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太平洋君

25、第 25 章

　　【第四诫：当记念安息日，守为圣日。】

　　【六日要劳碌做你一切的工，第七日是向耶和华你神当守的安息日。这一日你和你的儿女、仆婢、牲畜、城里寄居的客旅，无论何工都不可做；因为六日之内，耶和华造天地海，和其中的万物，第七日便安息，所以耶和华赐福与安息日，定为圣日。】

　　圣日这天，也就是星期天，是做礼拜的正当时。

　　教堂外聚集了许多人，大门还没有开，钟声也不响，人群嘈杂，气氛微妙。

　　“他们的气息消失了。”蒂芙尼细嗅残留的气味，她蹲下来，用手指捻了一些土，这里应该没有埋着血族，但是磁场不对，透着诡异。

　　“消失了？怎么会消失了？”
　　艾利克斯陷入沉思，别看安琪拉总是像个熊孩子一样时不时找大家麻烦，她实力还是可以的，洛泰尔又是被神选中的鬼，他们两个不可能轻易地消失，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所以他亲自过来找，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血族进不了教堂。”蒂芙尼将自己的一条面纱通过窗户甩进去，黑色的面纱没有被神圣之地损毁，这是在测试他们两个能不能强行进入。

　　“好像可以。”
　　艾利克斯心生一喜，他们两个不用费大功夫进去了。

　　“先等等。”
　　蒂芙尼更谨慎一些，她对危险的感知力非常强，但是她找不到更多信息了，这是最麻烦的情况之一，“你进去，我守在这里。”

　　“好吧。”艾利克斯也不能要求亲王的护卫陪自己冒险，何况他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叛徒”。

　　蒂芙尼直起腰来，警惕地看着周围，她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艾利克斯，“还有别的事吗？”

　　“一直没说，对不起。”艾利克斯也不等回答，耸了耸肩，“反正你们也差点打死我这个叛徒，两清了。”

　　“我为亲王工作，从他那里获取报酬，在老板面前，当然要对你有敌意，私下里，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

　　“没有感情，挺好，我去了。”
　　艾利克斯转身后一脸尴尬，他以为蒂芙尼喜欢自己，毕竟对方总是帮他，还因为自己背叛而恼怒不已，经常针对他和露娜，这次道歉是希望她放下过去，别再难为他们两个。

　　蒂芙尼和艾利克斯以前暧昧过，艾利克斯叛逆，却听从蒂芙尼的安排，蒂芙尼冷漠，却对艾利克斯很关怀。
　　血族的寿命是漫长的，他们很孤独，需要一个伴侣，也许是爱人，也许是家人，也许是朋友，蒂芙尼和艾利克斯就是那样的陪伴关系。

　　“他太自恋了，我不想跟他去。”

　　“林的伤还未痊愈，他是新生儿，实力也不行。”

　　“如果他冒犯我呢？”

　　“随便你，反正他也不是你的对手。”赛克斯拉维主要是想支走蒂芙尼，他想跟他的小情人过二人世界，旁边有蒂芙尼这个老古板灯泡太碍事了。

　　蒂芙尼站在教堂外，她确实对艾利克斯没有感情，就是有点烦他，对方自作多情地以为她爱慕他，但她只是为亲王工作而已。

　　“她爱慕亲王？”

　　“她就非要爱慕谁吗？”褚裟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他的眼睛诡异而美丽，颜色会随着光线变化，像野兽，却又很神圣。

　　“我有的时候真怀疑你还是不是人。”奥德里奇盯着神父，他想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失明。

　　赛克斯拉维脸色一变，他容忍密党来打扰他们的甜蜜时光已经够善良了，居然还这么讨厌，“滚。”

　　“我就是看看。”

　　“哼。”
　　赛克斯拉维随手一挥，把密党的领袖赶出去了，他还设下限制令，血脉比他弱的血族进不来，“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谁。”

　　“是独一无二的亲王殿下啊。”褚裟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我把你妻子赶走了，不介意吧？”

　　“感谢。”赛克斯拉维真不想面对杰西莉和阿多天，虽然他们是他的家人，但他们给足了他伤害。

　　“你好像很不喜欢他们。”

　　“是厌恶，杰西莉和阿多天比我早出生，他们学东西比我快，总是欺负我……”

　　褚裟觉得不太好，他们两个不会要一起谈论人生了吧？
　　他想要把枕着自己腿的亲王丢出去，不能再讲下去了。

　　“小时候，他们把我绑在山上的大树上，在太阳升起前，我不能逃脱的话，就会被活活烤死，他们说这是为了帮助我更强大。”显然赛克斯拉维不能接受这种学习方式，他身为纯血，是最接近人的一个，他本该更加强大，但因为像人而不够凶狠，“家族对我抱有很高的期望，但我没有做到……”

　　“圣母保佑我们。”

　　“请赐给我们荣光吧。”

　　玛利亚就坐在讲台上，她闭着眼睛，虔诚地祈求天主保佑他们，让那些吸人血的怪物得到惩戒。

　　有个可爱的孩子歪着头，因为他很久没进食了，饿得抬不起头来，他一直在喊饿，烦的父亲用皮带狠狠抽了他一顿，衣服下面瘦弱的身体上都是伤痕。

　　“站起来。”一旁的父亲见儿子傻坐着，他原本想把孩子拽起来，但是人却栽倒了，脸上蒙着灰黑色的死气，“保罗，保罗，你怎么会……”

　　周围一片麻木，有的人投来视线，没有给任何表情，有的人干脆懒得看一眼，没有任何伤心的哭泣，十字架上的天主也没有看一眼孩子。

　　今天晚上，月亮是常有的淡黄色。
　　教徒们低着头，还活着，精神并不振奋，一排排长椅好似老了。

　　艾利克斯进来的时候，说不上哪里坏，教堂的地板也不烫脚，他是血族，站在这里很舒适，这不太合乎情理。

　　“嗨。”

　　“露娜，你怎么来了？”艾利克斯压低了嗓音，他怕他们两个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想早点找到他们，再说我是人，在教堂行动更方便……艾利克斯，你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没有。”

　　“这怎么可能？”白露娜知道就连亲王那种级别的血族进教堂都很难受，艾利克斯不可能一点儿也不难受。

　　“我真的没感觉，你回去吧。”

　　“来都来了，我去祷告一下，你找找这里有没有他们失踪的线索。”

　　洛泰尔给艾利克斯发消息说他们找到了怀孕的处子，之后他们两个就一起失踪了。

　　虽然这里是教堂，邪恶不可入内，但艾利克斯不怕，他淡定地四处寻找，有那么四五个修女隐秘地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害怕被他发现，眼神很不正常。

　　“你在找什么？”一位慈祥和蔼的老神父开口叫住艾利克斯，“需要我帮忙吗？”

　　“我和朋友在附近……钓鱼，他想去买一些新鲜的鱼饵，一直没回来，可能是信号不太好，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于是就想过来寻求一下……天主，天主的指引，也许他来这里了。”艾利克斯透过窗户看见了医院，“旁边是医院，难怪来祷告的人那么多。”

　　“自从吸血鬼横行世界，受伤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大家需要天主，没有人会不需要天主的指引。”

　　“对，没有人。”艾利克斯心不在焉，他也不是感知力强的类型，只能用眼睛寻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线索。

　　“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那怎么行？”

　　“我今天没有要紧事，大家都在圣母玛利亚的帮助下，聆听神的圣谕呢。”

　　“谢谢，我叫莱克斯。”

　　“我是安德玛神父。”

　　艾利克斯也没怀疑，安德玛神父看上去可比唐宁和蔼可亲多了，他一路跟着对方走。
　　这里的信徒都不认识他，眼神里竟然有一些欢迎。
　　他是鬼，却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

　　“童贞圣玛利亚，往见其表亲；大发爱人之情，教训我爱人。”

　　「请赞美，请赞美，赞美圣玛利亚！」

　　「请赞美，请赞美，赞美圣玛利亚！」

　　大家好像都没有张嘴，但圣三光荣颂又像是众人一起唱的。

　　白露娜跟着说了一遍，她心里想，自己是不是穿的衣服不合适，好像身边的教徒都在观察她，是身上沾了血族的味道，让闻出来了吗？
　　总是如芒在背，她便要问个清楚，得知道这里的人偷偷看自己的原因。
　　张嘴问很简单，没什么可犹豫的。

　　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即使没穿黑色的，也是灰色的，别的色彩也很暗淡，就像一群送殡的人。

　　最奇怪的是，有个小男孩躺在地上，也没有人管，他不冷吗？父母又在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他们都避开了白露娜。

　　“你们有谁知道那边躺着的孩子的父母在哪里，我想过去，想看看他的情况。”

　　身边的人不回话，但和其他人一样，都拦着白露娜的路。

　　“不要乱想，我儿子是调皮，在地上打滚要玩具。”一个男人过去，他迅速把孩子抱起来，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很可怜。

　　“我这里有根糖。”

　　“他有蛀牙，不能吃。”

　　“哦。”白露娜跟着几个血族行动，饿了有饭，渴了有水，她不知道政府把大量物资和钱财都用在对付吸血鬼的军队上了，民众活得很艰难。

　　其实，她早该知道了，艾利克斯总是要保护她，什么都不告诉她，或者瞒着她，或者说谎骗她。

　　忽然，台上的玛利亚倒了，她很瘦，肚子也不凸显，相貌没什么可说的，平凡，距离漂亮还很遥远。

　　“你干什么？”

　　“她晕倒了，我学过护理。”

　　“旁边就是医院……我们会送她去的。”

　　“快点扶她起来！”白露娜越发觉得这群人很古怪，他们很不好，眼神麻木中透着一种邪气，“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