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第一名》嘤嘤兔

3、第 3 章

　　沈默深被安喧斯叫来，垂眸看着生无可恋的后脑勺，几秒后转头示意安喧斯：“你先去玩。”

　　安喧斯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正想说话时听见安恬郁闷地说：“宝贝先去玩，十分钟后我去找你。”

　　安喧斯撇撇嘴，还是乖乖走了。

　　“可以起来了吧？”沈默深走近床边坐下，指尖拈着安恬微卷的金发随意地拨弄着。

　　安恬扭了扭身子，没起来。

　　“为什么把我送你的东西给别人？”沈默深有些不高兴，但态度还算温和，“之前不是说好了给我们的孩子？小骗子。”

　　“没丢了就不错了。”安恬往被子里缩了缩，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以为就你会说话不算话吗？”

　　而且安恬也没说话不算话，安喧斯是他们的孩子，所以到头来就是沈默深不对。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沈默深一向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安恬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让他的耐心越来越少。他阴沉着脸问，“说了给你办生日宴，请了那么多人来，答应得好好的，转过头来跟我玩失踪，一走就是四年，孩子都快四岁了。安恬，谁说话不算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把我当棋子而已！你根本没有爱过我，”安恬想起来就气，掀开被子朝他吼，“我走不是正合你意吗？省得你天天看见我就烦！”

　　安恬的话里信息量太大，沈默深下意识怔在原地，又很快回过神来，语气多了几分森冷：“谁和你说的？把你当棋子。”

　　“用不着谁和我说，”安恬要哭了似的，眼圈微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泪珠就这样挂在眼角几次要落下都被主人硬生生憋住，沈默深想问清楚，却被安恬回避不配合的表现弄得有些烦躁，最后只能起身，只丢下一句话：“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

　　安喧斯顺着争吵声上楼，小手拍打着门，沈默深一打开门他就冲进来，一双琥珀色大眼睛担忧地看着安恬。沈默深看着两人的神情，更烦躁地关上门。

　　“爸爸？”安喧斯有些担心地晃晃安恬的手，温热的掌心贴在安恬的指尖带着散不去的暖意，将沈默深带来的冷冽吹散。

　　“爸爸没事。”安恬看着安喧斯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

　　安喧斯的五官完美继承了安恬的美，安恬看着他的脸庞，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安恬是四岁时在福利院门口被捡到的，按理说这样一个乖巧漂亮的小孩没人舍得抛弃，因此院长把他领回去之后立刻带他做了检查，生怕他有什么疾病没能及时被发现，但是一套体检下来，小安恬非常健康。

　　院长怎么问话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小安恬始终坚持自己是没有父母的，问多了还会哭着问没有父母是不是不对。惹得院长也不舍得问了，把他留在院里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生活。

　　后来沈默深来了。

　　十三岁的安恬留着及腰的长发，穿着一身白裙，坐在小朋友们的最前方，故作神秘地开口：“今天来了一个哥哥。”

　　“哇噢！”显然安恬在孩子群里有一定的地位，小朋友们懵懵懂懂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哇噢的，但是还是非常捧场。

　　安恬看着更自信，骄傲地扬起下巴道：“那个哥哥要领养一个小朋友，但是那个哥哥是很坏的人，所以我决定，让我来以身试险，你们都不可以和我抢。”

　　地下又是一片“哇哦”。

　　院长正带着沈默深参观，站在后面听完全程，有些尴尬地擦擦额，道：“冒犯沈先生了，这孩子就是爱乱说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叫什么名字？”沈默深止住脚步，仔细打量着少年。

　　“叫安恬，又机灵又听话，”院长立刻殷勤答道，“四岁在门口捡到的，找不到父母就留下来了。”

　　“这样。”沈默深颔首，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不闹腾吧？”

　　院长连忙保证孩子会很乖，还列举了一些安恬助人为乐的英勇事迹。

　　沈默深不以为意，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最后还是把他带回去了。

　　未分化的小孩身上一股奶香味，给他指了房间安排了保姆后沈默深就再没出现过，家里虽大却安静得像是没有人一样。

　　安恬反复思量，始终觉得颜控害人。

　　要不是惊鸿一瞥对沈默深起了贼心，安恬也不会想方设法，又是吓唬小朋友，又是和院长撒娇赖皮地争取机会。

　　不过幸好沈默深也没让他喊爸爸，毕竟对方只大了自己十三岁。

　　国内对未成年人保护很重视，每年都会派人到收养家庭对孩子进行心理疏导和跟踪记录。安恬第一年被询问的时候还有些慌张，被带进卧室时亮亮的眸子不安地望向沈默深。

　　沈默深伸出手揉揉他的发，做足样子放轻声音去哄他：“不用紧张，放松一点。”

　　于是安恬误以为沈默深只是表面难以接近，更大胆地凑近他，问他能不能每天都早点回来。

　　沈默深以为小孩都是这样黏人，只是心下不满，但答应下来后也还是确实说到做到，回来的次数变多了些。

　　一次沈默深刚办完公有些疲惫，看着安恬送来的牛奶揉了揉太阳穴：“我很忙。”

　　安恬只能掩去眸中的失落，乖乖坐在一边看着他。

　　“作业写完了？”沈默深问。

　　“写完了。”安恬答得很快，声音也因为不安放得很小，像猫叫似的。

　　沈默深又问：“今年成年了吧？怎么还没分化？”

　　按理说一般最晚分化都是在十六岁，可是安恬都十八岁了。

　　沈默深这话问得太晚了些，安恬眸子更黯了，失落道：“不知道。”

　　“改天我带你去实验室看看。”沈默深抬眸仔细打量他几眼，收回目光后语气总算温和许多，明显和之前变得不一样，“很晚了，去休息。”

　　“那你注意休息。”安恬想再接再厉刷好感度，但是又听出沈默深不欲再谈，只好起身小心翼翼地离开。

　　最后那杯牛奶从温热变得冰凉，在第二天被来清洁的佣人理所当然地倒进垃圾桶。

　　安恬以为沈默深的改天只是随便说说画个大饼，没想到周末沈默深真的带他去了公司。

　　“我要被研究了？”安恬跟在沈默深身后，有些忐忑地问。

　　沈默深领他进实验室，语气平淡：“这里是为Omega服务的，但是也有检测未分化性别的工具。”

　　小孩子来到新的环境难免不安，安恬那只悄悄抓着沈默深袖子的手抖得厉害，“那我会死吗？”

　　旁边的研究人员闻言笑出声：“不会的小朋友，就是检查而已，不对你做什么。别紧张，就和体检差不多。”

　　“好的，谢谢姐姐。”安恬放松下来，研究人员又打趣道：“还牵着沈总袖子呢？过来检查吧。”

　　被揭穿的安恬一激灵松开沈默深的袖子，支支吾吾应好。

　　被牵制的感觉瞬间消散，沈默深的眸子微微一顿，看向金发小孩，片刻后他伸出手，主动牵住安恬无所适从的手，“别紧张。”

　　被沈默深难得的温和包围着，安恬眼圈瞬间红了。

　　“哎呀，这要是分化了肯定是个软萌Omega。”科研人员心都化了，“多漂亮一孩子。”

　　安恬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像做梦一样，随后他听到沈默深轻笑一声，回了句“嗯”。

　　安恬突然觉得这肯定是做梦，沈默深居然笑了。

　　但是沈默深很快收回手，让他好好配合检查，“一会他们会送你来办公室，我给你热好牛奶，乖一点。”

　　安恬非常顺从地进行检查，半个小时后跟着小姐姐到办公室。

　　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沈默深看着上面的字沉默片刻，最后看向坐立不安的安恬，问：“你紧张什么？”

　　“我怕我没做好。”安恬眼圈又红了。

　　“跟个Omega似的。”沈默深把他拉过来，“看。”

　　信息素迟钝。

　　安恬看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男人，一双好看的黑眸倒映着沈默深英俊的脸。

　　于是沈默深难得耐心地为他解读：“信息素迟钝在生活中只有1%的人会有，这个可能会影响你正常生理活动。我手下正好有个项目是研究信息素催化的，但是还不成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着帮你完成信息素分化。”

　　“会死吗？”安恬垂下眸子盯着那张单薄的纸。

　　“不会。”沈默深看着少年忐忑的模样，顿了顿。

　　安恬犹豫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想分化成什么性别？”沈默深看着他签完名，问。

　　“Omega。”安恬盯着他的眼睛怯生生地答道。

　　他知道沈默深是冷杉味的Alpha，清清凉凉的味道。

　　“信息素催化需要不同性别的信息素辅助，”沈默深抬手捏捏他的脸，琥珀色的眸子微眯，“用我的信息素？”

　　金发少年再一次红了眼眶，连眼泪都冒出来，像是泛着光。他控制不住却又觉得丢脸，扑到沈默深怀里哭得直打嗝。

　　“怎么了？”沈默深确定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后，皱着眉扯张纸巾给他。

　　果然小孩就是烦，没事就哭哭啼啼的。

　　安恬把纸巾攥在手里，觉得有些丢人，眼泪一出来就擦，把眼睛都擦红了，“他们说，信息素很重要，你这样，是耍流氓。”

　　“你明知道我……我喜欢你。”

　　“我都喜欢你五年了，你根本不看我一眼，你还和我玩暧昧……你流不流氓呀。”

　　其实沈默深确实知道安恬对自己有别的意思，只是没点破就将就着过下去，他并不想给自己增添麻烦。但是眼下还需要安恬进行实验，沈默深便淡笑着哄他：“这么委屈？”

　　“委屈死了。”安恬呜咽着开口，“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别呀。”沈默深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又扯纸巾替他擦脸，一手护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拈着他下巴往上抬，轻轻吻他的额。

　　“我刚想表白呢，你就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