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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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的疑惑源于林晨晨几小时的失联，愈加强烈的不安因为商思诚的语气。
平常随时能把周雅气炸的人有一天居然认真的说话。
“你在哪？”
“公司，出差。”
“刚才轮子滑过的声音是什么？”
“……”
商思诚赶了几个小时的路，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林晨晨。如果不是伊辰拦着，他已经因为影响秩序被带走了。
“我来。”
伊辰接过商思诚的电话。
周雅听见伊辰的声音，同样忙问林晨晨的消息。
“周雅，去找公司的前台，告诉他你要找我们，让他配车，你能最快过来。”
“晨晨，她在医院。”
林晨晨这人看起来平静，其实最容易情绪激动。
如果你有心，别让她走极端。她会以伤害自己的代价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谢欣彤的话重复环绕在周雅脑子里。
上一次是沈烨。
周雅以为永远不会再来这地方，至少不会为林晨晨来。
林晨晨。
她真的一点犹豫都没有吗……
她在想什么。
血。
好多的，血。
商思诚才想起来推开周雅，让伊辰带她走。
“周雅晕血，你在这守着，剩下的我处理。”
警察和商思诚走了。
伊辰看周雅缩回角落，双手抱头，仿佛要把这个世界和她隔开。
八年之前因为想和林晨晨待在一起，她拉着妈妈去找林晨晨。没有林晨晨，周雅也会从车祸中被这个世界抹去。八年来林晨晨表现的像个完人。八年后她要看这个人一身污渍躺在血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年在窗子后面看见林晨晨，在那个每个人都要后退的位置，原来她只是在犹豫罢了。
当年那把剪刀，真的只是自卫用的吗？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她不可控的范围，她是打算刺向自己吗？
如果没有走，林晨晨就会带上她，或许就不会出事。
都是她的错。
在上次去的山庄房间外面，林晨晨坐在木椅上。她记得周雅和伊辰应该在前面的草地上浇花，商思诚应该坐在旁边晒太阳，手里应该有一瓶饮料，后来被周雅泼的水污染了。
这次为什么没有人。
是在做梦吗？
林晨晨掐了几回胳膊都没有感觉。确认自己是在做梦。
她站起来打开门，想出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好累。已经走不动了，眼睛也好困。可也睡不着。
她回到原房间，倒回本该有商思诚的躺椅上，竭尽全力闭了一会眼又醒。
这次换到了花店。
还以为会从早一点之前的事开始回忆，原来是倒着放映吗。
“肖涵，我让你养的花怎么就开了两朵？？”
沈烨在花店里喊。
“这花本来就难养，能开两朵都是靠我出神入化的技术了，你知足吧！还有一朵是给林晨晨的！”
肖涵在店门外答。
“周雅的你准备了吗？今年应该十七了。”
“我都准备了，你还是去里面呆着别出来吹风。”
他们终于和好了。那就祝他们白头偕老，平安喜乐。
天要黑了，太阳已经被大厦遮挡，只有一点光散发出来。
“毕业了要继续在我这上班吗？”
林晨晨问：“那工资可以涨那么一点点吗？”
“去年不是涨过了吗？”
“你说钱赚的多了工资会跟着涨，结果两年才多了两百！”
商思诚，林晨晨唯一的顶级偶像最近好像不财迷了。大概是不想被伊辰嘲笑吧，就是对女生的东西审美太糟糕了。以后再想送伊辰妹妹礼物估计头发都要白了。
“阿姐！”
十岁的周雅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这是什么bug。这时候的周雅哪叫她阿姐。
“你为什么去楼顶？”
这个问题真让人为难，她不想撒谎。
“看地上的人和……呼吸新鲜空气。”
……
已经过了很久了，为什么还不结束，真的撑不住了。
现实里又过了多久？他们都在吗？
其实我有90%的心愿是可以不用醒。不想面对一切。
剩下10%是想和师哥他们说声抱歉，麻烦他们了，还有，把周雅的生日补给她。
“林晨晨。”
“下辈子要被取在像阿雅一样的人身上。”
“我这样的就算了。”
呼吸变的好困难，梦里也这么难受。
话也说不来了。
眼睛好酸，睁开好累。
“醒了！”
“刚才动了！快按铃！！”
醒了？
是说我吗？
楼那么高也能活下来，算我命大还是倒霉。
他们在说什么。
林晨晨隐隐约约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之后便睡去了。这一次睡的踏实，于是睡了很久很久。
“早安。”
肖涵带着花来探望。
“早上好。”
周雅头没回地回答。
肖涵自己熟练的将花插在花瓶里，看见林晨晨要说什么。
“她说谢谢。”
周雅解读。
“我知道。”肖涵对林晨晨笑，“选的都是你喜欢的颜色，每次一枝，等你好了，送你最难养最好看还最贵的。”
林晨晨点头。
肖涵问周雅：“第几天了，医生说暂时是多久？”
“第四天，暂时性而已，再过段时间会好起来。”
林晨晨在周雅手心划了几笔，表示：是的，会好起来。然后笑得格外灿烂。
醒后的每一天，她都在笑，让人以为……她真的开心。
每一个来看望的人也都是一脸笑意。
没人会在病人醒来后还摆着脸，除了周雅。
她那张挂满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脸只会在林晨晨同事来时装成笑脸样子。
“对了，出院的时候去家里吃饭吧，我厨艺还不错。家里有院子，人多热闹，给晨晨庆祝。”
周雅正要警告，要叫姐。林晨晨便又用手告诉周雅：要去。
“晨晨真爽快。”
周雅：“是姐，名字喊的也太顺口了。”
“看起来小的都是妹妹，不对吗周雅姐？”
周雅：生气，但是忍住了。
夜晚，应林晨晨自己的主意，只留周雅陪她。
白天睡的时间太长，这会怎么也睡不着了。
林晨晨试着张嘴说话，试了很长时间，终于缓缓吐出几个清晰的字。
周雅一听到她的声音，眼泪就滚下去，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床上，还有手上。
林晨晨抬手揉她的头，迟钝而陌生的说出抱歉二字。周雅越发止不住了。
“对不起的是我。”
“是我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
没照顾好你。
以后不会再让能刺激你的事发生了。
接着又过了一段时间，林晨晨能回去了，要先赴约。
肖涵家的院子，林晨晨入眼是静谧。
略古朴的风格，摆着现代的物件，还有一盆一盆的花。空间不大，但很温暖，和林晨晨因为面积大而显得空的家不一样。
“晨晨，短发也很合适。”
商思诚从后面拍林晨晨的头，靠在柱子边上。
“师哥。”
商思诚仔细回味这一声。
“比之前清楚多了。”
“师哥你刚才的样子就像变态。”
“哈哈。”
周雅听到声音，问伊辰：“为什么他可以什么忙都不帮还笑的这么开心？”
伊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来只会帮倒忙。”
肖涵：“哎，我也没让你们帮忙啊，你们可别有意见。”
“不会。”
肖涵动作麻利，周雅和伊辰根本也没帮什么忙。
“你们帮忙把菜端出去，我上楼叫沈烨了。”
肖涵解下围裙，上楼了。
沈烨还在房间刻章，想尽早完成。
看桌子上一堆废了的残次品，肖涵拿了一块，问：“很麻烦吗？”
沈烨停下手里的刀，回：“名字比较难处理，不过快了。”
“这花纹真的可以用吗？”肖涵看上面的纹路，不禁质疑。
“私章可以。这是我能想到让花不朽的最好办法。”
将其名字与花刻在一起，都是不会枯萎的存在。
制作还需时间，肖涵先让沈烨下楼了。
“思诚，扶晨晨回屋。”
“知道了。”
院子和吃饭的地方间隔不远，只是台阶多，下完一边上另一边。院子里摆了盆栽，能走的路并不宽。林晨晨的腿还没完全恢复，走路需要人扶，但周雅那样的女生估计不行，她扶林晨晨，两人可能都会摔。
“师哥。”
坐在椅子上的人伸手叫商思诚。
“确定能走吗？”
林晨晨不解，抬头望商思诚，想说来的时候不就是你扶过来的吗。
“换个方式。”
商思诚准备打横抱起林晨晨过去，被极力推开。
“干嘛呢你们，商思诚快点。”伊辰半天不见两人，又喊，“晨晨让他抱，省的他闲。”
一愣神的功夫，商思诚已经抱起来了。
“听见没有。我是你哥，摔我也不会摔你，怕什么。”
当然怕了，怎么能不怕。不但怕别人碰，还怕给别人造成负担。怕了二十多年了。
“先为晨晨和周雅举杯，祝贺周雅考上重点以及一展笑颜的林晨晨。”
“就是专业真没想到，还以为你这语言奇才会选外国语。”
“我都会了还学什么学，你不就是想自己找一个免费翻译吗。”
“免费？你还缺钱吗？”
“我缺像你一样的人才啊。”
画面如此热闹，林晨晨还是以前的林晨晨，与此格格不入。
要她经历过一次生死就痊愈，何其困难。伤口越深，留疤的几率越大。有些伤，它出现的时候就注定百分之百要留下印记。
大厨们自制带苦味的鲜榨果汁越喝越有瘾。
为自己举杯，庆祝每一个快乐的林晨晨还想好好生活。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