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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if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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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档餐厅内回荡着优雅音乐,郑丞欣赏季子禾坦然用餐的样子,眼中的玩味渐浓。
“你真有胆子,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季子禾放下刀叉,郑丞挑眉:“怎么不吃了?”
“倒胃口。”季子禾如实说。
想不到她会说这话,郑丞先是一愣,随后大笑出声,惹得周围食客投来不满眼神。
“季子禾你现在这么有意思呢,太好玩了。”
得到夸奖,季子禾用手帕擦拭嘴角看到对方嘴脸,嫣然一笑:“有意思的还有很多。”
就是这个笑,犹如夜里的昙花一现,惊艳得很。
郑丞有些迫不及待,季子禾抬手向服务员要一杯水。
“愣着干嘛,给人家拿水去啊!”
服务员收到男人眼神,心中的气无处撒,转身去后厨准备。
“又是郑少盯上的人?让你加料?”另一个服务员看出情况询问。
“对。”她面露纠结,“真的要放吗?会不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他让咱们干这种事还少啊。咱们就是个打工的,忤逆了他还混不混,你快点吧,我去上菜了。”
服务员低头看着小药瓶,抿嘴拧开瓶盖。
水送上,季子禾道谢后拿起杯子喝了几口。
吞咽的动作落入郑丞眼中,他丝毫不遮掩得逞的兴奋。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郑丞说。
季子禾不语,起身的那刻身体虚晃,她双手撑在桌面上试图缓解眩晕。
“来,我扶你走。”郑丞假模假样上前搂住她肩膀,不由分说带她往后门走去。
一路上季子禾乖顺的不像话,郑丞来到车前单手打开门将她放进后车座。
他俯身靠近,手指抚过季子禾略显痛苦的脸,低下头凑近闻颈间香气,发出一声叹息:“妈的这么香,活该被人嗯!”
一阵刺痛打断郑丞的话,液体顺着针眼输送进身体,不消片刻,男人彻底陷入昏迷趴在季子禾身上。
刚才还痛苦不堪的女人此刻眼神清明,方才的服务员偷偷跑到后门帮忙把郑丞塞进车里。
“这是他刚才想让我给你下的药,子禾姐你拿着,到时候也算证据。”
季子禾接过药瓶放进口袋里说:“快回去吧,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服务员到底是个女孩子,大概能懂季子禾这么做的原因,临走前留下一句叮嘱:“子禾姐,你别干傻事。”
“学姐!别做傻事。”
两道声音重叠,季子禾没有应答,改口安抚对方:“回去吧。”
轰鸣声响起,服务员望着驶离的车,回想起刚才的情形。
季子禾对她有恩,在她最难的时候出钱让她可以给爸爸做手术,之后又给她联系了这家餐厅做兼职。
所以当她看到郑丞带季子禾出现时,满脑子都想的是要如何保护这人。
冰凉的水泼在郑丞脸上,他猛地清醒过来,下意识想动手却发现自己被束缚在类似于手术台上的地方弹不得。
察觉到自己的境地,他不禁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你敢阴我?!”
季子禾置若罔闻,用手机给高兴发送安全信息后抬头看向发疯的男人,眼神寒凉道:“你知道你做过最错误的事是什么吗?就是当初没有直接弄死我。”
郑丞下意识听进去,随即惊恐睁大眼睛。
女人忽然笑了,笑的他觉得阵阵发寒。
他本能拼命挣扎,每挪动一次都会加剧手腕跟脚腕的疼痛感。
郑丞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手腕出现细密的小伤口,没达到血流不止的地步,但嫩肉裸露,触碰就会疼到身体发抖。
“疼吗?”季子禾看着他。
“季子禾!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他妈是疯子!”
季子禾接话:“跟你比,还差一点。”
说话间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寒光乍现,彻底侵蚀人的神经。
郑丞声音颤抖,毫无理智可言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敢杀我?!!”
手术台铮铮作响,血迹沾染铁箍,涂抹在铁皮表面的酒精渗透皮肤,让他哀嚎出声。
“杀你太便宜你了。”季子禾从口袋里拿出先前的药瓶给他看,“熟悉吗,你尝过吗?”
郑丞看清瓶子,扭头低吼:“妈的,你们合伙阴我!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们!”
“只不过是用你的方式回应你而已。”季子禾轻笑,“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东西。”
“你!唔……”口腔瞬间灌满水,鼻腔进入令他难受到发酸。
像是终于察觉出对方并非开玩笑,郑丞的恐惧逐渐爬满,他顾不上满头冷汗苦苦哀求:“我求求你,只要你不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真的,我家有钱,我舅舅更厉害,你要什么都能满足你。”
季子禾将对方的丑态尽收眼底,神情无辜复述一遍:“我没想过要杀你。”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在郑丞恍惚之际,他听到耳边飘来一句话。
“你得活着,好好活着。”
当晚的公安局热闹炸开了锅,匿名快递直接送到温江城的办公室,是一本厚相册,里面足足有一百多张照片,其中居然还夹着初中生。
个个鲜活明媚的女孩人生全部被一个叫郑丞的恶魔摧毁,坠入无边黑暗。
另一份资料记录了郑家跟冯万生行贿受贿与偷税的所有支出明细,温江城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又接到报警。
“温队!接到警情,南岸那边的仓库里发现一个男人,地上还留着血不知道是死是活。”
警察比救护车先到达目的地,温江城戴上证件手套走进现场,看到男人第一眼时皱紧眉头。
“卧槽,这什么情况。”队员咦了一声像是嫌弃,举起相机拍照。
男人蜷缩成虾一样趴在地方,手腕跟脚腕嫩肉外翻,裤子被鲜血染透,嘴巴里塞着根软趴的肉,场面令人作呕。
急救车赶到将男人带去抢救。
“这回这郑丞算栽了,他家现在全乱套了,谁还管得了他,难不成有人替天行道?”队员的话引起温江城注意。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某处公寓的入户灯被人打开,谭西早俯身拿出拖鞋放在地板上:“穿吧,我去帮你拿浴巾跟睡衣,你洗个澡。”
季子禾凝视她背影开口:“为什么要带我走。”
面前的女人停下脚步,她回头,语气坚定道:“我想救你一次。”
自从那天大雨过后,谭西早就开始偷偷留意季子禾,她亲眼目睹女人上了郑丞的车,二话不说跟在后面来到餐厅。
她步步跟进,最终在后门发现季子禾跟服务员的举动。
局势似乎扭转,谭西早的担忧却越发浓厚。
她辗转跟到南岸的仓库,听到里面的对话,眸光狠狠颤动。
原来那场大雨早就淋湿了季子禾。
温热的水流冲散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季子禾换上谭西早为她准备的睡裙出来,正巧撞上在阳台晾衣服的人。
“现在是夏天,第二天就能干。”谭西早当初为了离公司近,买了一处一居室,现在还有点不太好安顿对方。
“你睡我房间吧,我今晚睡客厅。”
季子禾表示不赞同:“一起睡吧,都是女生。”
最终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望着天花板,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大脑经受强烈刺激,谭西早的疲倦感袭来,即将昏睡时她听到季子禾说了一句话。
“就不怕吗?”
怕吗?谭西早试问自己,好像是怕,但如果要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开车跟上去,然后毫不犹豫接季子禾离开。
因为季子禾出来的时候哭了,她看得清清楚楚。
夜里谭西早又做梦了,梦里光怪陆离,郑丞的脸不断闪过,她想要去阻止却无能为力,只好拼命呼喊。
倏地场景变得扭曲,周遭明媚,暖意源源不断将她环绕,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歪头冲她笑着。
谭西早痴痴望着对方呢喃:“学姐……”
“谭西早,放下过去,那件事不怪你。”
“不……不是这样的……”谭西早哭出声摇头否认,“如果我当时能喊出来,或许就不一样了……”
“可那样的话你也会有危险,谭西早,我们一起走出去不好吗。”
“一起……走出去?”谭西早茫然出声。
“嗯。”季子禾说着朝她伸手,“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出去。”
谭西早低头看向在阳光下纤细的手,试探性的将自己的手搭过去。
两只手紧紧相握,带给谭西早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床上,季子禾发觉谭西早的气息变得平稳,眸光幽深晦涩。
她为了今天谋划了八年,但从未想过中间会出差错。
谭西早就是那个差错。
其实有一点她没和谭西早说,那就是她在上车前看到了对方的车。
紧急救援标志太惹人注意,她想忽略都难。
全程她刻意避开对方,甚至想要甩掉谭西早,可那人固执的不肯被落下,像是弥补当年的错。
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她生出多余的情绪,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注意。
等她亲手惩罚恶人后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委屈快要将她吞没。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她眼前,车窗后是谭西早担心的眼。
“上车吧学姐,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