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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   我觉得我是个不孝子。
      母亲走后,我以为我会难过很久很久,然而也不过半年。
      忽然觉得孑然一身也没什么了不起。

      宇智波鼬在那个雨天站在了我面前时,我忽然想到了母亲以前不停在我耳边说着的类似‘不要接近忍者’、‘不要乱跑’之类的话语。小孩子玩心盛,自然不会对这些话放在心上,然而即便如此,我却丝毫不敢把它忘却。可是记得是一回事,照不照做又是一回事,母亲走后,我和宇智波鼬以及其他忍者们走得更近了。
      因为上学的缘故,因为开店的缘故,接触的人多了,怎么都避不了。
      何况,我一点都不想躲闪。

      班里的同学们很多年龄都比我小,他们都说满了7岁以后就会去上忍者学校。班主任问我去不去,我却摇了摇头。如果母亲知道,她大概最是欣慰。这是她最大的心愿,我即便再不孝,也不能因此而违背了她最大的初衷。
      于是到后来上课的时候,人越来越少,直到毕业,班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那年我10岁,宇智波鼬11岁,止水15岁。

      犹记得三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止水说起了鼬的生日。那时是夏初,距离他的生日不过三天。止水哥说既然已经提出来了,那自然是要过的。我点头附和,小心翼翼地看着鼬的表情,却发现他还是那张扑克脸。
      后来到了生日那天,鼬出了任务,我和止水在那家火锅店里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一直到我们准备离开,他才牵着佐助走了进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佐助,和想象当中的不同,并不是个爱哭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鼬刚出任务回来的缘故,又或者是佐助在场,虽然鼬依然不苟言笑,虽然佐助听话乖巧,但我还是觉得那顿饭吃的很压抑。之间曾偷偷地抬头看止水哥,却发现他脸上溢着笑,嘴里说着一些打趣的话,一点都没有大孩子的身架。
      可他一低下头,却皱了皱眉。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血腥味。鼬杀人了。

      忍者这种职业很危险。老师告诉我,如今是和平年代,已经没有战争了。可为什么没有了战争,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很多人因为忍者而死去?
      我问止水哥,他沉默不语。

      后来的日子很平淡,从学校毕业以后我重新回了花店。一个9岁的孩子在木叶已经算是成熟的半个大人,可也许是因为我接触的东西少,依然非常幼稚地觉得自己还没长大。山中阿姨原本也劝过我,让我去忍者学校,可是我还是婉言地拒绝了。那个时候井野小姑娘已经开始在我面前滔滔不绝地说着忍者心得、做忍者的有趣以及忍者世界的规则。

      这个世界有很多规则,可即便我没有做过忍者,却也可以想象得到,所谓的规则,只不过是一个明面词而已。那些约定俗成的东西,那些不为人知的危险,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亲身体会。
      而很可惜的,我直到死的那天,都只是一个局外人。鼬有时候会说我很幸运,每当这时我都不会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日益成熟而棱角分明的侧脸,企图从中看出一些他隐藏在内心的情绪。
      然而宇智波鼬的内敛和隐忍,却使我永远都无法触及到他的心。

      偶尔三代大人路过花店时会停下来和我说上两句。他总是舒展着眉头,眼底带着笑,问起我生活得如何时,嘴角会有小小的弧度。他说阿理,村子里的同龄人们如今都在忍者学校里,你只有一个人,不寂寞吗?
      我摇了摇头,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抬起头,止水哥一脸明媚的笑容。他恭敬地朝三代鞠躬,然后递给我一袋不知从哪儿里搞来的零食。
      这个时候,三代就会呵呵地笑起来,笑骂两句‘臭小子’以后,便继续回到火影办公室去了。临走时三代说,阿理可是好姑娘,不准带坏她。止水哥笑弯了眼睛说我知道。

      鼬和止水哥会时不时来店里帮忙,只不过鼬最近刚考上了中忍,进了暗部,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大忙人。我问止水哥,为什么你每天那么闲?止水哥拿着剪刀卡擦一声剪掉忘忧草的一小截茎,说,鼬也会嘱咐我让我多来看你啊,反正警务部的工作没有暗部那么多。
      我听着,心里忽然就涌上一股涩意。

      “不准哭哦阿理,我警告你!”止水有些手忙脚乱地看着我,他不会安慰人,因此只能用威胁的。
      我忍不住笑起来,说,“又没打算哭,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止水哥楞了一下,尴尬地挠了挠头,“谁让鼬说你很爱哭的……”
      我:“……”

      从小到大,千叶理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然而无论是宇智波鼬还是止水哥却都是村子里名声响当当的人物,这样天地云泥的距离,我却能和他们相识,能成为朋友,能被他们记住哪儿怕一分一毫。
      母亲以前总会说命运都是已经被上天注定好了的。我那时想,即便我一生不幸,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却是谁都不能否认和剥夺的属于我的幸运。
      和他们相熟是我的骄傲,是我每当夜晚梦中想起,都会忍不住笑的骄傲。

      ##

      转眼又一年冬,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没有再见过止水和鼬,除了偶尔会在南贺河边遇到独自练习的佐助以外,整个世界似乎都紧张了起来。我的11岁生日过的很安静,狭小的屋子里除了我就只有一大堆的花。
      外面没有下雪,只有呼啸而过的干燥的风,我听着风声睡过去,梦里听到了有人为我唱祝福歌,有父亲,姐姐,母亲,以前学校的老师,山中阿姨,井野,很多很多。
      醒来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一连串的敲门声,也不知道敲了多久。急急忙忙地去开门,却看到止水哥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肩膀上还有些白色的霜。他站在门外冷风中,对着我扯咧开嘴角笑了笑,嘴唇冻的发白。
      我慌忙侧身让他进来。止水哥说了声感谢,身体侧了侧,像是在搀扶谁。下一秒,浑身是血的鼬出现在了我面前。

      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我刚想询问,却看到他竖起手指挡在唇前,苍白无力的声音气若游丝。
      “阿理。”
      他只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便晕了过去。

      止水哥说鼬是因为出任务受伤的,可他却没有解释为什么不去医疗部或者请宇智波家内部的医疗队。我不敢多问,只能尽量帮他清洗伤口,找出家里所有治疗外伤的药,这些东西都是父亲和姐姐当年留下的,救急还是没有问题的。
      做完一切,天才刚微微有一丝亮光。鼬很快清醒过来,和我对视了一眼。我被他眼睛里所包含的东西吓到,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威胁,或者仅仅只是平静。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止水和鼬才终于告辞。站在门口,止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说,“阿理,你昨天过生日是吗?”
      话一出,我看到鼬楞了一下。
      “恩……好像是吧。”我勉强笑了笑。
      止水哥说了声‘生日快乐’,一双黑色明亮的大眼睛又眯成了弯月牙。鼬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几天后,伤好了的鼬忽然出现在花店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我迷茫地接过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只银质的雕花手镯。
      “礼物。”他淡然地解释着,随意地找了张凳子坐下。
      我吃惊地望着他,半晌才有些颤抖地压下内心的欣喜,“给我的?”
      鼬回头打量了我几遍,伸手要拿盒子,“不要算了。”
      “那不行,哪儿有送出去再收回来的道理!”我慌忙地把盒子藏到身后。
      结果话一出口,就看到了他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嘴角浅浅的笑容像极了外面的阳光。
      小心翼翼地把手镯带在手腕上,我开口,“谢谢。”
      鼬没有搭话,径直浇起了花。
      我楞了楞,随即反应过来,飞快地夺了他手里的水壶,“哎呀,这仙人掌不用浇水。”
      鼬少见地呆了呆,开始极为仔细地观察起仙人掌来,半晌才开口问,“这是花?”
      我哑口无言。

      不敢问他的伤势,连带着很多问题都不敢问。我和鼬之间仿佛横亘着一堵高高的墙,谁都没有想越过去,只是任凭着它存在,明明伸手可及,却不得不分开。

      我从未走近过他,正如他从来都把我排斥在外。
      所以当后来他终于把我当作自己人的时候,我们都明白,已经晚了。

      “阿理。”鼬淡淡开口,“吃午饭了吗?”
      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他随意地端起那盆仙人掌,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一起吃午饭吧,我母亲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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