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太平洋君

19、第 19 章

　　「尤莱亚被关在金色的牢笼里，鬼称呼他为家雀。」

　　「有一天，我找到了关住他的笼子，带他离开了那里。」

　　「我们飞过庄园，飞过肮脏的街道，飞过树林……」

　　「离开家族庇佑的吸血鬼生存艰难，我每天都会出去捕猎，而他只想让我陪着他。」

　　「血族、人类、狼人或者其他生物，我们都知道生存下去要有食物，他不知道，确切的说，他认为不重要。」

　　「我们是鬼，只有在地狱里饱受折磨才是他认为的正常。」

　　「他曾经因为我说爱他而恶心，他和一般的血族不同，和人也不同，是最特别的，是纯粹的恶魔。」

　　「尤莱亚总是能勾引出你内心深处最不可说的欲望，有很多时候，我想要把他关进笼子里，让他只能看着我，依靠我……」

　　「我就要变成伤害他的那些吸血鬼和人类的样子了，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可悲了。」

　　「茨密斯家一直在追杀我们两个，所以我们一直在逃，总是争吵……最后我们决定一起自杀，但是我害怕了，被太阳晒死不是一般的痛苦。」

　　「尤莱亚真的很美，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被发现，穿上破衣烂衫也不能掩盖。」

　　「在我外出的时候，有血猎抓走了他。」

　　「莱库格斯没有教过尤莱亚生存手段，他见到房子外有阳光，和他的金发一样漂亮，就走出了阴暗的房间……」

　　阳光之下，尤莱亚的皮肉迅速枯萎，他变成骷髅，最后化为地上的一堆灰烬。

　　“他们两个相约自杀，贝利斯害怕了，他不想被阳光活活晒死，既然没有一起死，那他们还能叫罗密欧与朱丽叶吗？”安琪拉抱着胳膊提出疑问，她刚成为血族的时候，每天可是听着蒂芙尼讲的爱情故事《美丽的尤莱亚》入睡的，“这本日记里的内容和吸血鬼世界里流传下来的故事完全不同。”

　　“就像是被恶魔蛊惑操控了一般无所顾忌的疯狂和妖异，我喜欢这个故事。”赛克斯拉维给予赞同，“假如尤莱亚没死的话，我真想和他认识一下。”

　　“亲王好品味。”艾利克斯吐槽了一句，他也听过美化后的故事，结局是尤莱亚和贝利斯一同在阳光下赴死，通常被密党作为反面教材宣传永远不要和魔党无恶不作的混蛋们相爱的理念。

　　“所以，神父是尤莱亚的后代吗？”安琪拉叉着腰，她扭头看正在大口吃炸猪排的唐宁神父。

　　“应该是吧？在故事里，尤莱亚是在十八岁的时候被转化的，他挺风流的，应该留下了后代。”

　　“也有可能是长得像，光看头发和皮肤，我甚至觉得他们不是一个品种……我指的是人种。”林德生噤了声，他挠了挠下巴，有些尴尬，“开个玩笑，别当真。”

　　“你最好别在贝利斯跟前开有关尤莱亚的玩笑，他会杀了你的。”安琪拉把一杯鲜血送进嘴里，“对于孤独的鬼来说，执念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么，你会为了谁而死？”蒂芙尼冷眼嘲讽，她对这些缺乏坚强的小混蛋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阳光下的草地，男孩。”安琪拉出乎意料地认真回答了问题，“我曾经拥有过，但是失去了，拜你所赐。”

　　“不用客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针锋相对？”白露娜缓和了态度，“我们应该带神父去见沉睡的贝利斯，让他醒过来，然后拿到预言里的蜜果。”

　　褚裟是失明了，但耳朵异常好用，他听得清清楚楚的，不过还是装没听到，自己专心吃香喷喷的炸猪排，跟着这些鬼和人一起去见那位自己陷入沉睡的鬼。

　　“这里，小心台阶。”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褚裟用拐杖戳了一下地面，他甩开洛泰尔的手，“你以前是血猎？”

　　“还没有从教会学校毕业。”洛泰尔跳下台阶，他仰着头看不急不慢的神父，“您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训练的痕迹。”褚裟摸着地下室的石壁，有水珠，湿漉漉的，血腥味直冲鼻子，但是再往里走，就没湿气了，他摸到了一幅画，“就在这里了？”

　　“贝利斯在这里，你能说服他把什么蜜果交给我们吗？为了对付血祖。”

　　“为了结束世界末日。”

　　“为了人类。”

　　褚裟摇摇头，他可不是为了这个才听这些废物的，“那是你们，我是为了炸猪排。”

　　“教廷好像不允许吃猪肉。”

　　“没有好像，就是不允许，只有信新教的异教徒被允许吃猪肉。”褚裟得意地摇摇手指头，“我还跟吸血鬼搞鸡—奸呢。”

　　“神父，您真新潮。”

　　“只要灭了口，我做什么都不会被教廷知道的。”褚裟这句话说得像是开玩笑，但是又挺认真。

　　“我们发誓不会告密的。”林德生举起三根手指，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安琪拉，“你也赶紧发誓。”

　　“无聊。”

　　“过来，他在这里。”艾利克斯一刻也没有放松过，他盯着自我冰封的贝利斯，血族之间相爱的下场都如此悲惨，那么血族和人类呢？

　　白露娜注意到了艾利克斯凝重的表情，对方最近一直在躲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明明就在暧昧上升恋爱阶段，突然就冷淡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因为什么就不理我了。”

　　“没有吵架？”

　　“没有。”

　　“可能是因为他追累了？觉得没有希望，所以就放弃了。”

　　“但是前一天还好好的，我也没有对他特别差，一切都挺好的，挺正常的，他到底为了什么就疏远我？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那他要告诉我，如果是他不想继续了，那也说明白啊！”

　　“我猜可能是因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家族不允许？毕竟你看尤莱亚和贝利斯就是因为家族矛盾而没能长相厮守。”

　　“我们一直在一起，他都没有回家，哪里来的家族阻挠？”

　　“女士们。”褚裟站在了安琪拉和白露娜面前，“这些要紧的感情问题请在把东西交给我后私下里解决，吸血鬼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灵敏。”

　　“抱歉。”白露娜红了脸，她看了艾利克斯一眼，对方依旧冷着脸，“既然听到了，为什么还装没有听到？”

　　“我来这里是为了躲亲王，可不想换个地方继续听人叨叨。”

　　“你为什么要躲亲王？”

　　“因为我违反了教条，做错了事。”褚裟下脚没有犹豫，他踩在白骨上，整个人都在发光，“贝利斯，贝利斯，我是尤莱亚，我来见你了。”

　　寒冰开始褪去，贝利斯蓝色的脸渐渐显现出来，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尤莱亚，是你吗？”

　　“是我。”褚裟一脸严肃，他可不想为了符合尤莱亚的性格就去演那副靡媚姿态，有损教廷形象，以后他还要继续做神父要升任主教，前途光明着呢。

　　“他变成人了，这是被太阳晒的，个子矮是因为没吃饱饭饿的。”林德生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安琪拉拽走了。

　　“你不是尤莱亚，他不是这样的。”贝利斯刚要重新自我冰封，就被神父用圣器困在了原地。

　　“老子想黑就黑，想矮就矮，关你屁事。”
　　褚裟在手腕上缠绷带，他恶狠狠地踩着贝利斯的心口，“你现在就这点本事了，我们有什么要求你都得竖起耳朵听着！”

　　“他是神父吗？”

　　“你居然嫌弃我黑，去你的！”褚裟被艾利克斯拉到一边。

　　“息怒。”

　　“你杀了我吧，我只想去地狱见尤莱亚。”

　　“可以，我这就弄死你。”褚裟一个暴拳就硬生生把石棺打碎了，“阿门。”

　　虽然贝利斯被困住了，但是他拒绝合作，一心求死，只有已经灰飞烟灭的尤莱亚能改变他的心意。

　　几个人和血族凑在一起商量，想办法让贝利斯愿意帮他们，把蜜果交出来。

　　“要我说，他根本就是个懦夫，既然那么爱尤莱亚，那就和他一起死啊，现在再怎么深情有什么用？尤莱亚能看到听到知道吗？”

　　“你闭嘴，他能听到。”

　　白露娜上前，结结巴巴地开口问，“贝利斯先生，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贝利斯被安琪拉毫不留情的话刺痛了心，虽然它已经不再跳动。

　　“假如能够重来一次，你愿意和尤莱亚一起死吗？”

　　“我愿意。”

　　白露娜在等到想要的答案后笑了一下，“我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你们血族能不能做到。”

　　“说说看。”

　　“我们回到尤莱亚还在的时候，贝利斯先生可以再见到他，做你没来得及做的。”白露娜看向安琪拉，“我们去杀了莱库格斯，怎么样？”

　　“你说的容易，回到过去，你以为我们血族是无所不能的神吗？大错特错，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死不瞑目不得安眠的尸体罢了。”安琪拉说得有些恼怒，她撕扯自己的头发来平息情绪波动，“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做不到这件事。”

　　“抱歉，我就是想到这么一个主意，做不到就算了。”

　　“密党做得到。”

　　“别开玩笑了，密党怎么可能让时光倒流让我们回到过去呢？”安琪拉是跟着蒂芙尼一起四处奔波的，她对密党知之甚少，并不相信艾利克斯的话。

　　艾利克斯很认真地点点头，“我们密党有些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神的弃儿居然这么嚣张。”褚裟傲慢地抱着胳膊，没有提出质疑，“据我所知，确实可以。”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回到过去，回到尤莱亚还在的时候。”

　　“贝利斯，这一次，你可以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