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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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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24—9房间时,迟域就哄骗过,说程故渊发烧了,让他喝粥。
现在是24—4,程故渊的房间,发烧又被搬上来了。
然而实际上,这次程故渊确实是受伤了,但是真的没发烧。
这会儿两个人各自提了一嘴,气氛到这了,程故渊这烧不发就不合适了。
于是程故渊刻意冷着脸、红着耳侧将迟域推出房间,刚要关上房间,迟域抬手抵住门框,注视着他,耍无赖道:“只包了手指,别的地方也有伤。”
程故渊的耳廓在迟域的视线里更加深红,在昏暗的玄关处格外显眼。
他撇开眼没再看迟域,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迟域的手,丢下一句“不需要”就关上了门。
迟域满脸疑惑,那么高的个子被门隔在走廊上,疑惑中透出来几丝委屈。
程故渊无暇去听门外有没有这人离开的脚步声,他走到阳台,哗的一声将泄开一道缝的窗帘彻底打开,这还不够,窗户也都得大开着。
夜晚的冷风正愁没地钻,这个有个不怕冷的大开着窗户,冷风便汩汩卷进房间。
程故渊站在风口,阖着眼满脸平静。
就这么被风吹了一刻钟,他浑身透着凉意,耳廓的深红渐渐消散,却还是觉得烫,所以这窗户也一直没有关上。
果然,冷风不会白吹。
没多久他就烧起来了。
按照常理来讲,他一个人在房间,就算有别人知道也得第二天早上了。
但迟域就不是个“按照常理”的人。
迟域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玄关处的灯应声亮起,他没再往里走,靠在门口看着半开的窗帘。
在对于那位的种种反应上,他是带着些参透天分的,所以他很笃定,那位不对劲。
这边靠着门思索了片刻,那边吹着冷风试图把燥热压下去。
后来这边决定再去一次,那边依旧大开着窗,平躺在床上,意识有些昏沉。
迟域轻轻叩响的门声在程故渊的意识里微不足道,他甚至不太能分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里是一场大雪,身量颀长的身影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更触不到。
迟域的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但是他又清楚,房间里那人冷淡归冷淡,绝不可能故意不给他开门。
思索了几秒,他转身就走。
系统看着迟域的举动,整个程序都是问号。
??????
这不符合迟域的风格啊,敲两声没回应就走了?
系统看着他甩上自己房间的门,传来挺响的一声,系统又想——迟域竟然会生气。
在房间里系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所有玩家也都没什么事情,正在闯关的几批玩家都挺本分的,不需要它过多操心,它终于可以摸会鱼了。
然而下一秒,又是挺响的一声,系统循声看去,看见迟域从房间出来,身后的房门又被关上。
再仔细看,迟域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锤+一把改锥。
对于这两个物件,系统是有印象的。
这不属于系统里的东西,都是从外面的世界里带进来的。一般情况下、也不是,准确来说是所有情况下,玩家是不能带各种“武器”进入系统的。
当然,有个人除外。
系统都不需要仔细去想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自打它创建起来,那是第一个非玩家闯入系统的人,闯进来就闯进来吧,还带着家伙。
真是欺系统太甚!!!
那个人当时进不了往来酒店,也不知道怎么知道房间号的,趁着夜黑风高,静寂无人的时候,他生爬到24楼……
卸了迟域房间的窗户……
然后,系统就看不见了。
但是这铁锤和改锥系统太熟悉了,那是它被“外人”入.侵铁铮铮的证据!
而且迟域现在在干嘛啊。
他在撬人家的房间?
此等有渊源的物件勾起了系统的伤心事,系统也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专门提醒道:“你不能这么干!”
迟域没理它。
系统继续阻拦:“你不能私自进入别人的房间!”
迟域还是没理它。
系统软了:“大佬,求求了,别干这偷鸡摸狗的事行吗?”
迟域的动作终于停了,但很快又继续戳那智能锁,停顿的时间里甚至眼皮都懒得抬,平淡地回道:“好好说话,我进的是他房间,没偷鸡摸狗。”
系统:“……………………行。”
系统:这个行说的是你行[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系统看着那铁锤和改锥碍眼,但又实在管不了迟域,干脆想去看看正在闯关的玩家进展如何,忽地听见迟域问它:“这门坏了,你保修么?”
系统:“……”
玛德!天理何在!!这日子没法过了!!!
迟域这个煞星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系统按捺着所有的脏话,官方地回答了他:“亲,保修呢。”
迟域得到了回复,没再理他。
没多久,窸窣的声音不断传来,系统默念着“没关系他们快走了没事的就当看不见他们两个的事瞎操什么心可是真的很气要不直接甩给他们一人10积分把他们送出去得了不行玛德这两个煞星一人加上10分还踏马不够谁能救救我……”
终于,伴随着咔嚓一声——
迟域将人家房间的智能锁捅穿了。
系统心如止水,并觉得迟域干得漂亮。
门应声打开,并伴随着细微的吱呀声退了几分,迟域还没站起来,从门窟窿里钻出来的冷风先一步扑面而来。
迟域蹙起眉头——这人的房间,怎么比楼道里还凉?
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大开的窗户,随风摇曳的窗帘,以及床面上微微鼓起的弧度。
这人真发烧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上前将被子撩起,抬手揽住床上这人的腰,打算将人打横抱起带走。
然而就在他碰到这人腰窝时,这人缩了一下。
最熟悉不过的反应,迟域愣了几秒,回神时没有要强抱这人,而是折身去关上了窗。
即便冷风无处可钻了,这个房间依旧很冷。
迟域坐在床边,抬手碰了碰这人紧蹙的眉心。
“怎么这么爱皱眉,”他轻声说着,“不舒服?还是想到谁了?”
额头很烫,迟域撤回手,想去房间拿药,不料中途被这人拽住了。
程故渊的手心很烫,拽着他的手不松开。迟域任他抓着,商量着哄道:“这个房间太冷,去我房间好不好?”
程故渊没回答,眉心依旧蹙着,抓着他的力气丝毫不减。
迟域又等了几秒,试探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去抱这人,在脱离滚烫手心的刹那又被这人勾住指尖重新落在滚烫中。
梦里那场雪花纷扬不息,落在程故渊的睫毛上,未曾化去,他抓住的人又倏地远离了他,他朝前走了几步,重新抓住那人,呢喃道:“别走……我抓住你了。”
迟域心被猛地一攥。
*
安抚了这人很久,迟域始终都没能把手抽出来。
他反复想着刚刚的那句话,他有预感,这人大概是想起了什么。正走着神,忽地察觉到交叠的手动了动,随后与半睁开眼的程故渊对上视线。
刚转醒的程故渊还有些不清醒,盯着眼前的迟域看了半晌,又抬眼看着天花板,开口时声音很哑:“你怎么在这?”
迟域说:“你忘了,你发烧了,我在这照顾你。”
程故渊的意识还没有彻底回拢,迟域说什么他信什么,“唔”了一声,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迟域没动,却也没说话。
程故渊觉得头很沉,又阖上眼睛催促了一遍:“你回去吧。”说完头偏向另一侧,很忽然的一个动作,就像是他有些……委屈。
他让人家走,自己还委屈了。
迟域明白这人说的是反话,但还是得给这人面子,自己装作厚脸皮道:“我不走,我守着你。”
话说完这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偏向另一侧的头又悄么声地转了过来。
迟域低声哄着:“去我房间好不好?”
程故渊拒绝:“不去。”
迟域问道:“为什么?”
程故渊闭着眼睛反问他“为什么听你的?”
迟域被呛的轻笑,说:“跟我去吧,我房间有药。”
程故渊依旧抓着人家的手,把这本来冰凉的手都捂热了也不松开,嘴硬道:“你自己回去。”
迟域极有耐心,继续说:“和你在一起,我才能照顾你啊。”
他哄得太温柔,程故渊阖着眼睛没再说话。静静地过了几十秒,迟域觉得手上的力气重了一分,这人的眼睫也轻轻颤着。
随后程故渊低声说:“我生你气呢。”
迟域轻声问:“我怎么了?”
“你……”伴随着缓缓呼出的一口气,程故渊说:“那么多事情,你总是让我担心。”
还问怎么了。
在上个世界里都干了点啥,这就忘了?
隧道里、楼顶上、广播室、开车撞门……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冤枉你了?
嗯?
迟·系统扣分王·做事无厘头·次次让程故渊担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