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Fall》顾阿朝

2、第 二章

　　一年级的暑假，也并没有什么特殊，还是母亲那张严肃的脸，一遍又一遍向我灌输着复兴布朗家族的话，以及让我为那位大人的回归做好随时效劳的准备。
　　无趣，愚蠢，将自己的梦想凌驾于依附别人之上，是我愚蠢的母亲，一直以来的做法，而我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可以做到笑着答应她，按照她的要求做到她所有要求的一切，傀儡一样的生活，只因为，蕾娜，从来都是为了布朗家族而活，为了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的父亲，甚至还有那些和我在我看来没有一点关系的所谓族人。
　　布朗家族还有族人吗？真是可笑。
　　二年级的到来，无疑给我麻木的生活带来了一点乐趣，回学校的火车上，我仍然在最偏的车厢，没有任何人的叨扰，除了诺特。
　　诺特早我许多就在车厢里，看着书，我看着他，印象里，他从来都是安静的，冷静与镇定一定是诺特的代名词，而我竟然有些恶趣味的想法，我想看看诺特，会不会有些别的情绪。我打开车厢的门，诺特抬头瞥了一眼，瞧见是我，就再次低下了头，而我没有选择坐在诺特的对面，而是凑到了诺特的身边，弯下身子，凑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看的书，开口说道，“诺特，你的魔药真的很优秀。”
　　我的脸离诺特的脸，很近，而在我凑近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了，诺特的紧张，我心里是在笑的，原来诺特才不是一直都会冷静与镇定。
　　话说完，就离开了诺特的身边，在诺特的对面坐下，浅笑着望着诺特，而诺特仍然还有些紧张，那双看着书本的眼睛已经有些失焦，我算着时间，诺特竟然用了整整十分钟，才回过神，简单地“嗯”了一声，声音还有些漂浮。
　　而我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逗弄诺特这件事上，而是回到了正常的话题。
　　“我们每周五和周六的晚上，都可以用来补习。”
　　诺特听着我的话，点了点头，说着“好”。
　　而这也就是我和诺特在火车上，最后的对话，直到我们到了霍格沃茨，诺特都没有主动和我说话，而我也不会主动向诺特发出话题。
　　二年级的学生不需要再像一年级的时候一样坐船，而面对着带我们去到城堡的马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个一定是被施了什么魔法才能动的时候，我清楚地瞧见了，我身边不远处的诺特，皱着眉。
　　同我一起坐马车的有诺特还有两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路上我的注意力都在诺特的身上，但是我却没有开口问他，而他却只是呆呆地望着旁侧，我也并不是担心诺特，只是，我的注意力就是会不自觉地放在他的身上。
　　而从那天之后，我和诺特的交流，仅仅在每周五和周六的补课，但是，开学那天诺特的失神，却成了一个大问题一样，困在我的心头。
　　学生被石化的事情，让霍格沃茨陷入了混乱，甚至连费尔奇的猫和没头的尼克都遭遇袭击，而攻击事件仍在发生，对于宵禁查的更加的严格，我和诺特的补习本来是在空教室进行的，但也被迫取消。
　　我和诺特可以选择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进行我们的补习，但是我们都默认地没有这么做，我讨厌被斯莱特林的那些纯血少爷和小姐注视，而西奥多也并不喜欢被马尔福他们抓住询问，显然，和我来往密切，马尔福是肯定会刨根问底的。
　　我和诺特又回到了一年级时候的状态，时不时在休息室遇见彼此，简单地点头就是我们的问好方式，而我，还是像一年级的时候一样，喜欢看着诺特，只是，诺特的目光不再像一年级的时候一样，总能与我的目光相接。
　　我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而我，却并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我可以肯定，诺特的心事很多。只是，他如果不和我说，我是绝不会问他的。
　　而我也坚定地认为，诺特才不会和我说上他的心事，就像我不会和他说我的心事一样。
　　但是，世事难料，我和诺特就在一个并不算特殊的日子，有了单独面对面的机会，比如，被魔药学布置的论文难住的我，选择了在宵禁之后，来一次难得的夜游，一路溜到了二楼的图书馆，我用着魔杖为自己照亮着前往魔药区书架的路，但是，却在魔药区的书架处，见到了诺特。
　　他的面前摆着一本书，但是他的眼睛却并不在书上，他在望着呆，我走到了诺特的身边，伸手推了推诺特，诺特才回过了神，看到是我，明显有些闪躲，而我绝对不会看错，虽然环境昏暗，但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
　　“诺特，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有些心软，坐在了他的身边，问他。
　　问完我才意识到，我在怜悯着面前的这个男孩，我本应该什么都不问，完成自己的事，毕竟是冒着夜游被费尔奇那个愚蠢的哑炮抓到的风险。但是，明显，诺特长时间的不对劲已经在我这积累起了一个无比大的疑问，而现在，只有我们，不用怕被打扰，我可以用这个机会问问他。
　　“布朗，你还记得开学时候坐的马车吗？”诺特见我坐在他身边，并且关心的言语问出口的时候，他的眼底有些错愕，甚至可以说，在我问完之后，他就盯着我看着，看了许久，才开口问我。
　　那个马车，我当然记得，不过就是一个魔法驱动的交通工具而已，难道是那个被施了魔法的马车，让向来冷静的诺特失魂落魄的这么久？
　　“布朗，那个马车是有生物拉着才能前进的，根本不是什么魔法，我后来查阅了很多书籍，才知道那个生物叫做夜骐。”
　　我听着诺特的话，就更觉得奇怪了。
　　“那既然有生物拉着才能前进，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
　　疑惑围绕着我，甚至以我现在的知识储备我没有办法想到世界上还会有什么生物，是一部分人可以瞧见的，又是另一部分的人瞧不见的，界定能不能看见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目睹过死亡的人，才可以看见它，布朗，我亲眼见着我的母亲离开这个世界的。”
　　一瞬间，我明白了，一直困扰着诺特是因为他的母亲离世，这件事提起对于诺特来说，就是永远的痛。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的母亲离世，当这件事在我心头被反复点着的时候，我应该会笑着说一句，“很荣幸，我见证了那个疯女人的离世。”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偏执了，至少在对我的母亲这件事上。
　　“诺特，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好奇着，从诺特的情绪里，可以看出，诺特很爱他的母亲，我迫切地想知道，同样作为母亲，诺特的母亲是如何爱着诺特的。反正，全世界都不会再出现一个像我母亲一样的母亲了。
　　“她很温柔，很美丽，是我在世界上，见过最完美的人，但是一场病痛，让我的母亲，卧床了一年，甚至圣芒戈都无法医治的病痛，她离世了。”诺特简单地说着，而我却尝试着用他说出的形容的话，和我的母亲对标，却发现，我的母亲，偏执，专治，甚至恶毒。
　　强烈的对比反差，我却并不觉得失落，真是可笑。
　　“我最近每天都会梦见母亲，她的笑脸，她总是温柔地望着我，问我，西奥多，在霍格沃茨的每一天有没有开开心心的？有没有认识什么好的朋友？”诺特说着，眼眶再次红了，甚至有眼泪留了下来，而我，面对着这样的诺特，我有些慌了。
　　冷静自持的诺特，原来是想念母亲就会哭泣的孩子。
　　是啊，我们不过都是十二岁的孩子罢了。
　　我想，我会有一天，和他一样因为思念我的母亲而哭泣吗？我想，不会，也不允许。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一股温暖的热源向我靠近，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诺特已经抱住了我，他的脸埋在我的颈间，我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以及领口的衣袍被他的泪水染湿，错愕，无措包围着我。
　　我是不是应该拍拍他，或者回应他的拥抱？
　　甚至在我的大脑都没能做出决定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回应了他的拥抱，绕过他，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他的背。
　　住在阴沟里的蝼蚁怎么会明白住在花园里的鸟儿的痛苦呢？他们甚至不能共情，但是鸟儿就这样怀抱住了蝼蚁，渴望从蝼蚁那得到些许安慰。
　　我不可否认的一点，诺特在影响着我，至少我和他的关系在偏离我一开始的规划。
　　那是那时的我，在诺特的怀抱里，几番思想挣扎之后，得出的结论。
　　那天也成为了我和诺特的秘密。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诺特和马尔福碰上了才会说几句话，其他时候，诺特甚至都鲜少和马尔福来往，甚至会在上课的时候，抛弃马尔福身边的位置，坐在我的身边。
　　但是，我的存在感并没有因为诺特的亲近，而被那些纯血家族的少爷小姐关注，只不过马尔福看我的时候，总是会带着鄙夷的目光，甚至时不时挖苦诺特一句，“西奥多，你的眼光可真差。”
　　或许是一年级暑假的火车上，让他彻底怕了我，他并不敢招惹到我的面前。
　　仍然有学生被石化，而对象也都是麻瓜巫师，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讨论关于“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声音也从来不会消散，而这件事在斯莱特林彻底炸了锅。
　　波特是一个蛇佬腔，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一个格兰芬多。
　　“梅林啊，怎么会这样？”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竟然是一个格兰芬多。”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总会传来这样的讨论，甚至马尔福那几天的脸色可以说是臭到极致，再用他那刻薄的话语说上一句“圣人，波特。”
　　我和诺特坐在休息室的角落，看着他们，但并不参与，反倒是每次瞧见马尔福那副模样，我都会问一句，“诺特，马尔福真的不是巨怪的后代吗？”
　　诺特每次都会笑着耐心地回答我，“尊贵的马尔福听到你这么说他，可能下一句就是，圣人，布朗。”
　　不得不说，我和诺特的相处越来越自然，甚至不会再有任何一点拘谨，他可以对我常常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在他面前，我也可以暂时忘却一些烦恼，比如即将到来的圣诞节。
　　我和诺特都不回家，我不回家是因为我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都不能称之为家的房子；诺特的父亲写信想让诺特回家过圣诞节，但是诺特以学业繁重为理由拒绝。
　　二年级能有多繁重的学业呢？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却能让我肯定，诺特选择留下是为了陪我。
　　圣诞节的霍格沃茨冷清了不少，但是礼堂里那满是圣诞节风格的装扮总会让我感觉到一些温馨，这是在霍格沃茨度过的第二个圣诞节，与去年的唯一不同就是今年的身边，多了一个诺特。
　　其他几个学院的餐桌那有不少吃饭的人，唯独斯莱特林冷冷清清，但是餐桌边总不会缺少的身影，那也必定有高尔和克拉布，马尔福那两个巨怪跟班。
　　我在比较空旷的位置坐下，倒上一杯南瓜汁，再拿上一份蜜糖果馅饼，但我并没有立刻就开始吃，而是望向礼堂的大门，我在期待着诺特的身影。
　　而诺特也并没有让我久等，大约五分钟，就出现在了礼堂，他的目光在一开始就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向我走来，在我身边坐下。
　　“布朗，给你。”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兴奋，从他巫师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我。精心包装过的盒子，是诺特送的圣诞礼物。
　　“我想着我们几乎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所以，礼物我觉得亲手给你最好，圣诞快乐，布朗。”诺特对我说着，我看着他送给我的礼物，发着呆。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从前的生日和每一个节日，在我这都和最普通的一天一样，我必须承认，霍格沃茨是个好地方，第一年我知道了每一个节日都值得度过，第二年，我收到了别人专门为我准备的礼物。
　　“谢谢你，诺特。”
　　在诺特的注视下，我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我惊讶它的贵重，但我更惊讶诺特会花大手笔送我礼物。
　　诺特无视着我有些无措的表情，伸手从盒子里拿出项链，起身到我身后给我戴上。
　　他的手穿过了我的发丝，甚至触碰了脖子上的肌肤，我的脸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烫。
　　他再次坐回我身边，望着我脖子。
　　“诺特送出的礼物，从不会让人失望”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蕾娜是一个很纠结的个体，她也不算一个好人，西奥多的影响会让蕾娜成为一个更加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