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反面》伍月拾捌

47、枯萎凋零

　　旭迡无忧看着情绪失控的冯幽幽心中极为不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善儿，没事，我在呢！

　　没事的，相信我！”

　　冯幽幽表情痛苦，眼中泪水顺流而下：“无忧，他们说我有病？

　　说我有精神病？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诋毁我？”

　　旭迡无忧：“他们不知道，他们不了解，我们不要用他们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好不好？

　　来，喝点水，平复一下，一会儿睡个好觉，一觉之后你会发现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冯幽幽擦干眼泪，看着旭迡无忧确认道：“真的吗？”

　　“真的！”说着旭迡无忧再次端来一杯白开水递了过来。

　　冯幽幽：“我想先去趟书房拿东西，拿完东西我回卧室喝。”

　　“恩！”

　　冯幽幽原本是要来书房拿手机的，可她却发现了墙角花盆那棵长得正茂盛的常青树树叶变得枯黄，质感变得绵软，就连根茎也变得开始腐烂，短短几个小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冯幽幽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旭迡无忧赶紧冲了进来：“善儿，你怎么了？

　　又有谁欺负你了？”

　　“它也凋零了，是不是我也要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冯幽幽指着那棵长常青树委屈的问道。

　　“善儿，善儿，你冷静，花草凋零本身就是生态循环，你若喜欢明日我陪你再去买一株就好了，好不好？你别这样，我会心疼！”在冯善儿眼中旭迡无忧像是一个体贴的绝世好老公，但她知道，他不懂她为何而哭。

　　“是啊，花草树木都会枯萎凋零，人也会承受生老病死，一切都是天道轮回，岂能随意改变？

　　都要学会知足，偷来的时光总是要还的，切莫不可贪心，过于贪心到头来伤害的只是自己，你说是吗，无忧？”冯幽幽好像突然想开了，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旭迡无忧。

　　“善儿，话是这么个话，但是你说的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旭迡无忧有点摸不到头脑。

　　“我知道你不懂，但我懂就好了！”说着便笑着摸了摸旭迡无忧的脸颊，仿佛回到了她一生长最单纯幸福的时光，有家、有家人，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宠爱自己爷爷，更有绵软的床、热乎乎的一日三餐，清香又干净的衣物，还有在每次自己生病后爸爸妈妈不约而同带来的礼物，以及大夫来家里为自己打针时，爸爸怕自己孤单，叫到家里来的三五个陪自己来玩的小朋友。

　　这是冯幽幽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不！

　　是冯善儿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而冯幽幽最幸福的时光则是旭迡无忧对自己陪伴与呵护的每一天，但它同它们一样，一样都会消失，就像是飘在小王土庄天上的蒲公英种子，不知道会长在谁家的院子、或者哪一片不知名的土地，总之就是不在与自己有关。

　　旭迡无忧看着默不作声，眼泪却忍不住向下滑落的冯幽幽，更是有些心疼：“善儿，你到底怎么了？

　　你和我说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冯幽幽：“没事就是想开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好像从来都未曾对你好过！”

　　旭迡无忧：“没关系，我愿意对你好，我希望永远都能够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你，一直对你好！

　　只希望你不要厌烦我才好。

　　不说了，回屋睡觉，好不好？”

　　冯幽幽乖巧的点了点头。

　　……

　　关城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晓：“你说什么？

　　你确定？”

　　“我确定，为了景队的行踪我一定要去一趟小王土庄，我要看看冯善儿到底是不是冯幽幽？

　　一个庄里怎么可能没人能够证明她的身份，我一直觉得许飞有古怪！”林晓目光坚硬，仿佛早已决定好了。

　　关城：“你去也可以，我陪你！”

　　林晓：“别闹了，咱俩都走了坞城的案子怎么办？

　　已经失踪两个队长了，你觉的还有人愿意来吗？

　　我只是去查查关于冯善儿的过去，而且她又远在坞城，我能有什么危险？

　　你放心就好了，相信我！”

　　关城：“可是。”

　　“别可是了，等我回来！

　　这个案子破了我就嫁给你。”林晓说完此话，便娇羞的转头离开了。

　　关城愣在原地，脸上难掩羞涩与兴奋，对着林晓的背影高声呼喊：“我等你回来！”

　　林晓按照许飞当初给的地址来到了小王土庄，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这里的街道十分熟悉，一进小王土庄是一条三米多宽的石子路，路的两旁是农家的红土地，沿着这条路走了不足5分钟，便看到了一座正对着路中心的自建三层小楼，从小楼处向南拐，是一个非常陡峭的下坡，随后就是一个更加陡峭上坡，路边则是两个杂草丛生的大土坑，上了坡左边是小王土庄的居委会，向右则是一条两边布满人家的长街，很多人在门口聊着天，都是东家长，西家短，谁家孩子怎么样了，谁家闺女不干活就知道啃老等等话题。

　　林晓并没有下车，而是继续沿着那条路向前走，直到遇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向南拐去之后，她终于想起了是在哪里见过这里的路段。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继续向南走，林晓没猜错的话，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见到一座架在慌乱杂草坑上的石桥，石桥的东边就是就是电影里恐怖镜头出现最多的破落砖制平房，若继直走的话，路的尽头就是两座连在一起，墙上襄满彩色石子图案的房子，那座房子在冯幽幽电影里出现的次数极多。

　　它坐北朝南，四间大厢房的南侧连接着一条一米多宽的走廊，中间矗立着四根直径40cm涂满淡蓝色墙灰的石柱，直通房顶，只是经过时间的洗礼早已变得泛白。

　　如今林晓来到这座房子周围早已破败凋零，门前的石台上也长满了杂草，她知道冯幽幽极有可能就是冯善儿，而且石桥东侧的房子极有可能就是她母亲与继父生活的地方。

　　但为了保险起见，林晓还是将车停到了房子的门前，走下车来，拿出了手机中冯幽幽的照片，询问着诉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小王土庄村民。

　　“婶婶，你们认识照片中的女孩吗？

　　她是叫冯善儿吗？”

　　一个说话声音有些夸得50多岁大婶说道：“冯善儿？

　　哦，你是说老冯家，不对老何家，反正就是他们两家的那个闺女？”

　　林晓：“对，就是他们两家，您看看这是那个冯善儿不？”

　　“像，但好像不是，她可没这么好看，不过据说啊，据说她出事了！”大婶惋惜得说道。

　　“出事？

　　什么事您知道吗？”林晓焦急得继续问道。

　　“不是，你打听她做什么？

　　你是谁啊？”那个大婶还没说话，便被另一个大婶打断了，此人长得非常瘦弱，还有点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子。

　　林晓：“大婶您好，这是我的证件，所以来打听一下。”

　　“不知道，走走走！”只见大婶更加气愤，还把林晓往村外辇。

　　林晓十分不理解她的举动，便继续说道：“大婶，我需要你们的配和！

　　你们也有义务配和我们办案。”

　　“都说了，不知道，难不成你要把我抓起来？

　　别以为老娘子我不懂法，你有证据知道我们知道吗？我们知道配合你，我们不知道怎么配合你？

　　先不说我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小王土庄不归你们坞城管，你拿什么让我们配和？”

　　“大婶，这牵扯着好几条人命呢，坞城失踪了很多人，所以我真的需要你们的配和。”林晓不敢大声声张，但她若不告知她估计这个大婶会一直跟着她出庄，所以实在没办只能在她耳边说着原因，又生怕别人听了去。

　　“那这我们就更爱莫能助了，走吧走吧，别回来了。”

　　身边看热闹的大婶忍不住开始搭话：“快走吧！你说不过她，她儿子也是吃公粮的，你可忽悠不了她！”

　　林晓顿时一愣：“您儿子姓许？”

　　只见刻薄的大婶表情有些意外：“管你什么事，你走吧！”

　　“大婶，许飞也失踪了。

　　真的，我希望您能够配和我，她是不是冯善儿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只见大婶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她不是，冯善儿死了，很多年了，这下你可以走了吗？”

　　林晓看了看周边大婶的表情好像听了此话并不吃惊，看来她并没有说谎。

　　“那大婶，她是怎么……”林晓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了。

　　“不知道，请你离开！”

　　林晓为了核实事件的真伪，她又来到了居委会办事处，打听着关于冯善儿的消息，可是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五，身体佝偻，杵着一根仿佛用了很久的拐杖，还穿着一条极为破败的开裆裤，他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事，笑得极为开心。

　　“许匀？”

　　林晓忍不住开口问道。

　　只见男人错愕的回过头来，逐渐将尴尬转换为笑容：“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许匀。”

　　林晓不敢相信的继续确认着，他怎么可能不叫，从许飞地形容上来看他就是许匀，怎么可能有错：“你不叫许匀？”

　　“对，我不叫”

　　林晓：“那你认识冯善儿吗？”

　　“认识，你找她？”

　　林晓看着这个从哪哪都像许匀的男子，更加疑惑：“对，你知道她在哪？”

　　“知道，她今天晚上就回来，只是她为了不被人发现她每次都只能躲在山上的园子里，知道的人不多，只是今天太晚了，要不明早带你去？”

　　林晓好不容易得到了关于冯善儿的线索，虽然这线索有些诡异，但还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在搞什么阴谋，毕竟自己也是警校毕业，身手再怎么着也比这个先天不全的男人身手好的多：“没关系，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