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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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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略有的时候不是一种突然性的破坏性的袭击,而往往是像细菌入侵人体一样,一点点扩散,一点点影响,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却又好像无迹可寻。
在沈嘉桁看来,贺行殊就很像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细菌,悄无声息地就在侵占他的世界。
原本每天吃盒饭或者外卖的习惯渐渐被他改变,嘴巴被他各家餐馆带得口味越来越刁;酒吧再也没有去过了,因为贺行殊几乎每天都能找到理由拉着他进行别的两人行动,也不知道他哪里搞得来那么多演唱会、篮球赛门票;魅惑人时用的姿态也难有机会拿出来了,因为在跟贺行殊相处的时候他只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一样被贺行殊耍得团团转,顶多只能急了抓他几爪,而被抓的人还会表现得很乐于接受……
想着想着,沈嘉桁十分郁卒地趴在了办公桌上。
刚趴下,立刻又抬起头来,左看了一圈,右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哪个青春盛开的少男少女注意着自己后,又以不太雅观的姿势趴了回去。
…………真的很像一只猫…………
像猫一样的沈嘉桁不爽地想着,贺行殊最近越发得寸进尺了。
就像今天,居然给他灌迷魂汤灌得稀里糊涂之下就让他答应了让贺行殊去他家。
在沈嘉桁的想法里,让别人去自己家,虽然可能只是个四十平米的有点向狗窝发展的地方,也还是一种让别人窥伺自己内心的行为。
所以他轻易不爱招待客人,特别是搞一夜情时,尽可能能在外面开房间就不带人回家里。
不是有人说过,当你愿意让一个人走进你的房间时,也就意味着你愿意让他走进你的心么?
虽然沈嘉桁是觉得还没至于那么严重,但就这么被贺行殊拐了他的允诺,心里总有点清朝官员被逼签下不平等条约的感觉。
所以当这种心里的潜在不满化成实际行动时,就体现在了他坐着贺行殊的车回家时一路上除了指路只说了三句话,拿钥匙开门后没请贺行殊先进而是自己先走了进去,甚至连拖鞋也没给贺行殊拿。
他知道自己这些行为简直有些幼稚而且很没风度,但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贺行殊打开鞋柜,自己拿了双看起来比较大的拖鞋放在面前,却没有立刻换上,而是对着沈嘉桁说道:“嘉嘉,如果我今天来让你感到很困扰很不高兴,你大可以在白天的任何时候打个电话告诉我,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违背自己的心意,你知道我来的目的绝不是想要你心情不好,当然,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出去。”
沈嘉桁立刻转过头来看向他:“不,不是……”看着贺行殊的脸,他只好将说不完整的话转化为行动,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有些烦燥……”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呢,那种既盼望着贺行殊向自己越来越近,又害怕着他的接近的感觉,在每次见过贺行殊,享受过他的温柔宠溺后,想要设置障碍让他的接近困难一些的感觉反而会在心底的某处更加强烈,这些他完全无法对贺行殊讲出口,连他自己也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行殊终于叹了口气,一边搂住他,一边换掉皮鞋,将他揽到客厅沙发上一起坐下。
“嘉嘉,是我给了你压力吗?”贺行殊很认真地问道。
沈嘉桁马上反驳:“不,也不是这样……只是我自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大概过些时候就会转移的情绪吧,你别在意……”
就这样子两个人互相你来我去地安慰了几句,总算原本僵持的局面不在了,沈嘉桁心情开始比较良好地拉着贺行殊起来参观房间。
说是参观房间,其实他租的这间四十平米小房也只有一厨一卫一厅一间而已,连个阳台都没有……而且那厨房简直是被当做储藏室使用。
不过沈嘉桁自己的卧室还是收拾得比较整洁美观的,正中放着的双人床可以随意翻滚(不要想歪!),占了半面墙的书柜里摆满了各类的书,基本上可以说是一间很有简约风格的卧室。
看着贺行殊微微点头,沈嘉桁心里还是不由地冒出那么几个小泡来的,事实证明,咱穷苦百姓的房子论舒服度也不一定比你百万豪宅差多少嘛。
沈嘉桁刚要尽一般地主之谊地拿出自己的相册来给贺行殊看,外面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沈嘉桁关照了他一句“随意”就要出去接电话。
贺行殊从后面喊住他:“我能躺躺你的床么?”讲的时候那眼睛里明显放了点兴奋的狼光。
沈嘉桁回头看着他,挑了挑眉道:“当然可以,不过如果给我的床沾上了口水或者鼻血的话,你就要给我亲自手洗干净!”说完,他也不看贺行殊的表情,就很有胜利感地出去了。
电话是他大姐打过来的,问他有没有熟人关系可以给他大姐夫在市里找份工作,然后后面又跟着开出来了一堆条件,沈嘉桁没什么诚意地应付了几句,只说自己混得不高很难托到人,尽量搪塞了过去。
他没法很喜欢他这个姐姐,自己不肯工作,只推丈夫出来赚钱养家,偏偏两个人都好高鹜远,高中毕业的人还想在城市里找份好工作,不受累又拿钱多的,好像以为自己的弟弟在城市里扎实了根就意味着可以办到任何事了一样。
沈嘉桁跟她又胡乱聊了几句,就推说自己还有事挂了电话,想着贺行殊似乎在房里一直没声音,别是真的在自己床上做白日梦了吧?一边笑着又走回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