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的还是椭圆》九耗子

43、第 43 章

　　第二天，李禾房间里响起李禾那欢脱的手机铃声“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海草海草，海草海草，管它骇浪惊涛，我有我乐消遥，人海啊茫茫啊，随波逐流浮浮沉沉，人生啊如梦啊，亲爱的你在哪里…海藻海藻海藻…”
　　第二篇的时候李望才摸索到她手机往下滑接听“喂？”昨晚哭得太用力再加上刚起床他们声音除了慵懒还有些沙哑
　　“还没起尼？都十点钟了！给我开门我要下去了啊。”电话里头是李禾
　　“嗯，下来吧。”挂了电话李望往门口走去开门给李禾。
　　一开门才发现对面自己的房间门是半开着的。他往前走去看。房间里空无一人。
　　瞬间他的心更冷了下来。站在门口一动都不动…
　　持续到李禾下楼走过来自己房间时才发现李望站在他自己门口。
　　“怎么了？”李禾奇怪的走过去询问他。才发现他望着房间里的床目不转睛。
　　完了！
　　这是李禾的第一想法。此时的她也手足无措的跟着他一起站在那里，进都不敢进房间。
　　最终还是抵不过脚底下一次性拖鞋传来的寒意，李禾抖着身体往自己房间里去换一身行头。
　　她再次去李望房间时，李望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上点手机。李禾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他在跟别人聊天。
　　对面的名字是空白的，头像是……
　　当初汤俊送李望的那一串项链…
　　而此时李望正挂在手里跟对面的人聊天。
　　对面打了一大堆字发过来“我有些急事需要回去处理不能等你醒来跟你解释了，工作是保密工作性质，家属也不能透露的那种。昨晚你没拿手机走，我自己偷偷解锁然后加上我V信。电话也给你存着了。下次我打给你不要拒绝我的来电好不好？就算回不到当初，可情意任然在。我不逼你什么，可你也要给我接近你的机会不是？”
　　“你没回我，我当你同意了。那下次联系。”
　　“啊，还有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再次，我想你把手机密码换成你自己生日吧？李禾的有什么好用的。不行不是还有我的…”
　　“对，就是吃醋了的意思。就算知道不是你设置的。空醋我也要吃。”
　　“先这样了，可能会忙得好几天不能联系你了…不求原谅，只求别生气好不好？下次我跪键盘道歉。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
　　站在旁边的李禾眼睁睁的看着李望在继续回复
　　“记得住李禾生日应该记得住拿别人手机算偷看别人隐私。是违法行为，你们当兵的都不需要注意形象嘛。下次我直接折断手指头。”
　　“我不是你家属。谢谢。”
　　………
　　回复完李望开始收拾自己的姓李去。就剩下李禾在风中凌乱。
　　“闲着干嘛？收拾东西去啊，不是要回去嘛？”李望见她还不懂便催促一下
　　“噢…”
　　李禾弱弱地问一句“你…没事吧？”其实相处那么久，她也拿捏不好他的想法。他总是把最深处的情绪隐藏起来。就为了不让她担心。昨晚是攒下了太多委屈所以他才会爆发的。现在这又恢复了心平气和的，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去平度左右
　　要是这事搁我身上我铁定见他那一分钟上去就是一顿骂外加拳打脚踢的质问然后不爽了在继续打。
　　这种还能再次消失的事自己直接拉黑名单里去，等回头要是碰着了，下面都给他割了…
　　李望由于昨晚的行为，导致他脸有些水肿，眼睛还是抛的不说，眼熟还是红的…“我没什么。不是习惯了有他没他都一样嘛…”
　　说着说着李望又感受到心里一阵阵的疼痛感袭来他放下手中的衣服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胸口。最后他无力的坐在行李箱边低下头抱住自己，他突然崩溃“怎么办？我以为我真的不在乎了可一见到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心还是会痛的…李禾…我真的好难受。你知道那种日思夜想朝思暮想的人在你旁边时而你却因为自卑感不能靠近的感觉嘛？”
　　“我觉得我都快成神经病了，一边希望他爱自己，一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一边知道他在乎自己，一边推开他…很想让他抱一下我安慰一句…可一碰他我又不自信了。自己是否值得被别人继续爱尼…”
　　“我好害怕…呜呜呜…我真的好害怕…你说，我这样不堪入目的人值得嘛…真值得你们那样付出嘛…”他不断的怀疑自己。
　　李望那种自卑感由骨而生。使他陷入无穷无尽的泥潭中，总觉得自己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会伤害到别人。
　　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累赘。或许没有他，那身边的人才是最轻松的。
　　李禾满眼心疼的看着他。走到他旁边一句不说。只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我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什么也不是…还每天在焦虑不安中度过，晚上焦虑白天强行自愈…你知道嘛？那种无力感就像一张网，躲不掉…也挣脱不开，就那样每天围着自己转，那股窒息感真的很难受！”
　　“我是不是戾气太重了？在这跟你说这些让你也心情不好了…对不起！”
　　他又突然笑了起来“呵~你看…我现在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一会一样。只会说丧气话，还觉得自己可怜，十天有九天都在否定自己中度过…是不是很差劲…”
　　他就像一个漩涡，不断的在那转，在那一直否认自己，出不来。
　　“你这样想。那么你永远是最差的。”李禾本就是感性之人，情绪最容易被带动。这一刻她强忍着眼泪，用最狠的话说他。“谁都累，只是选择的方式不一样，有些人想通了累着活着。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那是他撑不住。”
　　她坐下来抬头往后仰“我就是那个一定要撑住的人。我怕我真出了什么事，我父母怎么办，他们承受得住不？我奶奶还没得到我怎么孝敬她尼。以前还老想着多挣点钱给我父母，就算他们不差我这点出息，可我也挺理亏的，养了我那么久是吧？我爸还老让我考公务员什么的，我也没那心思，书都算白读了…他们还让我回他们身边，我还叛逆的只想远离他们。这不也是啥也没成？”
　　“我还会想…我要是半死不活的吧…医药费好贵的。现在我都觉得我多少有点抑郁，可我又挺乐观的…我还不敢去医院检查！你说我不也矛盾嘛…主要我也怕自己真又事…你说抑郁吧，那玩意没法治疗…抑郁药更贵…”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兴奋起来“哎，这么一想我好像发现我不配抑郁哎？还真是要啥没啥的…”
　　两人突然对视。李禾眨巴着眼睛“确…确实…不配啊…”
　　“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原本还在伤心的李望被她这一顿给整的有点哭笑不得。有时候他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你看，想通了还好。想不通的真的太折磨自己了。身心疲惫的。何必尼。”李禾托腮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嘛？因为在我初成长的时候，有你陪着过来的。还有你话少，我话多。你会照顾我，这就很优秀啊！不是谁都能受得了我脾气的！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待在我身边，除了真友谊，还有一丝愧疚吧？其实不必太在意，喜欢是互相的。我真拿你当朋友，想帮助你，那是你值得拥有的，因为你真的很好，不用妄自菲薄。不用觉得对不起谁，都是自愿的不是？”
　　“我是真觉得自己会害了你们。我总是受你的照顾。自己没帮过你什么。你说空有一身欢喜有什么用？我能给你什么？又不能当饭吃。也确实没能力，一直给你带负面来情绪。”李望总算缓和了些许。
　　“看，你意志力就没我强。怪我过分优秀~不然也真撑不住~”李禾带着玩笑的语气继续“咱俩认识了那么久，现在才把话说开。那就别都有负担了。你要是真觉得对我好，就别这样。迟早有一天我也耐不住的。崩溃的时候咱们好好发泄，不能这样否定自己。会走不出来的…”
　　昨晚睡得太晚，这么一折腾，李禾又困了。连打着哈欠“我昨晚气头劲上来，给了某人一巴掌过去…”
　　刚起身的李望惊讶的望过去眼中“真的？”
　　随后又想起了她昨晚在房间里陪着自己的，怎么见着他了？“你…怎么见着他了？”
　　“半夜出去看见的。他蹲门口听你哭尼。”李禾全盘托出
　　由于刚情绪激动，这会他还有点通红的眼睛更加惶恐“你不是说隔音…”
　　李禾本来走过去想躺下了休息，想到昨晚某人睡过，直接嫌弃的走开了“我又没来过，我怎么知道好不好…”
　　“李禾！！我昨晚那哭劲…不得全楼道里都听到了？”李望总算恢复了生机。声音提高了些许。“有这么丢脸的嘛…”
　　“没事！大气点！就是给他们听的！”
　　“……………”

　　下午三点，四人在高铁站里依依惜别。
　　“真不回去啊？突然转车也不跟我们说声…还当不当朋友了？”金十八在她两前面跺脚
　　“昆明有海鸥。想去看看。”李禾上前去抱抱她两
　　“当真？不是为了他？”十八指了指在远处守着行李箱的李望。“有这个必须嘛…你说要是他两每一次见面他都来一次emo，你是不是都得陪着他度过啊？那他会活得下去到以后嘛！”
　　旁边的艾米拧着她手不给她说。可会意了的她还是忍不住继续吐槽“你至于上赶着这样帮他嘛！有些事该经历就得负责起来。你不累我都替你累！谁生活过的不难过！你帮他你能帮到何时去！”
　　李禾依旧望着她笑让她继续吐槽
　　“不是我看不惯！算了，就是看不惯！凭什么呀他！你还笑！你不觉得你也很犯剑嘛！有这样助人为乐的？！别跟我扯。他男人都出现了，可别到时候你落人口舌成个什么……什么夺人所爱的…”
　　“路上吃的。”李禾把一袋子吃的拿给旁边的艾米“他买的。”
　　“…”金十八无语住了，刚还吐槽人家，结果人家都想好了出门送吃的…真是吃人嘴软“谢谢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他这种活法真的很无语。就算有多少无奈，也不能这样消耗下去啊。早晚整出个大病来…”
　　她抢过艾米手上的背包自己背上，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了指李禾额头“你们角度我不知道，可站在我的角度我就多少不能理解。”
　　李禾忍着感动紧紧的抱住她“谢谢你担心我。就像我担心我这样，我也是那样的心里。就想自己朋友好过点。你只知道我们俩是朋友，可我两认识都有个八年了吧？没算，就是一直在自己身边成长着。你说我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失去好朋友尼~ ”
　　分开金十八，她认真的看着她“你一路顺风顺水的，家里人帮你，你不用愁吃穿用度。家里人也接受你喜欢艾米，你都不需要多说一句他们就点头了。你肯定理解不了他那种原生家庭带来的自卑感有多难受了。有些人就是需要自己用余生去治愈一整个童年的…他就是那种很不幸的人。我接受了他对我的好，我肯定拿他当真朋友了，再说了，我两是家人了。我妈他们都喊他今年跟我一起回我家过年了~别瞎操心了啊~回头找你们玩去~”
　　“行行行，你们村里人个个苦命。走了，懒得理你了。我要去车上睡觉去。”十八拉着行李不再管后面两人说什么
　　“她就那样，心直口快。多理解理解啊。吃的苦太少了。回头我让她多吃点苦。”艾米依旧如此帅气的替她说话。
　　“…”
　　她话本身就很少，加上性格使然。人一整个就是一种酷酷的风格。
　　本来很好看的女生，却喜欢留寸头…极度热爱。当初一见到她，李禾都以为是个小奶狗。谁知道是个小女娘来着…
　　“嗯。以后常联系。去坐车吧。”
　　告别两人。李禾眉头依旧锁紧。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李禾不明所以
　　李望叹了口气“没人跟你说过？你很不擅长伪装自己，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比如现在，眉头紧锁，嘴巴捂紧，偶尔眼神飘忽不定。”
　　她假装镇定，慢慢放松心情。
　　“哎！就是这个表情！”李望瞬间抓住机会反驳她“你不想让人担心，可心里又不舒服所以你嘴角会微微上扬，其实面部肌肉看起来特别僵硬。还有你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这会你强行笑，看起来…鱼尾纹特别多…”
　　李禾的笑僵在了半空中“去你的鱼尾纹！我才23岁！”
　　“你还知道你才二十三啊？”
　　“…”这年纪，真是不上不下很尴尬的时候啊。不能说什么都不懂，也不能说什么都不会…
　　真一事无成，又不需要事事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