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叛逆期魔王》此间长鸣

8、夜骐与渡鸦

　　德拉科飞上来时撞见了双胞胎的离开，为此，尼福尔不得不花了点时间来哄他。
　　他对双胞胎的敌意远甚于身为救世主朋友的罗恩。
　　尼福尔好奇地问他双胞胎是怎么惹到他的，德拉科神色诡异，仿佛古书插画中对着沸腾的坩埚施咒的恶巫，尖锐的声音低沉下来，一长串模糊到难以捕捉的单词后，尼福尔听清了最后一句。

　　“他们会带来麻烦，和他们在一起没有好处。”德拉科盯着她，细声说道：“他们给不少斯莱特林添过堵。”
　　德拉科期待尼福尔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比如她会和韦斯莱保持距离。
　　尼福尔思索片刻，点头：“我会小心。”
　　德拉科嘴角一抽，直接点破：“不接触就不会有问题，韦斯莱们的兴趣总是消失的很快。”

　　尼福尔不免好奇韦斯莱找她的真实目的，不忘安抚德拉科：“如果他们想做什么坏事，我会狠狠反击。”
　　德拉科叹了口气：“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
　　尼福尔想起自己被叼走的巧克力，摊开手，幽幽说道：“巧克力被渡鸦抢走了，给我补一颗。”
　　德拉科一愣，哭笑不得：“尼福尔，编的故事要真实一点才行。”

　　渡鸦聒噪的叫声似乎仍环绕在耳旁，尼福尔摩搓手指，眉头微动：“我从来都不编故事。”
　　德拉科不以为意，手自然地去拿糖果：“这周的最后一个。”
　　手摸了个空，德拉科这才想起为了飞行时的安全，他今天只带了魔杖：“我现在没带，之后你想吃再来找我。”
　　尼福尔爽快地缩回手。

　　总算从难以交流的话题里脱身，德拉科拿起扫帚，问道：“想试试飞行吗？我来教你。”
　　尼福尔嫌弃地扭过脸：“我讨厌双脚离开大地。”
　　德拉科立刻回道：“那是你没飞到天上过，尝试过就会爱上这种感觉。”
　　“我不觉得。”
　　尼福尔固执地再次拒绝，德拉科劝不过，大叹尼福尔不识他的能力，遗憾地独自离开。
　　德拉科飞回场上，但一时半会找不回驾驭风自由飞行的感觉，把扫帚还给弗林特便到看台出口等尼福尔。

　　尼福尔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因为几对双面镜的贡献，论对霍格沃兹的熟悉度，远胜德拉科。
　　没有目的地，走到哪算哪，德拉科不是喜爱安静的同行人，叽叽喳喳地一路吵闹，多半是讥讽的评论。
　　遇到斯莱特林时他是不错的介绍人，马尔福很了解那些传承久远的纯血家族，只不过对偏向邓布利多的家族抱有些许的厌恶。
　　从德拉科口中听到这些，系统里浮于纸面的内容都变得生动许多。

　　说着说着，德拉科停下脚步，不远处，海格在木屋外整理柴火。
　　“我们离城堡太远了，”他试图让自己坦然些，但轻蔑与怨念仍不自觉地流露在外，“那个没礼貌的看守脾气可不小。”
　　尼福尔没吭声，她看到叼走她巧克力的三只渡鸦，一只渡鸦嘴里还叼着糖纸。
　　尼福尔注意到它们站在一只骨瘦如柴的动物身上。

　　那是个惊艳又诡异的动物。
　　它有与龙相似的脑袋，和似马的身体，一身黑色的皮毛，长长的鬃毛铺在一边，从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巨大的形如蝙蝠的漆黑翅膀，它静悄悄站在森林的阴影中，全白的眼睛盯着她，有如一个幽灵，真正意义上的幽灵，死寂、孤静，而非城堡里活跃的幽灵们。
　　即使这部主打真实性的游戏，创造出那么多思想复杂的npc，编造了足够填满一个图书馆的知识体系，也不如见到这个动物给她的冲击。
　　它张嘴叫了一声，声音古怪又尖锐，惊走大片鸟兽。

　　“什么声音！”德拉科警觉地后退两步，畏缩地打量森林，幽暗的森林有如一张血盆大口，逆光看去，似乎有许多眼睛在森林里盯着自己，他打了个寒颤：“森林里会不会冲出来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尼福尔甚至来不及去翻资料库，指着动物就问。
　　“那里只有树，”德拉科努力睁大眼，在尼福尔的沉默中双腿发软：“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它一跃而起，贴着树顶飞入森林深处，尼福尔凝视着它远去的身影，转身往小木屋走去。
　　【夜骐（M.O.M分类为XXXX）：一种只有见过死亡才能看见它们的神奇动物，善于飞行。霍格沃兹喂养了一个部落来拉马车。】
　　猎场看守对学校的动物们负责，海格一定清楚夜骐们的习性，至少知道的会比系统上的介绍多。
　　前提是，游戏在这些小细节上内容同样丰富。

　　海格堆好柴火，正在检查巡查用具，这学期森林里出了一些事，他每周多安排了几次巡逻来保证森林的安全。
　　这对学生和森林里的动物一样重要。
　　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声响：“海格先生，请问关于学校动物的问题，我能问你吗？”
　　“当然可以，孩子。”海格下意识回道，回过头顺着声音看到几步外站着个一年级学生，精致的样貌和小巧的身形，让她看起来仿佛被安置在商店橱窗内的手工娃娃，连斯莱特林的徽章都变得顺眼许多。

　　“学校喂养了一群夜骐？”
　　“夜骐？是的，它们很忠诚，不过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它们，它们也不是这么容易被看到。”
　　“听起来是种友好的动物。”
　　“它确实很友好，”海格笑起来，胡渣和胸腔一齐震动，发出震耳的笑声：“可惜有些人不明白，只是因为外表就认定它们不吉利，这完全是迷信！”

　　话音未落，德拉科气喘吁吁地赶到：“我们是、是不是离禁林太近了。”
　　海格收起笑：“这里离禁林非常近，没事千万别靠近禁林，会扣分。”
　　察觉到海格的不友善，德拉科顿时鼓足了气，硬压着脾气拉住尼福尔，小声说道：“就要吃午饭了。”
　　尼福尔安抚他：“还有时间。”
　　德拉科斜眼瞧了海格一眼，默不作声。

　　尼福尔走上前：“它们生活在森林里？平时都是你饲养？”
　　“当然，禁林可是它们的家，”海格俯身，故作神秘地压低声：“要我说，全英国都没有比我更好的饲养员，没有一个人能养出那么大规模的夜骐，更别说让它们发挥作用。”
　　海格等了两秒，没等到预想中的惊叹声，失落地移开脸：“凯特尔伯恩教授会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上教有关夜骐的知识，到时候你能向他了解更多。”
　　德拉科忽然开口，僵着脸问道：“既然你是饲养员，也能让我们看看夜骐，或者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养的吧。”
　　尼福尔诧异地投去目光，他故作自然耸肩道：“选修课三年级才开放，夜骐饲养起来不容易，如果他说真的，一定有很多可以了解，不是吗？”

　　“我当然有很多可以讲，饲料、领地……每一处都是我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海格看向尼福尔：“明天同样这个时间，我会带一只过来，虽然只有少数人能看到它，但所有人都能摸出它。不过，夜骐很敏感，它能分辨出对它抱怨恶意的人。”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看着德拉科的眼睛，德拉科抿唇，气得咬牙：“这么神奇，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仆人罢了，一个大号家养小精灵竟然如此无礼。

　　德拉科喊了声尼福尔，尼福尔转过头瞥了他一眼，目无表情，德拉科忽地回过神来，不说夜骐到底是不是稀有昂贵的物种，至少现在尼福尔对它充满好奇。
　　德拉科硬着头皮和海格说道：“在那之前，为什么不挑点有意思的和我们说说？”
　　“如果你们听得进的话，”海格小小的晃神，听到这建议，连是德拉科说的也没在意，邀请尼福尔：“在我这儿喝杯茶再走？”
　　尼福尔拿出怀表，此时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欣然应邀。

　　海格推开大门，从屋内冲出一只黑色大猎犬。
　　“牙牙，停下！”
　　话音未落，牙牙蹭地扑住尼福尔，兴奋地在她身上嗅来嗅去，尼福尔一时不察，被撞后退两步，停下后双手稳稳抱住牙牙，视野被它顺滑的皮毛全部遮住。
　　尼福尔忽然感觉肩头一热，侧头看，是牙牙的口水浸湿了衣服。
　　下一秒，牙牙给她洗了把脸。

　　德拉科嚅动嘴唇，不自觉屏住呼吸。
　　海格抓住项圈把牙牙拎开，见此情景一时慌乱，拿袖子胡乱地在尼福尔脸上一顿擦，尼福尔白净的脸上顿时多出几道灰印，发丝黏在嘴角，惨不忍睹。
　　海格有些茫然：“对不起，你还好吧，情况好像有点糟糕。”
　　德拉科凑过去，用手帕小心翼翼地给尼福尔擦拭，问道：“有水吗？”

　　在木屋里冲洗了脸和头发，又用清洁咒清理了衣服，尼福尔在靠近火炉的椅子里坐下，打量木屋里的布置。
　　木屋只有一个房间，每个用具都在昭显主人的恋旧，天花板上挂着火腿和鸡，墙角放着大床，上面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
　　壁炉上摆着几本书和相片，下方，铁锅里炖着牛腩，香味四溢，德拉科盯着它，肚子咕噜咕噜叫，不舍得移开目光。

　　牙牙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开心地在尼福尔脚边趴下。
　　海格把茶水倒进杯里，推到尼福尔面前，然后拿来一盘饼干，那饼干比海格的脸一样大，尼福尔尝了一小口，掰下大半扔给牙牙当磨牙棒。
　　德拉科迫不及待拿起一块，一口咬下去痛苦地捂住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海格，饼干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片刻后，他吐出一颗牙齿，说话间牙齿漏风发出嘶嘶声响：“你做的什么饼干！把我牙齿都磕掉了！”

　　海格猛地起身，撞得桌子挪了位，手舞足蹈不知该如何是好。
　　尼福尔眼疾手快拿起书，只有一点茶水撒在龙皮上，但茶壶垫压着的剪报难逃宿命，被完全浸湿。
　　尼福尔伸手去拿德拉科的牙齿，剪报上晕开的墨印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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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福尔端详牙齿，没一会下了论断：“人类的乳牙。”
　　海格松了口气，向德拉科露出一丝笑容：“你换牙了，牙齿很快会长出来。”
　　德拉科沉着脸并未接话，舌尖舔舐牙齿缺失的地方，这个位置一张嘴就能看到，他能想像这口牙现在有多滑稽。

　　等海格手忙脚乱处理完局面，所剩时间已然不多。
　　海格邀请尼福尔共享午餐，德拉科不情不愿地也留了下来，虽然嫌弃餐盘的破旧，但实在太饿，连汤水也喝干了。
　　尼福尔和海格一边聊天一边用餐，主要是海格说，尼福尔偶尔回复几句，但这顿饭仍持续了好一会。

　　离开木屋，德拉科回头，海格还站在门口向他们挥手示意。
　　“你明天真的要来看夜骐？大概只有海格这种人才不会觉得它危险。”
　　“我对它们有点兴趣，”尼福尔握住魔杖，轻笑道：“而且，你不是要一起吗？”
　　德拉科无奈地看向她。

　　天空中，盘旋的渡鸦在一个水坑边落下，梳理被风吹乱的羽毛，黑亮的眼中倒映出尼福尔远去的身影。 　　随后，它飞入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