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4、第一章 代价（四）

　　彼得为詹姆变出了一副担架，对他而言，这比漂浮着的身体要好控制多了。但是他依然时不时地把自己的朋友撞到墙上。他们头顶的喊声越来越大，彼得知道食死徒们肯定在寻找什么人——他只能祈祷不是在找他们。然而不幸的是，他知道伏地魔想要詹姆死。还有我，彼得诚实地想。我们俩现在都是超级目标。彼得的手似乎又要抖起来了，但是他在詹姆发觉之前就控制住了它们。他现在必须坚强——为了他的朋友，也为了那个他莫名其妙就必须去救的不认识的女巫。
　　“你干得不错，彼得，”詹姆突然平静地说，“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彼得冲自己的朋友瞟了一眼，然后又一次瞄进那条阴暗的甬道。“我的心思有那么容易猜吗？”
　　“在一起这么久之后？是啊。”
　　“我们走的是正确的路吗？”女巫小声问。不管怎么说，她跟他似乎拥有同样的恐惧。詹姆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过于平静了。
　　“我想是的，”彼得答道，吞了口口水。詹姆怎么能一直这样？他的手又快开始颤了。“应该不太远了。”
　　他们继续在静寂中走着，脚步声在冰冷的岩石上不吉利地回响。甬道古老而尘土飞扬；彼得怀疑几个世纪以来有没有人在其中走过。他问詹姆他怎么能够知道这些甬道时，他的朋友只是回答说傲罗总是会了解魔法部的所有东西的。不幸的是，所有事情并不代表他拥有对方向的无误直觉，所以他们还是得猜……还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救赎还是死亡。如果从我的运气判断，彼得悲哀地想，这条路会是死胡同。但是他至少不是孤独的。詹姆的存在就是一种宽慰，即使他的朋友眼下身有残疾。他至少不是孤独的。
　　“彼得？”詹姆突然静静地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是因为疼痛吧，彼得大错特错地想。“我看我们最好停一下。”
　　他皱起眉头。“为什么？不会太远了。”
　　“你能听到吗？”
　　“听到什么？”女巫紧张兮兮地问，彼得竖起耳朵想听听除了自己过速的心跳之外的声音。他很确定耳朵里的轰鸣不是有人接近的前兆，但是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彼得，蹲下！”
　　一个可怕的黑影悄悄溜出黑暗向他扑来，彼得差点来不及跳到一边。女巫在尖叫，他能听到她在摸索自己的魔杖——詹姆咒骂着砰的一声滚下了地……但是彼得感到的只有寒冷，冰冷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你不可能退出，佩迪鲁……当然，除非你愿意死。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我们的主人会很愿意安排这件事的……”黑暗。
　　冰冷。“你父亲死了，彼得。我很遗憾，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了……”
　　他打了个寒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笑声在他的耳朵里回荡；伏地魔的笑声。他记起了自己意识到已经太晚了，无法回头的时刻——还有他辜负了他的朋友，而不是挽救了他们。他试图去拯救他们，却又一次失败了——不！彼得的眼睛猛然睁开。一想到他的朋友，想到詹姆，清醒就突如其来地回到了他的头脑。一共有两个摄魂怪，其中一个已经快要趴到他朋友身上了，他躲不开。詹姆的魔杖高举，但它们太靠近了。
　　“呼神护卫！”彼得大喊。
　　然而他的魔杖尖上冒出的只有银色的蒸汽，而那个靠得更近的摄魂怪见到反抗，已经抛弃了女巫转向他。恐惧快要让彼得彻底失去神智了。他在施高级魔法的时候一直差得无可救药。他的守护神从来就没有整个成形过，即使在没有压力的时候……在他所有的朋友里，不管干什么，他从来就是最糟的那个……
　　朋友。
　　这念头如同头脑里的一把火，突然之间他看到了詹姆的脸。他看到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一切都像从前那样，他们笑着闹着，好像全世界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是牢不可破的。朋友。兄弟。
　　Marauders。
　　“呼神护卫！”
　　一只牡鹿毫无预兆地跳出了他的魔杖，一头撞倒了摄魂怪。他还没来得及眨一下眼睛，那东西就逃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牡鹿化作薄雾。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召唤出的第一个守护神，第一个有形状有意义的守护神……彼得眨了下眼，然后淡淡地微笑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守护神会是尖头叉子。詹姆！
　　他一个转身，在他朋友摔下担架的地方搜寻着，那担架依然平稳地漂浮在半空。詹姆离得并不远，他眨着眼睛，愤怒地低吼。
　　“你没事吧？”彼得在他身边跪下，问。
　　“嗯。好极了。”詹姆皱起眉头。“抱歉，我刚才没帮上什么忙，伙计……我就是……”
　　“我知道。有时候就是这样，”他的回答比他感觉到的更轻松，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又把詹姆升了起来，让他回了担架上。他随即转身去看那个正在站起来的女巫。“你没事吧？”
　　她发着抖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谢。”彼得疲倦地笑了，他发现自己的手又开始抖，却觉得有点好笑，“我们赶紧出去吧，省得再有什么东西鬼鬼祟祟溜过来，好吧？”
　　“很。好。”詹姆的回答声带着克制，彼得意识到他对自己火冒三丈，但不幸的是，他现在没时间照顾他朋友的情绪。詹姆只不过是讨厌那种无助的感觉而已，但是他会克服这一点的，彼得知道。他一直都这样。
　　三人组继续前行，没有人说一句话，都竖着自己的耳朵，对接近的任何东西保持警惕，可随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甬道深处，寂静只是变得更深沉了。在漫长的十分钟后，彼得开始绝望，他开始想他们到底能不能逃跑——然而就在他开始丧失勇气、想说出自己的想法时，甬道的尽头出现了预兆一样的光芒。
　　“你们看到了吗？”女巫喘不过气一样地问。
　　“是啊，”彼得咧开嘴笑了，“我看到了。”
　　砰。一时走神让他暂时忘记了他的朋友，担架摔到了岩石上。然而詹姆的语调依然是轻快的，“看着点儿墙，彼得。”
　　“对不起。”在无声的协议中，他们加快了步伐，向自由的希望疾行而去。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扇狭窄的金属门边；它上面狭小肮脏的窗户就是他们在远处看到的光芒的来源。彼得摸索了一会儿，想办法摆平了锈迹斑斑的锁链，然后他们步入了阳光之中——令人惊讶的是，这地方居然是对角巷。瞠目结舌的彼得现在只能发呆；他刚才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小小的门户紧挨着古灵阁。
　　他转向詹姆，发现对方在阳光的映照下脸色苍白得可怕。他的手还没有停止颤抖，这让彼得知道事情还可能变得更糟。“我们得把你送到圣芒戈去。”
　　“不，”他的朋友回答，皱了一下眉忍着痛苦，“我们要去霍格沃茨。那里是安全的，而且我知道阿不思会去那儿——”
　　“圣芒戈，”彼得严肃地打断他。“我知道你对什么事都操心，但是詹姆，就这一次，拜托不要逞英雄了。我们得先把你的伤治好。”
　　詹姆紧紧皱起眉头，但是彼得绝不退步。最终，傲罗的回答是一声咆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