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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五章 萧别鹤的身份(上) ...

  •   外面似乎没有人阻止来人,可见来人的身份不一般。
      萧别鹤与程程相视一眼,虽然刚才两人还斗了一番,可是现在他们必须联手,抵抗关押他们的人。
      脚步声在走进监牢的时候放缓了,一瞬间,静到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的地步。两个人屏住呼吸,等待命运的降临。
      是杀,是放,还是关?
      身陷囹圄,本就没有想过完好无缺的离开这里,虽然,曾铁翼是他们的希望。
      脚步声再起,在监牢外终于停了下来,大门哗啦啦的开了,一缕刺眼的阳光从外面透了进来,程程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阳光中走了出来。
      “咣——”门,再次关了起来,不同的是,监牢里多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两位感觉如何?”来人是个中年男子,嗓子似乎改变过,有些嘶哑。
      “囚犯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感觉?”程程冷冰冰的回答:“阁下有什么要求,还是尽管说吧,无论做的到做不到我们都会给个明确的答复,至于阁下是否满意就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了。”
      “呵呵。天下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啊。”来人看着程程,眼睛眨也不眨,贪婪的意图丝毫没有遮拦。
      程程并没什么,可是站在她身边的萧别鹤却是盛怒,闪身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挡住了来人的视线。
      “说吧,什么事情?”萧别鹤淡淡说道:“擅闯之罪,不足以死吧?”
      “呵呵呵呵。”来人将视线转向萧别鹤:“萧家——”
      “你有话还是直说吧。”萧别鹤再次开口,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
      “好吧。”来人摸摸鼻子,缓缓说道:“两位身份尊贵,将两位关押在这里让两位受委屈了,来人,请公子小姐移驾牌兰轩!”
      又是一阵脚步声,进来几个小厮,对着两人深深一礼,道:“两位请——”
      程程与萧别鹤相视一眼,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下却也只能跟着离开,无论是去哪里,总好过这暗无天日的黑牢吧?
      牌兰轩,这名字够炫吧?一般人会想这地方肯定是鸟语花香,再不济也是小桥流水,再次也次不过亭台轩榭吧?
      错!大错特错!错的超级离谱!
      什么牌兰轩?分明是鬼屋好不好?
      好吧,还是让我来为大家仔细描述一番吧。
      一排六间房,高四米,宽四米,长二十米,六间房中间两间是打通的,大门自然要比其他房间要大的多。门柱上一片漆黑,跟其他雕花门柱或者刻字不同,门柱就是门柱,黑漆马虎一片,严肃的很。
      不仅门柱是黑的,门上的贴纸也是黑的,就连屋顶的屋檐、瓦片也是黑的,总之,能黑的地方全是黑的。
      就在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写着牌兰轩三个大字,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乌漆麻黑的晚上,阴森森的祠堂,摇曳的烛火————嘶,够渗人的。一个生物也没有!
      哦,如果将门前的两棵蔫了吧唧的树也算是牌兰轩的一份子的话,大概这就是唯一的生物了。
      不错,牌兰轩的真正意义是:供奉!
      一般的牌位是要供奉在祖祠里或者专门的祠堂里的,但那些供奉在祠堂的都是本家,如果不是本家的呢?牌位往哪里放呢?当然也要专门找一个地方盛放,这个地方在这里就是牌兰轩。
      换句话说,萧别鹤和阮程程从黑牢里出来,就直接来到了别人供奉在榆林山庄的祠堂里了。
      “这,这是——”饶是程程再胆大,再异想天开,也想不到对方竟然带自己来到这么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来人嘿嘿一笑,顿时笑的程程浑身毛骨悚然,只觉头顶乌鸦哇哇飞过,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萧别鹤皱皱眉头,很是不解。
      山庄里供奉了外人的牌位,本就够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自己竟会被带到这里,难不成这里也算是监牢不成?他们就不怕自己毁坏了这些牌位吗?
      “两位不必惊奇,我只是带路的,要见你们的另有其人。”来人阴森一笑,星光下森森的白牙煞是刺目。
      走到正门,带路人说什么也不肯前进一步了,只是说道:“你们进去吧,里面有人等你!”
      说完,那斗篷人转身便离开了,程程与萧别鹤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会是谁要见她们呢?见就见吧,干嘛还要弄的这么神秘呢?
      当下,两人也只能无奈的遵从对方的安排,谁叫人在屋檐下呢?
      门,轻轻一推便推开了,里面扑棱棱瞬间燃起了几盏暗黄的灯笼,灯笼用惨白惨白的纸糊的,映着昏黄的光线,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萧别鹤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程程手心里全是汗,此刻却也只能强撑着走在萧别鹤的身后。此时程程这才发现萧别鹤的后背是极宽厚的,竟然全部挡住了前面的灯光。
      影子拖的长长的,静的只剩下脚步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萧别鹤似乎感觉到了阮程程的紧张,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用力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程程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
      从外面看,这祠堂并不大,可是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原本不过四米宽的房屋此刻看上去分明不止十五米,显然有人加了暗房。
      祠堂正中摆放了很多的牌位,每个牌位都用血红的朱砂写就,偏偏那些字迹仿佛还沾着刺鼻的血腥,笔画间滴落的墨渍透着嗖嗖的冷意。
      牌位很多,但还是有一个牌位马上吸引了他们的眼光,那是一只没有字的牌位,就那么被摆放在了正当中。
      一阵微风拂过,柱子上、窗棂上披挂的白幔随风轻轻舞动,一阵沙沙的落叶声忽然传进了两个人的耳边,两人一愣,随即面色却是一紧,背靠背站在了原地,仔细听着一切可疑的动静。
      沙沙沙沙————
      风,似乎还是那阵风,那落叶声却已不是原来的落叶声。
      “阁下叫我们前来不是为了看你装神弄鬼的吧?”萧别鹤忽然冷冷开口:“如果阁下只是为了让我们心生恐惧的话,只怕阁下是要失望了。既然我等打搅不受欢迎,那么我们只好回去了。”
      呜————
      忽然,一阵凄厉的哭声响起,似乎是从那些牌位中传出来的,原本精神就紧张的两个人顿时更加紧张了,两人已然握拳,准备一击必中!
      “孩子们,你们吓坏我的贵客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凭空出现,虽然他的声音很慈祥,但阮程程和萧别鹤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不过这个声音一起,所有的声音瞬间都消失了,重新恢复到了刚才的宁静。
      “你,你是谁?”萧别鹤声音有些颤抖,但此刻总不能让女人出头吧?因此只能勉力询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苍老的声音直指萧别鹤:“孩子,告诉我你的来意吧 ,不要试图隐瞒,佛祖会听到的。”
      提到佛祖,程程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小丫头,你先不要说话,一会我有话问你!”似乎察觉到了程程的心理变化,老者抢先一步打断了程程的话头:“小伙子,告诉我,你真是姓萧么?”
      此话一出,萧别鹤脸色骤然大变,脱口而出:“你,你究竟是谁?”
      “我说过,我是谁并不重要。小伙子,看到你,我便想起了一位故人。你们想不想听我讲当年故人的一些事情?”老者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慈祥,程程和萧别鹤却觉得透着无限的诡异与恐怖。
      “哦,既然你们没有拒绝,我就当做是默认好了。”老者顿了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要从三十多年前,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三十年前说起了。当时武林中出现了几个后起之秀,个个优秀异常,个个底蕴深厚。”
      阮程程与萧别鹤面面相觑,没想到来人叫他们来竟是为了讲故事?
      “那几个青年相互极为欣赏,于是定了一个君子协定,约定每年的八月十六在钱塘江聚首,排定名次,这么一排就是八年。第九年的时候,其中一个青年爽约了,其他人为了探查他爽约的原因,相约来到了爽约青年的家乡,而当众人到达地方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老者似乎并不在意祠堂二人神情多变,只顾自己说着,而阮程程和萧别鹤却是集中精神,极力抓捕飘渺声音的来处,去发现徒劳无功,换句话说,老者的功力要比他们高的多的多。
      “你们猜,那里发生了什么?”老者的声音一顿,声音里颇有些不忍。
      “无非是发生了战乱或者瘟疫,结局也无非白骨皑皑,所有人背井离乡罢了。”程程不在乎的说道,别人的生死跟她没有关系,她自然不会伤心难过。
      “唉,说的对,无非是战乱瘟疫,也只有这两样才能在一夜之间波及数千乃至数万百姓。”老者的声音一阵萧索,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那里发生了战乱,到处是鲜血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烈火烧过的痕迹,真真是鸡犬不留,人烟渺然。那几个青年见此情景顿时大怒,发誓要追查清楚,于是几个人分头行动,沿着线索一步步的追查下去。然而,厄运像是会传染一般,竟然接连波及到了这几个青年的身上,有的莫名其妙暴毙而亡,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身受重伤,只剩一口气吊着随时都会死去。他们是不幸的,可也有幸运的,剩下的两个青年在得知了其他人的噩耗之后,非但没有胆怯反而迎难而上查出了幕后主使。
      一夜,两个仅存的青年相携来到凶手的家中,哪知那凶手却不在家,两人盛怒之下血洗整个家族,三百六十八口人命,一夜之间,尽数毙命。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场火,整整烧了七天七夜,大雨都浇不透,浓烟淹没了方圆二十里地,久久不散。
      那两个青年在为其他人报仇之后,定下了一个约定,谁也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于是,两个人纷纷在江湖中各自培植势力,以图壮大。这两个人,其实你们也是知道的,一个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司马无极,另一个,姑娘,你应该是最熟悉的,那就是你的师傅。”
      故事讲到这里,终于引起了两个人的兴趣,程程皱眉说道:“这些年我师傅一直在谷中,以前的事情从没有听他提起过,自然无法分辨真假。”
      萧别鹤的脸上却是忽然青黄不定,眼神闪烁。
      “孩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吗?”老者的话头蓦地转向了萧别鹤:“不要以为你的行动很隐秘,世界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他们是咎由自取!”萧别鹤忽然目露凶光:“你是谁?你是不是也参与了那场屠杀?”
      程程愕然看着萧别鹤:“你————?”
      “不错,我就是那三百六十八个死人中唯一一条活了下来的,那两个人灭的那个家族姓萧!”萧别鹤脸色苍白,神色颓然,口中却稳稳狠狠说道:“血债血仇,誓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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