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我？别后悔！》低头时的温柔

8、第七章 哑仆

　　此刻的明啸阁依然是灯笼高悬，彩旗招展，因为宴请的关系，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冷清了不少。四个身着粉纱的少女面带笑容站在了门口，每个少女年纪不过十六七，个个身材高挑，面容俏丽。薄薄的粉纱下玲珑毕现，尤其是胸前两点，更是若隐若现，引得行人无不驻足观看。
　　一个年纪大约五十上下的男子此刻正坐在顶楼的雅间，男子脸微长，浓眉大眼，眼角一缕眼角纹微微上扬，悬胆鼻，弓形唇，一抹美髯垂至胸口。当真说不出的风度翩翩，如果再年轻上二十年，定然迷倒整个开封城的少女少妇们。
　　男子手执一只玉质茶杯，对着恭手垂立面前的一个老年男子笑道：“哑叔，森儿这次也太过胡闹了，说不得要请您老人家出马了。”
　　那个被叫做哑叔的老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暖色，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哎，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啊。”美男子长出一口气，道：“家族里事情太多，我也没时间管他，自小这孩子就没了母亲，哑叔您就如同他的祖父悉心教导，这孩子也就只听您老一个人的。若不是这次我顺道来开封，兴许还不知是什么时候有空去看您老。”
　　哑叔微微摇头，伸手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老仆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
　　“哑叔您可不是仆人。”美男子正色说道：“只要我做一天的家主，哑叔您就是江家的一份子！”
　　哑叔微笑不语，也不解释，就那么看着美男子。
　　“裕，就此谢过哑叔！”美男子长身而起，冲着哑叔深深一礼，哑叔马上躲到了一边不肯接受他的大礼。
　　忽然，两个人神色一动，面容顿时有些古怪。
　　“森儿？”美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讶色。
　　原来，明啸阁的外面此刻已然停了一辆精美的马车，马车四周轻纱笼罩，马车的前辕与其他马车显然有着质的区别。普通的马车前辕一般只用较少的木料，远不及马车本体的。可是这辆马车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前辕的重量明显比马车车体要沉的多。而这一点，放眼整个武林也只有一个家族才会这么做，而如此做法不仅是这个家族的传统，更是有着不一般的妙处——机关。
　　一般来讲，马车的作用一般只是用来运输或者载人，而前辕的作用一般仅仅是牵引。选择这个高昂而且速度并不快多少的运输工具，除了是大家族用来表明身份就是身体不适不适合长距离颠沛流离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马车的造价以及维护费用不菲，更重要的是实用价值其实远不如更简单舒适的软轿或者速度奇快的马匹。
　　事实上，一些大家族的马车已经远远超过运输这种简单层面的意义了，它代表的是整个家族的威望与地位，甚至是权利。因此不少大家族在家族马车的标志上或者设计上竭尽脑汁，尽量不与他人类似。
　　如果在路上遇见了某个大家族标志的马车，地位低的人往往是要让行的，即使是同等家族相遇，为了表明自己家族的地位和威望，很多情况下也是明争暗斗的。这些都是他话，暂且不提。
　　话说，江森的马车一到明啸阁便被自己的父亲认了出来，一是因为他的气息二来就是因为他所乘坐的马车了。身为老子，对自己的儿子那绝对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加上江森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老子会出现在开封城，因此更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而选择乘坐马车，江森已然有了准备依靠家族的威望为叮叮的前程铺路了。
　　明啸阁，只有四层建筑，算不得是最高等的建筑，以其父江裕的眼力看个清楚实在是轻而易举，更遑论一边的哑仆了。
　　因此，江裕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后随即问道：“今天谁在明啸阁设宴？”
　　哑仆自然不会回答，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也是，以哑仆的本事进出明啸阁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依照他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走大门，多数时候飞檐走壁穿堂了事。而江裕，身为家族的族长身份自然不能随意曝光，进出也都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匆忙进门便禁止外人随意出没自己房间了。因此，自然没有人告诉他们今夜明啸阁会有大宴会。
　　不过，江裕对这些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拜托哑仆几件事后悄悄看了一眼自己唯一的儿子便悄然离开了。
　　哑仆在江裕离开后，往外看了两眼也离开了，离开的同时，将江裕刚才握在手心的玉杯也带走了。
　　玉杯，是他身份的证明。
　　江家一共有四个茶杯一只茶壶，茶壶在族长的手里，四只茶杯分别在四个长老的手中。只要茶壶现，茶杯便要无条件的服从调遣。一般情况下，茶杯是不需要拿出来证明身份的。因为哑仆离开江家多年，江裕也不能肯定玉杯是否还在哑仆的手中，因此才会让他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江森，作为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从小便在外面接受四位长老的教导，每个长老教导五年，因此，四位长老名义上是家族的长老，事实上都是江森的授业恩师。无怪乎江裕感慨江森听长老的话比听老子的话都来的乖巧，实在是因为江森前二十年压根就没在家族中呆过，感情上，自然要倾向于四位长老了。
　　而这个哑仆，就是江森的第一位授业恩师。
　　距离上次见面，江裕与哑仆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见了，如今一见，自然是要辨别身份的。
　　且说，江森来到了明啸阁，一下马车便被眼前的花团锦簇围了上来。
　　“请问，贵客可有请帖？”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在看清了江森的面容后，春心大动，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江森皱皱眉头，强压心头的厌恶，将怀中的请帖拿了出来，递给了面前的女子。
　　女子仔细看了一眼后，面色闪过一丝惊讶，但多年的训练让她及时的收回自己的惊讶，随即恭敬的说道：“原来是江老板，请！我家老爷已经在二楼恭候多时了！”
　　江森点点头，也不收回请帖，就那么举步向里走去。
　　忽然——一阵心悸，似乎有目光向他射来，江森一凛，随即警惕起来，可是那道目光却如同压根就不曾存在般消失了。
　　“奇怪，我怎么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呢？”江森喃喃自语道，四下看了看，便重新踏进了明啸阁的大门。
　　“果然有长进了。”哑叔暗暗点了点头，说不出的满意，身形一闪，依然消失在了夜色中。
　　“呀呀呀，果真是年少有成呀。”一个声音在江森踏上二楼楼梯的时候就传了过来，江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上下的富态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位大概就是传遍整个京城据说是天下第一青楼的老板了吧？”
　　“您客气了，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当不得天下第一。”江森微微一笑，说话的功夫，人已经到达了二楼。
　　放眼看去，整个二楼已经打通，粗略估计有三十几桌按照顺序排列，在酒桌的最前方一群人或喜或忧或愁的站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
　　富态男人见江森注明观看，马上小声解说道：“这些人比江老板早了一步，大家都在商量大佬今天召集大家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知道江老板可知道点内幕？”
　　江森失笑道：“小子怎么会知道？小子也是初来乍到，还望老哥多多提携才是。”
　　“好说好说。”富态男子顿时笑眯了眼睛，看了那群人之后，压低了嗓音忽然问道：“不知小哥可是出自江家大宅？”
　　江森微微一笑，他既然乘坐马车而来，就当然不怕别人认出自己的出处。
　　“小子与江家大宅有些渊源。”江森保守的回答道。
　　“哦！那么说，今夜你的筹码就多一些了。”富态男子叹息一声：“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还是有家族的庇佑下生意才能好做呀。”
　　“这跟家族有什么大的关系吗？”江森虽然是出自商人世家，可是自小就在长老那里学习武功技能，家族的事务也不过刚刚涉猎，因此一些门道上他绝对是个门外汉。如果是他的老子在这里的话，那绝对是如鱼得水。
　　“兄弟年纪轻，自然不晓得这其中妙处了。”富态男子微微一笑，称呼也不知不觉的变了：“你可知道大佬的真实身份？”
　　“听说是与明啸阁的幕后老板有关？”江森也不是傻瓜，一点就透：“啊，你的意思是，今天请客的其实是明啸阁的老板？”
　　“这也是我们的猜测，不然，他忽然一下子召集整个开封城的所有老板过来，会是为了什么?我们来，可不是仅仅是给大佬面子，更是给明啸阁后面的那位面子。”
　　江森心头一动，明啸阁的后台，的确是深不可测。可是他突然召集商界人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一开始，江森以为是自己的同行为了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才设宴请客的，目前看来，显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呀。
　　明啸阁的幕后主使究竟叫什么没人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蒋老。至于这个蒋老究竟有多老，也没人知道。不过名义上请客的这位大佬，江森还是知道对方的名字的。曹毅，开封城中暗势力的龙头老大，御林军统领的妻舅。
　　自古以来，官匪勾结，往往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勾结到了御林军的头上，显然就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官匪勾结了。因此，人们才会猜测蒋老应该跟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曹毅，也算的上是蒋老的手下。
　　在开封城，曹毅也算的上是一方诸侯，因此，众人为了区别他与蒋老，纷纷称呼他为大佬。
　　今夜的宴请，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众商业巨头纷纷到场，却唯独不见大佬身影，因此众人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森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安然偏隅一席。不管对方怎样，家族的面子对方不会不顾及。此刻，江森无比庆幸自己是乘坐马车而来，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手中总算多了一个筹码。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白衣男子引领五六个形态各异的男女向众人走来。
　　那为首的男子，身着一身白衣，花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神态安详，步履稳健，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毅，曹大佬。
　　跟在大佬身后的五男一女，有的高瘦有的矮胖，有的形容枯槁有的娇嫩光鲜。众人将大佬围在中间，显然是保护他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