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大开》向南迎春花

7、第 7 章

　　白蔹刚来那天就知道这里人对赵燕的不满，那天就亲眼看到有人来骂街。她也早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赵燕这么说，白蔹说出她的办法：“得让他们相信知识改变命运。”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燕点头，但是却说道：“只是我们要怎么让他们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呢？”

　　白蔹说出和顾启商量好的办法：“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我先生准备在这里投资一个小项目。”

　　“听说过，我们这里的人都很感激您和您先生。”

　　白蔹摆摆手，说道：“都是应该的，我们享受了国家发展的红利，现在该轮到我们回报这个社会了。”

　　赵燕忍不住笑起来，回馈社会吗？多少人赚钱是自己的本事，亏钱都是社会的错。这对夫妻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至少是真的为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带来机会。如此赵燕笑着说道：“那您想怎么做？”

　　“我是这么想的，我先生的项目肯定要招人，到时候我们就以学历卡人。让大家知道，得有一定的学历才能有工作。”

　　赵燕简直想给白蔹鼓掌，这个办法的效果简直立竿见影。比他们带着孩子去富裕的农村参观学习有用多了。

　　虽然国家这些年大力补贴农村，但是农民的收入和城里人还是不能比。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进城打工。如果家乡就有高薪工作，有几个人愿意背井离乡呢？

　　虽然物离乡贵，但是人离乡贱。

　　如此赵燕简直两眼放光的看着白蔹：“真的？”

　　白蔹肯定的点头：“当然。”

　　赵燕的笑容真诚多了，起身给白蔹泡了一杯咖啡，“这是我同学给我寄的，您尝尝。”

　　白蔹爱美，又不需要像职业女性那样靠咖啡醒脑提神，因此对咖啡没什么爱。但是赵燕显然是把她目前能拿出手的最好的东西拿出来了，因此白蔹一脸感激的接过来，说道：“多谢，来这边后，很少能喝到这么正宗的咖啡了。”

　　赵燕有点不好意思，知道白蔹这种家境的女孩子不会缺这点东西。她只是想表达对她的感激之情罢了。

　　白蔹喝了一口后说道：“很真宗的蓝山咖啡。”

　　赵燕点头：“对，其实我喝不出来什么正宗不正宗的。只是有时候困了，就喝一杯醒脑提神罢了。这个是我同学给我的，他对咖啡比较讲究。”

　　白蔹笑：“我也不懂，不过喝过几次，记住了这个味道。”

　　赵燕笑着点头：“嗯，我也是记住了这个味道。”说着感叹：“我以前读书时看过这么一篇文章，是一个女孩子说她寒窗苦读二十年，才有机会和城里人一样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

　　白蔹也看过这个文章，但是不以为意。一个人的寒窗苦读就想把别人几代人的努力比下去？可能吗？一个人的寒窗苦读，最多只能跳出以前的生活圈子，上升一个台阶或者几个台阶，但是不可能和人家几代人的努力相比。能比的，凤毛麟角。大多数人连跳出原来的圈子都困难。

　　但是她不可能说这种话，因此只是笑着，没有接话。

　　赵燕却说道：“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让我家乡的人也能喝上咖啡。哪怕不是城里这种高档的咖啡店，但是自己家里也能冲一杯袋装咖啡。哪怕不那么正宗，至少也知道咖啡是什么东西。”

　　白蔹心里一顿，为自己思维的狭隘而羞愧。她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祖先给力，赵燕已经开始悲天悯人。或许她没有她的资源，但是她身体力行的为她的家乡能变得繁荣富裕而做出努力，并且为之奋斗。

　　白蔹整理了一下心情后才再次开口：“肯定可以，我们国家大力扶贫，为的不就是您说的，每个人都能喝上咖啡吗？哪怕只是袋装的。”

　　赵燕笑起来：“让您见笑了。”

　　白蔹摇头：“没有，我很佩服您，特别佩服。不是每个人都有您的勇气，好不容易跳出农门，却忍受非议回来参与扶贫。”

　　赵燕摆摆手：“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根也在这里。这都是我该做的。”

　　白蔹笑起来，没再和赵燕说这些客套话，继续问道：“您开始是怎么打算解决这个问题的？”

　　白蔹相信赵燕肯定想过要怎么解决，而不是等着别人的救济。赵燕可不是伸手党，如果她是，她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更不可能回来忍受非议参与扶贫。

　　赵燕也笑了笑，把她和周晟的计划说了。白蔹听完点头：“这个计划不错。但是效果没有那么立竿见影，而且只能打动一部分人。有些人可能会比较无所谓。”

　　赵燕叹口气：“您说得对，只能对一部分人有用。可是一时半会我们只能想出这个办法。还好您愿意帮我们，应该就能刺激更多人想要读书的渴望。”

　　“您继续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们也别您您的，好生疏的样子。我喊你赵燕，你喊我白蔹。行吗？”

　　赵燕顿时知道白蔹是个爽快人，因此赶紧点头：“好，那你对我们的计划有没有什么想法？”

　　白蔹的大脑快速思考，想了想后说道：“不仅让他们参观富裕的农村，也让他们参观大学，好大学和差的大学，还有工厂，让他们看看没有文凭的人能过什么生活。”

　　赵燕其实也想过这点，但是她刚回国，压根没这方面的资源。周晟也是白手起家，暂时还没这个实力。

　　白蔹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的难处，主动说道：“这个简单，我来安排。”

　　赵燕才笑起来，真诚的道谢：“多谢，给你添麻烦了。”

　　白蔹摆摆手：“你再这么客气，我就不帮忙了。”

　　赵燕哈哈大笑，两个女孩子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变得敬佩而真诚。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白蔹才离开。

　　白蔹离开后，赵燕看着她的背影，感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人多才能办大事。

　　开始顾启只是送白蔹过来而已，后来决定在这里投资一个项目，才多呆了一段时间。但是他本身公务繁忙，不可能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久呆。此时项目谈得差不多，他得打道回府了。

　　白蔹回去后和顾启说着今天和赵燕的谈话，说完说道：“我真的太佩服这个女孩子了。我一定要帮她达成所愿。”

　　顾启笑，这就是白蔹，从小生活优渥，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所以见到一点鼓舞人心的人就如此激动。虽然顾启也觉得赵燕很不错，但是他是男人，见过太多想奋发做出一番事业的人。这些人里有男人，也有女人。在顾启眼里，赵燕没啥特别的，唯一就是她扎根农村，参与扶贫。

　　但是白蔹这么说，顾启不可能打击她，尤其白蔹交代他把那些事办好。如此他说道：“你放心，我肯定帮你们办妥。”

　　白蔹对顾启的能力很放心，因此没再多说。夫妻两又说了一会闲话，才洗漱睡觉。

　　因为顾启要走，晚上夫妻二人很是恩爱一番。结束后白蔹在顾启怀里睡了过去，顾启看着白蔹的睡颜，思绪却飞向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虽然白顾两家交情不错，但是白蔹一直在外祖家生活，顾启很小的时候或许见过她，但是没什么记忆。成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反倒颇让人印象深刻。

　　顾启那个时候刚毕业，进入自家集团，为将来接班做准备。当时是招聘季，顾启和公司人事一起去学校校招。宣讲会上顾启代表公司做了开场白后出门随意走走，剩下的工作人事处理就好。

　　此时学生会招新，大一新生踊跃报名。顾启进了一个教室，想见识见识现在的学生会招聘。

　　顾启坐在最后一排，听着前面讲台上的新生自我介绍。接连几个人上去，顾启听得昏昏欲睡。他准备走人，此时白蔹上台了。

　　又有人已经上台，此时就走不礼貌，顾启准备听完再走。白蔹已经开始自我介绍，基本信息介绍完毕后白蔹说道：“我参加学生会的目的是锻炼自己与人交往的能力，等我毕业了，就能参与乡村扶贫攻坚，为社会做点贡献。”

　　底下的学生哄堂大笑，虽然学生会选举肯定不能说反动的话，但是如此政治正确，也未免太谄媚了一些。

　　顾启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学生的哄笑让白蔹涨红脸。大概是为了选举，她特意穿了一套职业装，套在单薄的身体上，衬着青涩的脸蛋，更显紧张局促。

　　好在招新的部长说话了：“大家不要笑，白蔹同学的志向非常好，大家要向她学习。”说着带头鼓掌，下面的人又开始笑，但是也跟着鼓掌。

　　白蔹又说了几句，然后鞠躬下台。

　　白蔹说完后，顾启就走了。虽然当时多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特意放在心上。直到不久后，顾启参与集团的慈善活动，看望养老院的孤寡老人，再次见到做志愿者的白蔹。

　　白蔹当时在给一个老人剪指甲，而且是脚指甲。她先把老人的脚用热水泡了泡，然后才开始剪。她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看看老人。

　　顾启只看到她的侧脸，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白蔹带着老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阳光从枝头洒下，落在白蔹的身上，让她白皙的脸蛋都仿佛有一层暖光。

　　那个瞬间，顾启觉得白蔹仿佛落入人间的天使，他的心不自觉的猛地跳动了几下。当白蔹抬头看向老人时，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意，并且有一个甜美的酒窝。顾启觉得他似乎沉醉在那个酒窝里。

　　顾启不过随着人流参观，很快离开白蔹所在的区域。

　　白蔹虽然知道今天有大集团要来做慈善，但是这不关她的事，她不过来做义工，和那些人不搭噶。知道有一群人路过，她也始终不曾转头看过去。

　　没多久白蔹跟着爷爷出现在社交场，顾启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孩子是白家三房的姑娘。

　　因为这些，才有了后来那些事。白蔹以为的不期而遇，全部是他的步步为营。只是顾启永远不会让白蔹知道，最佳的猎人其实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