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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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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清河的刀墓,聂怀桑坐直了身子,起了一丝兴趣。
聂怀桑这一次回清河,当真是大开了眼界,聂怀桑本以为他是不净世的二公子,所以对清河的里里外外都可以谈得上是了如指掌,却从没想到,清河境内还有个刀墓。
本来这一回聂怀桑也不该知道的,若不是他记性不差,在经过祭刀堂时隐隐听到里面提起关于刀墓的话题时,他就该像往常那里忙活自己的兴趣去了,而不是因为想起《薄暮归途》中有提起过只言片语的刀墓吃人堡,便驻足偷听。
可惜的是,聂怀桑因为资质差,结金丹晚,又本身不爱修行,所以身手差劲,反应不够灵光其实也不足为奇,被人发现偷听,似乎也是理所应该的一件事。
只是聂明玦虽然有心让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独当一面,可是又因为他在云深不知处学习了三年都未能结业而心怀疑虑,便挑挑拣拣了许多事情能说,许多事情不能说。
而刀墓,正被归类为暂时不能说的,为的,不过是让聂怀桑不会为了聂明玦的刀灵问题而操心。毕竟要解释刀墓的由来,少不得要提起聂家代代的刀灵之扰。
可正是因为聂明玦的隐瞒,反而更让聂怀桑忧心忡忡,他一直在考虑为什么自家兄长要靠姑苏蓝氏的洗华来清心定神,以至于让金光瑶有机会下手,也让兄长着了他的道而不自知。
如今听到影像中提起刀墓中本身就有凶煞之气时,聂怀桑若有所思,亦若有所悟。
自家知自家事,旁人虽然同样对影像中的清河刀墓有所思虑,却不像聂怀桑因早有怀疑而存了满腹的心思。他们更多的是对刀墓的存在有些兴趣,毕竟清河聂氏不修剑术而修刀法,本就不同于其他修仙者,更何况他们在乎的诡道也不同于其他修仙者,所以他们不能免俗的把二者做起了比较。
只是,他们对诡道不了解,对刀道亦不了解,左不过是人云亦云,不入其门,不得其法。
这人说:“赤锋尊的刀法霸道,除了隐世的抱山散人外,曾听闻聂氏的先宗主仅次于岐山温氏的温宗主之下。”
那人驳:“又没有正式比过,不过是世人揣测,当不得真。”
又有人言:“不过,先聂宗主壮年而逝确实惋惜,否则若能活到此时,相信与温宗主兴许能棋逢对手,便是不能伯仲相当,至少也不会差得太多吧。”
再有人附和:“听说赤锋尊是聂氏历代宗主中天分最高的,等到他到了如今温宗主的年纪,说不定也能有世家第一人的名头。”
倒是有人一针见血:“我前两天才翻过一次世家谱系,似乎聂家的宗主们大多是壮年而逝,少有能得百年之期的。”
这话有些诛心,大家都闭了嘴,反而是聂怀桑听在了耳中,入得了心里,如遭雷劈间,终于将结索连了起来。
聂怀桑一时间如坐针毡,他看向了旁边的蓝曦臣,有心想问问这位聂家的世交,亲自把洗华教授给金光瑶的蓝宗主知不知道聂家刀法的内情,可是家丑不可外扬,防人之心更不可无,他纵使相信在场的众同修们与自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可能把聂家的私隐曝露了出去,可防不住的是他们一时错口,糊里糊涂的就漏了口风。
世上如岐山温氏那样野心勃勃之辈不在少数,爱使些魉魍计策如兰陵金氏的更是数不胜数,人心诡鬼,聂怀桑可以不防同修,却不能不防同修们的家族。毕竟同修们如今不过是连弱冠都未至的少年修士,在家族中并无多少话语权,更不能影响家族中的决策。
所以,聂怀桑心中的千千结,还未到解疑释惑的时候,还需要再等等。
幸而,聂怀桑从不缺乏耐心。
聂怀桑眼中冰寒,脸上挂着笑,道:“确实如此,不过,先辈如何我并不知晓,但先父之死却与温若寒有干系,只是其因不足为外人道,日后诸位总有分晓之时。”
因为听说先聂宗主的死其实跟温若寒有关系,大家面面相觑,生怕不小心说出口的话一时没注意,又招来聂怀桑的走火入魔,便都默契的避而不谈。
【“师姐,我今天遇到一个傻子。”好不容易跑了回去,魏无羡想到今天的无妄之灾,忍不住就跟向来亲近的师姐温情,来个一吐为快。
“傻子?”温情正不明所以,就见到魏无羡把极恶乾坤袋随意的往地上一丢,就瘫坐在地上的混子作派,眉头轻蹙。
“是蓝家的,问我怨灵是不是我收走的,我说是,他突然动手打我。”魏无羡为了躲这个小傻子,跑得太快太久,以至于现在还没缓过来,捂着肚子喘着粗气,一脸的愤愤,毕竟这是他第二次这么狼狈了,而且两次都是因为蓝忘机,抱怨的话自然不少:“这蓝家也是,居然把这种傻子放在外面乱跑。”
师兄弟们在外行走,没少提及过姑苏蓝氏,说他们皆是少有的门风清正的世家,对他们多有赞誉。可是在魏无羡的话头里,却满打满算的没一句好话,这让温情仔细的琢磨起来,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不过,还不待温情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魏无羡到底是没忘正事。只见他随手一捞,就捞起了地上的乾坤袋,还拿在掌心里掂了掂,像是在看它的斤两似的:“哦,对了,这次的怨灵吸了太多凶煞之气,我要闭关三日,所以有事要你处理一下。”
仙督事务向来不多,魏无羡也习惯了亲历亲为,少有有求于人的时候。不过,温情也没少为他敲边鼓,顺便收拾个把烂摊子。所以,魏无羡突然有所请托,即使还没开口,温情也一点都没有想帮忙的意思,反而觉得肯定是桩大麻烦。
温情没当场应下,魏无羡照样能厚着脸皮:“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觉得我让阿苑接任不妥,所以我决定,再多当一个月咯~”
温情瞠目结舌,对此也算是服气了。】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整个机缘之地里除了魏无羡是当事人,只有无地自容的份儿,就连一向冷着张脸的蓝忘机,也没忍住,唇角一勾,带出了些许的笑意。
影像中的蓝忘机和魏无羡来个通鸡同鸭讲,倒也能把话接下去,甚至还尽惹误会,偏偏温情想进一步问清楚情况时,好解开这其中可能的误会时,又被魏无羡的戏语给带进了沟里去,反而让这场误会有了做大的可能。
看多了前两次影像中蓝忘机和魏无羡的琴瑟和鸣,这一回可能朝着欢喜冤家的方向发展,让大家越发的津津有味。
尤其是魏无羡口无遮拦,什么不要脸面的都话都敢说,更是让大家耳目一新,比起那第一次观影时的历尽千帆后仍不忘初心,和第二次观影时的嚣张霸道又有自己的坚持,这一回的魏无羡更能与现实中的魏无羡的性格更能融汇交合。
其实三次观影,都体现到了魏无羡不同的一面,因为那都是他自己本身,只是处于不同的世界,身份不一样,所以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的观点自然也有所侧重。
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看到了影像之后,也终于回过味来,知道怎么将影像和现实区别对待了。
所以,笑话归笑话,也没谁上岗上线的拿着影像中魏无羡说的话来调侃现实中的魏无羡……当然,他边上的蓝二公子到底还是蓝氏掌罚,为了出了机缘之地后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犯在蓝忘机的手上,大家该收敛的时候还是会收敛的。
【蓝忘机加到云深不知处时,天色已晚,只是到底牵扯上了他以为的那个幕后之人,所以连饭都没用,就找上了蓝曦臣,提及此事。
“忘机寻了许久,那人又没了踪迹。”蓝忘机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有所误会,也不知道魏无羡对他怨念又升了几重,只是忧心忡忡,生怕对方在自己追查他下落之际,又豢养怨灵,害伤人命。
蓝忘机的忧虑,亦是蓝曦臣的忧虑,可是人没捉到,他也是无计可施,只能为此轻叹:“如今可以确定,怨灵之事的确有人在操控,希望不要如百年前……”
见蓝曦臣提起百年前时亦有未尽之语,蓝忘机皱起了眉头:“兄长?”
“罢了,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蓝曦臣轻笑着摇了摇头,打算做些防范。只是他做为蓝氏宗主,很多事情不能亲历亲为,只能接托给自己这个信得过,能力也足的弟弟:“忘机,你再去查下何处还有异常。若是大量炼制怨灵,一个刀墓还不够。”
这是正事,便是这件事就算蓝曦臣不提,蓝忘机也会亲自请命。如今既然提了,蓝忘机更是不会推托,当即应下:“是,兄长放心。”
“听你所说,那操控之人并非自愿。”见蓝忘机点了头,蓝曦臣不免一通谴责:“既然是为人所控,那忘机就不该手下留情。”
蓝忘机闻言一怔,便向其请教何故。
“你若能将其捉回,或许能帮到他,让他迷途知返。”
蓝曦臣的话并非不在理,可是蓝忘机想到当时自己虽然确实没想要那俊美少年的性命,可其实也没手下留情,到底是蓝曦臣对他的身手太过自信,才产生的这种误会。
可是,蓝忘机对自己的身手又何尝不自信,就是因为这种自信,在被那少年郎逃走时,蓝忘机才备受打击。但,又该怎么跟兄长解释自己的实力不足呢?
蓝忘机不愿意让蓝曦臣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可是让他张嘴承认自己不如人,又不知该如何张嘴,一时竟是两难了。
可蓝曦臣对自己这个弟弟知之甚深,见他握住剑鞘的左手竟用力到露了青筋,再一回想自己刚才的话,似有所悟:“忘机,那人,是不是功夫不错?”
见蓝忘机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愧意,所悟便成了实证,只尤不死心的询问:“你没手下留情,而是……抓不着?”
蓝曦臣的话如针扎进了蓝忘机的心,他竟没脸面对兄长,只丢下一句:“我会抓到他的!”的狠话,便拂袖而去。
蓝曦臣难得见弟弟这般失落又不甘的模样,唇角禁不住勾勒出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