。”
他家住于清隔壁小区,那区域清一色都是高档,确实顺路。
“随你。”于清道。
杜临意下来推自行车,就是多了个累赘他也丝毫不落伍,他绕到林沅右侧,见他依然在占于清便宜。
“现在可以松手了吧?”
林沅没松,反倒攥得更紧,气的杜临意右手推车,左手伸过来掰他的手指,这时候林沅的力气还挺大。
大掌包裹住纤细白皙的骨骼,林沅的手背因为使劲露出青涩的黛色血管,可惜这种柔美的爆发力在杜临意凸起的青筋下不值一提。
杜临意眉头微蹙,林沅很快被他掰的“嘶”了两声,再低头一看,手背红了一片。
“行了别闹了。”
于清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每次就不能和平共处超过五分钟,他把林沅拉到左侧,自身将二人隔开。
“没事吧?”
林沅脸颊和眼睛红红的,他可怜兮兮的摇头,“没事。”
于清这才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杜临意算是看明白了,林沅是真会装,在于清面前是一只不会炸毛的猫,在他面前是个刺猬,恨不得滚成刺球扎死他。
“你发烧了手那么烫?”
林沅搓着手背,表情不太舒服,“没有。”
“哦!”杜临意目视前方不管他,“那就是我多想了。”
于清:“今天下午开始你就精神不振,回家早点休息,发烧了及时去看医生。”
林沅表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好嘞!”
杜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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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沅回家就开始看素材看范文,上星期学校找京大教授过来开心理辅导课,杜临意和于清都说过要考那所学校。而以他们的成绩只要不落后就没什么问题。
宏高是这所城市的市重点,进了这儿属于是半只脚踏进了双一流大门,他远在墨尔本的父母也是找足了关系才把他弄到这儿。
他很小时的愿望就是考取京大的摄影系,但按照现在的情况还很悬。
“咳咳咳!!!”
已经是晚上八点,林沅洗完澡后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他打算刷一套数学卷后再赶两篇作文明天拿给老师看看,额头上贴了退烧贴,他确实是发烧了,杜临意猜的没错。
正此时,国际长途视频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爸,妈。”
一对年轻的夫妻出现在平板屏幕里。
“沅沅,自己在国内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白樱关切道。
“没有妈,我特别好。”林沅瞄一眼屏幕,手里还在认真打草稿。
“那同学关系呢?有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对了,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没有没有,妈。”林沅道:“这里的同学都很喜欢我。”
杜临意这货除外!!!
白樱小声嘟囔:“嫌妈妈烦了是不是?那我不是关心你嘛!要不是妈妈小时候喜欢把你装扮成小女孩儿,就不会有那么多同学欺负你了……”
知道她话越说越不对,林秋北赶紧掐断话头,“行了行了,沅沅现在不好好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转向屏幕问:“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心脏有没有什么异常?家里的药带过去了吧?不舒服要及时就医并且打电话给我们,知道了吗?”
林沅无奈笑道:“爸你比妈还啰嗦。”
“那我们能不担心吗?”林秋北蹙眉,“你爷爷就是心脏不好去世的,你小时候就查出心脏先天发育不足,虽然这些年在国外治得差不多了,但也不能大意,剧烈运动千万别做,不然……”
“我知道了爸,”林沅惦记着他的数学卷子,催促道:“我周末再给你们打电话行吗?不然我今晚的任务该完不成了……”
夫妻俩还想再叮嘱几句,林沅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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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六天。
班级下课进入史无前例的宁静,考前大家都很紧张,各个不是趴在桌上补觉就是在刷题,杜临意透过窗户望向窗外,阳光照射在林荫道里,透过枝桠打出光的形状。
楼下是吵嚷打闹的高一二年级学生,他们好像接棒他们过去的肆意张扬,不畏前方地潇洒活着。
现在成绩早已定型,杜临意任由心思放空,不知不觉想起十年前的那个盛夏,那个和他一起追蝴蝶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从小就有理想,她说想考京大的摄影系,把花和蝴蝶这些美好的事物都怕下来。
那时候的杜临意成绩很差,不爱学习。他不懂理想是什么,不懂未来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考入京大这种高等学府意味着什么,但小女孩儿说了,他也就当真了。
暑假过后,小女孩儿被家人带走,杜临意在那场盛夏过后真正明确了自己的理想,也在为自己想去的学府而努力。
不知时隔那么久,他们是不是会在那所理想院校再次相遇。
杜临意无心刷题,他望着走廊出神,心绪飘远,恰好和从办公室回来的林沅一对视。
猝不及防相交的目光,两人心脏就跟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明明什么都没错,却不约而同地心虚低下头。
杜临意彻底坐不住了。
林沅这段时间安分不少,大家都忙着高考,感觉斗嘴打架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留校倒数第二天,杜临意帮老师发放试卷,路过林沅座位时发现这人很不对劲。
他脸色和嘴唇苍白如纸,刚站起身,身子就往前晃荡两下,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
杜临意没等到回复,下一秒,林沅防不胜防地摔落下来,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住。
班级响起恐惧的尖叫。
杜临意头皮发麻,他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住,朝前面同学喊了声“让一下”,急匆匆把林沅抱进了校医务室。
于清和路展辰紧随其后。
到了校医务室,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再加上低血糖引起的,杜临意松了一口气,到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和两块巧克力。
他回来时林沅已经醒了,现在在打吊瓶,周围男男女女围了一大圈人,别看林沅身子受弱,其实全身腰是腰腿是腿屁股是屁股,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你说是杜临意送我回来的?”
“对啊!公主抱呢!”路展辰抱着胳膊,“你刚晕倒那一下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你要猝死了呢!”
于清重重拍了下他肩膀:“你嘴里能不能吐出点吉利的话?”
拨开人群,林沅别扭难为情的表情越来越清晰。
杜临意没好气地把东西扔给他:“行了,又没占你便宜别露出这副表情,吃巧克力。”
林沅看了他一眼,巧克力到手是剥开好的,他小声地说:“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在杜临意面前没炸毛。
杜临意咽了咽喉咙,心脏如同被猫舔过一般,林沅的服软让他起了想要休战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