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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为什么他不和我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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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听了袁以尘那席话之后,接下来那几天,方可言什么都不干,天天躺在病床上大吃大喝。
她喝葡萄糖酸钙口服液,一天能喝掉几瓶。林薇薇见了直叫祖宗:“我说可言,这不是酸奶,这是药,你会中毒的!”
“中毒就中毒。”方可言心想,她的人生被袁以尘说得没有一点存在意义,真是了无生趣。想到这里,忍不住狠狠捶床,大声说:“那个袁以尘真是讨厌死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他更讨厌的家伙了。”
王幼圆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地说:“我觉得袁以尘帅死了,帅呆了!他只不过是说了真话,揭穿了你一直自欺欺人的假像,要不是他,说不定你还在为瞿成杰找借口呢。你不去恨瞿成杰,反而讨厌起他来,真是……”
她本来想说方可言庸俗的,后来想想,方可言最近被人说这两个字说得太多次,怪可怜的,还是放过她吧。
方可言说:“你不懂,瞿成杰我已经不再把他当人看了,袁以尘他至少还是个人,你想想看,你生了个小孩,办满月酒的时候,一个客人对你说,你的小孩会做大官,另外一个客人跑来对你说,你的小孩以后会死。就算他说的是实话,你说你讨厌谁?”
王幼圆说:“这故事不是鲁迅说的吗?他讽刺的就是像你这种人。”
“行,我知道我庸俗。”方可言气闷,拆开一包薯片,大口吃起来。
薯片吃了几口,方可言不知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打电话。
王幼圆说:“你打给谁?”
“袁以尘。”
“讨厌他还打给他?”
方可言笑:“虽然魏征很讨厌,可是李世民还是离不开魏征。”
王幼圆听了直翻白眼。
电话很快接通,袁以尘“喂”了一声。
方可言怔了怔,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好听,轻盈又沙哑,完全想像不出他的本来面目,这又让她回忆起她昏迷时,那惊鸿一晃的温柔,想起武侠小说里常见的一句话:温柔的风,是那情人的手,情人的手,是那带毒的刀……
方可言身体凛了凛,甩掉那念头,正色说:“是我。”
“方可言?”没想到他居然能听出她的声音。
“袁以尘,我有问题要问你。”
“说吧。”
方可言听到他那边传来衣服磨擦的声音,好像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方可言说:“袁以尘,你说瞿成杰从没有过要和我结婚的念头,他为什么不和我结婚,要和苏红结婚?你说苏红她比我好在哪里?”
“你觉得你比苏红好在哪里?”
“我比她漂亮。”方可言脸不红心不跳:“我脾气比她好。”是苏红先跑到她这边来骂街的:“我比她能吃苦,能赚钱。”苏红是个公务员,自然比不上方可言这个小商贩对金钱有欲望。
“但是她有的东西你没有,虽然她挣的钱没有你来得多,但是她有份稳定而有前途的工作,稳定的家庭背景,她父母的退休金比在职人员的工资还要高,再加上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这才是瞿成杰一直以来梦寐以求想娶的老婆。”
方可言忽然觉得泄气,她的父母是开杂货店的,不但没有退休金,连社会保险都没有。当初,瞿成杰就一直念叨这个,那个时候,她不懂,完全不懂。
方可言说:“我不觉得我的工作很差劲,我是靠我的双手挣的辛苦钱。”
“在旁人眼中,房产中介朝不保夕,今天也许一天能赚个十万,明天说不定就倒闭了。再说金钱不能衡量一个人的社会地位,街头摊大饼的,一月能赚几万,也没见写字楼的那些剩女们愿意嫁给他们。”
“照你这么说,我嫁不出去喽?”
“以你和你家的社会地位,你想嫁个有钱有地位的如意郎君的机会确实比别人少了很多,条件太差的男人嘛,你也瞧不上。确实有点高不成低不就,不过不用担心,你有个迷人的外貌,女人的美貌是无往不利的武器。”
“多谢你的夸奖。”方可言冷冷地说。
“你的美丽担得起我的夸奖。”袁以尘笑着说。
方可言挂掉电话后,气得直喊:“袁以尘那个混蛋,我讨厌死他!讨厌死他了!”
王幼圆闲闲地说:“你明知他会说什么,还打电话给他,这不是自己没事找气受吗。”
“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方可言想起瞿成杰和苏红结婚的理由,气得咬牙切齿。
方可方的心狠起来非常狠,没过几天,她就换了一间高级病房。她说,就算她一分钱都拿不到,她也要用医药费拖死他们。
为了争那一口气,她住最好的病房,请最好的护理,用最贵的药,她宁可一个月不挣钱,也要在医院多呆半个月。
她请付梓辛替她打官司。她有医院的伤害证明,她有派出所的现场笔录,她不怕打不赢这场官司。
几天之后,苏红接到法院传票,方可言索赔二十万。这二十万并不包括医疗费用。而且方可言不但索赔二十万,她还要把苏红送进拘留所。
这不是赤裸裸的讹诈吗?
苏红在出院前,明明问过医生,医生都说方可言无大碍,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出院。现在居然又延长了半个月。
而且起诉状上居然把她的伤势写得那么严重,苏红和瞿成杰接到这张传票,肺都气诈了。
苏红和瞿成杰都是本地人,亲戚朋友多。他们先是打来电话威胁,照他们的话说就是,□□白道我都有人。方可言才不怕他们,她在电话里和他们对骂。
威胁不成,这两家人纠在一起,浩浩荡荡地跑到方可言的病房来闹事。
当时病房里只有方可言和护理两个人,方可言按了铃,又叫护理跑去通知医生。
她拄着拐杖一蹦一蹦地走出去,本想说几句话拖延点时间,没想到那一大伙人闹闹哄哄的,不知是没协调好还是临时起了内讧,谁也管不住谁。
几个火气大的,一看到方可言出来,扯起拳头向她冲了过来。
方可言忘了他们总共冲上来多少人,也忘了自己有没有挨过他们的拳头,只记得有人扯着她的头发往门框上撞,她心里顿时大骇,这么尖锐的门框,这脑袋要是撞下去,她非死即伤。
方可言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子率先丢卒保帅。她猛地扔掉拐杖,重重地扑倒在地,在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还好,是屁 股先着地。
托苏红的福,方可言又在病房多住了一个星期。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嘴巴张得大大地,王幼圆把一口粥塞到她嘴巴里说:“看来我们得请两个护理了,千万别替他们省钱。”
方可言僵硬地转了转脖子,问付梓辛:“官司打得怎么样了?”
“这回确实能把苏红送到拘留所了。”
“我不想把苏红送进去,我跟她没仇。我想送瞿成杰进去。”
付梓辛愣了愣:“可言,你的心还挺狠的。”
“他最多拘留几天,我受的伤可能一辈子都平复不了。”
“瞿成杰很聪明,他没有参于任何事。”
“是吗?”不聪明怎么可能会把她骗得团团转,直到最后一刻都没看出他的真面目。也许是她太笨了吧。方可言叹了口气说:“那就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私了,不多,只要他们肯赔偿二十万,我不起诉。”
付梓辛说:“就算起诉,他们也不用赔二十万这么多。”
方可言笑起来,露出两颗像兔子一样的门牙,这种笑让她显得很可爱,她说:“老付,你真傻,苏红和瞿成杰他们可是吃公家饭的,要是留下案底,亏的可不止二十万。再说了,我这人天生脸皮厚,他们不怕,我更不怕去闹一闹。”
付梓辛明白了
方可言算准了瞿成杰和苏红不敢把事情闹大。
他们一个刚刚转正,一个急着想升职。国有企业,行政单位,派系斗争厉害,人人都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好把你拉下来。
他们顾忌多多,方可言光脚不怕穿鞋的,她怕啥。
方可言出院的时候胖了整整一圈。
进院时,路两旁的树木刚刚抽出嫩黄的新叶,出院时,那几棵树上挂满了花朵,浅玫瑰色的垂丝海棠一簇簇,柔弱无力地挂在绿叶间。
好久没闻到如此清新的空气了,方可言摘了一朵海棠花插在发间,问林薇薇:“好看吗?”
“你戴花总是好看的。”
方可言的脸色却黯下来:“好看又怎么样,又没人看。”
她心里还记恨着袁以尘的那句话:你要想嫁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那是件很困难的事。
谁说我嫁不出去,谁说我要嫁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了,我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你这个男妇女主任,婚姻爱情专家,谁理你。方可言气上心头,把花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