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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抹除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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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刚到状元林时，就被潘熙宇叫住。
“程舒”潘熙宇再三琢磨后，他觉得程舒不像是会说出这句话的，应该是确有其事，“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程舒转身，眼神冷漠地看向他，“潘熙宇，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更好。”
潘熙宇的情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很明显他又出来了，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地时候，他又出现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程舒看着他，冷冷地，就像看一个陌生人般，轻声道：“潘熙宇，过来。”
她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潘熙宇的眼神迷离，往前迈了一步，微微俯身低头。
程舒轻抬手指，一只手指尖轻触额头，过往的一幕幕出现在了脑海，他们的争吵，他们的谈话，他的不解与担忧，以及他的愤怒。此刻，都化为乌有，就像从未发生过。
一阵风吹过，程舒刚准备收回手，被潘熙宇一把握住手腕。
程舒有些惊讶，垂眸，命令道：“放开。”
手腕上的大手缓缓地放开，程舒快速地抽出手臂。转身离去，孤独的背影逐渐没入黑暗，彷佛一切都不曾来过。
潘熙宇再次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而程舒早已不见踪影。
他感觉自己刚陷入了一场梦境，梦境里他在拉着一个人奔跑，彷佛他一放手，她就走了。结果还是一不小心，她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轻叹一声，拿出手机。手机上留下一句消息：抱歉，我有事情，就不来了。
“布谷，你是要离开了吗？”程舒问道，她看着他做的一切，就像旁观者一样。直到她发现潘熙宇的部分记忆被消除，她才意识到布谷是独立存在的，他以前所说都是真的。
布谷没有回答，他很想离开，这不是他的世界，没有他的家人和朋友，只要想要他灵魂的坏人。
“布谷，我可以帮你的。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能影响我学习。”程舒安慰道：“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不好，有很多好吃的，有很多好玩的，不至于那么糟糕的。”
布谷没有回答，微微抬头，轻轻抬手，高高的枝头上，一片落叶掉落，飘到了布谷的手中，这是属于它的一生。布谷手掌轻轻一抬，它便化为尘土，消失在这个世间。
布谷方才缓缓开口道：“已经影响了，不是吗？”
“对啦，最近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梦见那一片诡异的森林，每次都是大雾弥漫，还有奇怪的鸟叫声。”
布谷说道：“有人想要你跟着他走。”
“你果然是知道的。”程舒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那你知道这有更深层次的意义吗？每次从梦中惊醒，我都会失眠至天明。”
“以后不会了，我和你是一方的，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尽可能保护好你的。”布谷说道，“你去学习吧。”
关于这段消失的时间，程舒没有继续追问，她有种感觉，他有他自己的秘密，只要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得知的。
潘熙宇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心里空空的。就像是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强行抢走，而自己根本想不起来是什么。
“宇哥。”潘熙宇仿佛没有听到。
“宇哥，等等我。”林奕哲小跑追上他，“宇哥，你没和程舒一起吗？”
“她没来。”
林奕哲手随意地搭在潘熙宇的肩上，“走，那我们正好一起去聚餐，一醉解千愁。”
潘熙宇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感觉，我离她越来越远了。”
“嗨，不就是一次没有来吗？有可能她突然有事情呢？还有啊，我一直告诉你，有些事情要趁早，晚了有可能就错过了。”林奕哲安慰道。
潘熙宇早就听腻了林奕哲的劝说，“还有三年呢，她说过不希望在学习期间恋爱的。”
“那她说的就是真心的吗？况且恋爱和学习也不算冲突。”林奕哲认真地说道。
潘熙宇拿开搭在肩膀上的手：“那你咋不恋爱？”
“我这不是还没有遇到吗？毕竟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林奕哲嬉笑道，“如果我是你，就直接给她表白了，这样畏畏缩缩，岂不是给了他人得逞之机。”
潘熙宇有些恼了，步伐也快了些。
“宇哥，你别生气呀。今天你跑了第二名，大家都想着庆祝一下呢，我请客。”
程舒来到了教室，因为今日运动会放假一天，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沈屿禾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正安静地看书。
程舒轻轻打了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段时间自己状态不好，记得有好些知识点，主要是数学上还没有完全弄懂，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好好弄清楚。
“布谷，我很好奇，你长什么样呢？我们人类通常对具像化的事物更感兴趣。”程舒一边翻看着书，一边问道。
布谷：“你心中所想，便是我的样貌。”
程舒：“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原本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呢？”
布谷：“你想不出来的。”
程舒一时语塞，小声嘀咕道：“我就是想不出来嘛，不然怎么会来问你。”
“那巧了，我想看看我在你的眼中是什么样的。”
程舒单手托腮，他会是什么样呢？一定是个高冷的人，如果是自己想的话，那他一定是个帅气，眼角有泪痣，剑眉星目，最好笑起来很好看，对啦，身材一定要很好。
“那你怎么看？”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寞。程舒轻哼一声，许久不见，还是老样子，不辞而别。
算了，学习最重要。
九点后，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沈屿禾和程舒。程舒扭头看她，她还在认真地看书。沈屿禾是她在高中认识的人中最努力的，有时候超级感叹她的努力。
程舒等了一会儿，完全没有看到她要走的迹象，方才问道：“屿禾，你准备几点回宿舍呀？”
沈屿禾摘下手机，抬眸微微笑道：“十点，我还有任务没有忙完。程舒，如果你有事情，你可以自己先回去，不用管我的。”
程舒想了想，自己提前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那我等你吧。”
沈屿禾点点头，“那我们一会儿回去吧。”
“嗯。”程舒从兜里掏出耳机，播放的是一首悲伤的情歌，她很喜欢这种低沉深情的曲调。
手机消息提示声滴了一下，程舒熟练地解锁，看到一条来自彼得潘的未读消息。
彼得潘：程舒，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
程舒皱眉，问道：你喝醉了？
彼得潘：三分醉意，七分真情。
程舒看向自己身旁的位置，心中却有几分难以言明的情绪。她记得他是她初中认识的第一个陌生同学，那时他没有现在那般高大，大家都是幼稚地打闹说笑，只有他在看书。她觉得他是一个学霸，不免产生好感。后来也如她所想，他们成为旗鼓相当的对手，在一次又一次的考试中超过对方。一起学习，一起探讨问题，有时候还会分享一些好玩的事情。那种一起成长，一起变厉害的感觉让她很怀念。
当她再次看向手机屏幕时，彼得潘发了一条消息。
“我在你的寝室楼下等你，我有话想对你说。”
程舒额头枕在书桌上，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阳台上，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最终她选择给林奕哲发了条消息。
橙子：你们今天出去喝酒了？
没过一分钟消息回复了。
林奕哲：对呀，宇哥喝醉了。
橙子：外面下雨了，他在我楼下，你们把他带回去吧。
林奕哲：你想好了吗？
程舒苦笑一声，手指轻点。
橙子：想好了。喝酒误事，所以今天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们把他带走吧。
林奕哲那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很快回复，久久地才收到一个字，好。
程舒望着远方的霓虹灯光，那些跳动的灯光在雨夜中逐渐模糊，就像很多事情，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的感觉，开心，欢喜，悲伤，难过。
“程舒，我们走吧。”沈屿禾轻轻地喊道。
程舒转过身，“好，等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