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河畔[电竞]》以向北

35、谷雨

　　江尘甚至不需要看名字就知道是书钰的卷子。
　　江尘还是往前翻了一下，是期中考试的卷子。
　　他记起来，期中考试他语文考的很砸，因为语文老师让背的必修四必修五的课文他都没有背。
　　诗词填空那六分他一分也没得。

　　还有前面的现代文理解，他的理解和出题人的理解不说一模一样，反正是毫无关系。
　　语文老师差点让他气死。
　　于是把书钰的答题卡给他，让他好好看看书钰是怎么写的。
　　后来书钰没要，他也忘了还。
　　而他当时真的一眼都没看。

　　江尘认真的把必修五的课本从第一课看到最后一课，抬头看时间。
　　已经十二点多了。
　　想着何予姝应该也已经睡了，于是拿了药出去吃药。

　　刚倒完了水，转身的时候看见何予姝站在餐厅门口。
　　江尘顺着何予姝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平静的坐下把药吃完。
　　何予姝坐到他对面，轻声问：“怎么回事？”
　　“小问题。”江尘笑着说，“职业选手都会有的小毛病。”
　　何予姝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腕腱鞘炎？”

　　江尘诧异：“您怎么知道的？”
　　“之前刷到个视频，那个职业选手，”何予姝说：“因为手腕腱鞘炎退役。”
　　江尘知道，江城GTR前中单，因为一直不把这个病当回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拼了命的训练。
　　最后导致腱鞘撕裂，关节活动困难，整个右手算是废了。

　　“我知道。”江尘认真点头，“春季赛打完去做手术。”
　　何予姝看着他：“准备退役了吗？”
　　江尘点头，脸上带了点儿笑意：“嗯，退役之后我和书钰准备去领证。”
　　何予姝蹙眉：“我还没见过书钰的父母。”
　　江尘刚要开口，何予姝又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对她父母有点不礼貌。”

　　“书钰和她父母的关系不是很好。”江尘敛了敛眸子，“这也是她当时转学来临城的原因之一。”
　　何予姝问：“能展开说说吗？”
　　江尘点头，避重就轻的把书崎的事情和何予姝讲了。
　　“难怪当时她那么支持你去打职业。”何予姝叹了口气说：“我当时还不理解，像她这种学霸中的学霸，怎么会对这种事情这么支持。”
　　“而且她当时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也不太像你们那个年纪能说出来的话。”
　　“现在我能理解了。”

　　江尘无奈：“所以……”
　　何予姝说：“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有必要和书钰的父母见个面。”
　　江尘点头：“行，那我和书钰商量一下。”
　　何予姝看着他的手腕上的绷带，迟疑着开口：“你手术的钱，还有之后买车买房的钱，需不需要我给你添点？”
　　“不用。”江尘笑着摇头：“打比赛这么多年，攒了不少钱的。目前来说还是够得。”
　　何予姝又叹了口气。

　　“您干嘛呀？”江尘突然笑了：“我这些年赚的钱真的不少。”
　　何予姝说：“我知道，但是……”
　　江尘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别但是了，我又不是啃老族，也还不至于到需要您接济的时候。”
　　“再说了，您看书钰，从来到临城开始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江尘笑的肆意：“我总不能以后要被她笑话吧？”
　　何予姝看着他脸上的笑，也忍不住笑了。
　　“行，那后面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再和妈妈说。”
　　江尘:“好。”

　　何予姝突然接到了学校的通知，所有竞赛班的老师都需要回学校去开会。
　　何予姝问江尘和书钰：“你们俩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学校去看看？”
　　书钰和江尘对视一眼，江尘问：“被人撞见不太好吧？”
　　何予姝说：“今天全校都回家了，应该没有学生在学校。”
　　江尘点头，转头问书钰：“去嘛？”
　　书钰笑着说：“嗯。”

　　因为江尘的手不适合开车，何予姝开车带着他们去的。
　　在门口的时候，保安大叔还多看了一眼他们。
　　江尘看着熟悉中带着陌生的教学楼，笑着说：“这还是第一次不穿校服来学校。”
　　书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不用怕被抓到了。”

　　何予姝停了车，和他们一起走：“也就冯主任还能管得住你们了。”
　　江尘和书钰对视一笑，只是还没等他们唇角落下去，就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哟，何老师。”
　　江尘和书钰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
　　冯靖笑着看着他们，应该是一开始没认出来。

　　惊讶开口：“江尘？书钰？”
　　江尘点头：“冯主任。”
　　书钰也跟着开口：“冯主任。”
　　冯靖瞥了他们一眼：“哟？不喊老冯了？”
　　江尘和书钰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冯靖：“行了，你们俩逛逛吧，我和何老师开会去了。”
　　江尘和书钰点头：“好，冯主任慢走。”

　　江尘和书钰在临城一中的校园里逛了好久，还去看了高二一班的教室和竞赛楼英语竞赛一班的教室。
　　其实这几年临城一中变了很多，他们之前用的那些桌椅都已经被换掉了。
　　教室里的破风扇也拆掉了，换上了空调。

　　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里，书钰坐在第二排中间，江尘坐在第三排中间。
　　书钰从自己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A4纸，写了几个字。
　　伸手往后一递。
　　江尘接过了她折了几下的纸，展开之后，书钰听见江尘笑了一声。
　　然后拿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江尘写完拿笔戳了戳书钰，又把纸还给了她。

　　书钰把纸展开，A4纸上整整齐齐写着两行字：
　　你好，书钰。
　　你好，江尘。
　　书钰突然就笑了，江尘也是。

　　在英语竞赛一班的教室里，江尘和书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前面空荡荡的桌椅。
　　书钰笑着说：“你走了之后，姝姐把我调到了第一排正中间。”
　　江尘转头看她。

　　书钰拉着他，让他坐在第一排正中间她原来坐的地方。
　　而书钰走上了讲台，江尘疑惑的抬头看着她。
　　书钰模仿着何予姝当时的语气开口：
　　“再把年级第一放在最后一排就有点不礼貌了。”
　　“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谅她也不能再翻起天来。”

　　江尘低头笑了。
　　书钰绕下来，坐在他旁边，“真的好无奈，当时真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伸手把书钰揽到自己怀里，书钰闷声说：“姝姐当时让林乐呜找两个男生把你的桌子和椅子送到教务处去，说放在后面占地方。”
　　“但是林乐呜没有去，我觉得大概不只有我一个人在思念你。”

　　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书钰笑着问江尘：“江尘同学，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上帮我买点烧烤吧？”
　　江尘一怔，随即笑着说：“五串羊肉串两串年糕三串鱼豆腐两串四季豆两根大烤肠五根面筋？”
　　书钰笑着扑在他身上，江尘也笑。

　　在学校的主路上，光荣榜上，里面的榜单换了一批一批又一批。
　　但是2021年的高考状元始终在最上面那一栏，和临城一中为数不多的几个高考状元一起，将一年又一年的被人仰慕。
　　书钰指着应该是去年刚贴的新的英语竞赛班的名单，说：“当时我们班贴这个名单的时候，书钰和江尘并列。”
　　江尘有些意外：“负责打名单的老师打错了？”
　　书钰摇摇头：“不知道，姝姐去找过老冯，老冯说改起来也挺麻烦的，放着吧。”
　　江尘有些失神的看着光荣榜。

　　光荣榜上最近几次的期中期末的高二年级的年级第一和第二一直都是那两个人，没变过。
　　像极了当年的书钰和江尘。
　　书钰也看到了，笑着问江尘：“你说有没有可能……”
　　书钰话没说完，但是江尘懂，笑着摸了摸书钰的头发，点头：“嗯。”

　　看了看时间，那群可怜的没有寒暑假的竞赛班的孩子们要回来上学了。
　　两个人也打算回LZC俱乐部了。

　　因为何予姝下午两点还需要上自习，江尘和书钰和她打了声招呼，就自己走了。
　　走之前还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吃了顿烧烤。
　　两个人吃了五串羊肉串两串年糕三串鱼豆腐两串四季豆两根大烤肠五根面筋。

　　尽管江尘一再说不要何予姝的钱，但是他们走的时候，何予姝还是塞给了他一张卡。

　　坐在地铁上，江尘有点走神，想着何予姝和他说的话：
　　“这张卡是我和你爸爸领证的那天去办的，里面的每一笔钱都是我和你爸爸一起存的，就是为了用来给你结婚的时候用的。”
　　“你爸爸留下的东西不多，这张卡里的钱算其中之一，这几年我也有往里面存钱，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可能确实不多。”
　　“但是你也拿着，这是你结婚这件事上，爸爸妈妈唯一能帮一点的。”

　　书钰给玖洲发完消息就看见江尘有点闷闷不乐的。
　　转头看他：“怎么了？”
　　江尘摇头，没说话。
　　书钰想了想，笑着开口：“姝姐和你说什么了么？”
　　江尘伸手把她揽进自己怀中，依然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