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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女人何必那么自立自强 ...

  •   那顿晚饭吃得很尴尬。
      责任主要还是在袁以尘身上,一顿饭下来,他基本就没露出过笑容,话也很少。偶尔抬头一眼方可言和任情,大部分时间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任情处处想拿袁以尘开玩笑,可是旁人看出袁以尘的不对劲,基本不去凑这份热闹。

      晚饭结束后,那几个人走得一个比一个快。他们的车就停在饭店旁边的小停车场里。任情叫方可言等他一会儿,他送她回家。
      方可言说好。
      她双手插在衣兜上,悠闲地站在台阶上吹风,风卷着地上的树叶不停打转。袁以尘从她身边走过时,她冲他打招呼:“嗨,以尘兄!”
      他们好像又回到很久以前,好像中间的很多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袁以尘站定,看了她几秒,方可言歪过头,笑着说:“喂,你干嘛老是这样看我,这可是会让我误会的。”
      袁以尘说:“等下我送你回家。”
      “不用,任情会送我。”
      “是吗?”袁以尘想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方可言看他走得飞快,忍不住凌空踢了他一脚,什么意思嘛,走得这么快,好像稍微走慢一步,她就会缠着他不放一样。
      越想越气,又冲着他远去的背影挥了几拳。任情开车过来,大声叫她:“可言过来,哥哥带你去兜风!”

      任情今天换了一辆车,大红色的跑车在夜色中显得很是招摇,方可言瞅了他车子一眼说:“又是借来的?你朋友挺多的嘛!”
      “抢来的!”他打开车门:“上车。”

      方可言跑下台阶,抬起一只脚正打算上车,后面忽然冲上来一辆车子,有人大声叫她:“方可言!”
      她闻声看过去,看到袁以尘走下车子。他站在车边看她,脸上有种不容拒绝的神情:“过来,我送你回去!”

      方可言一只脚抬在半空中,真是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她是该把这只脚放在任情的车上?还是该把这只脚放在地上,朝袁以尘走去。
      任情在她面前小声地说:“气他,气他,气死他!”
      如果要气袁以尘,这个机会再好不过,她还犹豫什么?可是袁以尘说要载她回家,她到这时才发现她还是挣脱不开,舍不得这个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也许只有短短的一程路。
      也许他又会像以前一样,不停地打击她,折磨她……

      不,她不能走过去,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叫她上车她就上车,他不要她就把踢得远远地?
      就算她心里渴望着每一分和他相处的时光,奢望着分分秒秒都能和他在一起,她也不能表露一分出来,她绝不会让他知道。
      方可言的那只脚抬在空中都快发麻了,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任情的的车上。

      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关门声,方可言转过头去,袁以尘已经走到她面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她拖进车子里。
      任情这个时候扮演起护花使者来:“以尘,你干嘛,你别乱来啊!”
      袁以尘关上车门:“任情,回去做你自己的事。”
      他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从任情身边窜过。

      袁以尘车子开得挺快,一辆辆地超前面的车,不算飙车,却也把方可言看得胆战心惊,她眼睛四处张望说:“袁以尘,你开这么快干什么,肯定被拍下来了,你完蛋了!等着被扣分吊销驾照吧,明天你就没得车开了……”
      方可言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袁以尘忽然踩刹车,她身子猛地向前冲过去。
      “你故意吓我!”她气得骂他。
      “红灯。”袁以尘淡淡地说。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没说话,方可言也赌气不和他说话。
      六十秒,五十秒,四十九秒……红灯时间似乎过不去。
      还是方可言熬不住,先开口说:“你拉我进来干什么?”
      “有话和你说。”
      “有话就快说。”

      袁以尘一说话,就像一根刺深深地刺在方可言的心头。可是他不说话,又让她感觉高气压。
      这狭小的空间,方可言觉得燥热,拿起驾驶台上的一张报纸,折了折,扇起来风来。

      袁以尘开了冷气,绿灯亮了。前面就是闹市区,车子开得很慢,三四十码的速度,仿佛永远都到不了方可言的住处。

      袁以尘说:“你不能住到他家去。”
      他说话时看着前方。
      “我付房租的,为什么不能住过去?”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任情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可言笑:“你担心我受他的骗?你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自有分寸。再说了,任情好色归好色,基本的道德总有吧,再怎么着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吧?”
      “难说。”袁以尘忽然想起任情初见方可言时所说的话:她在床上肯定很得劲。
      床上?上 床?袁以尘蓦地握紧了手,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方可言说:“你别胡说,我和他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他明明知道她和任情只是演戏,还这样说,他这算什么意思!
      “女孩出门在外,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名节,少去招惹花花公子。你知道他是谁?你了解他多少,就这样随随便便搬到他家去!你甚至不到我这边来打听打听他的底细,你这个人性子就是太急躁,每次吃亏都不自知……”
      这种教训的话语,袁以尘在方可言面前已经说了无数遍,说得他心里也不由地烦躁,抹了抹脸,终于没有说下去。

      方可言却暴怒,名节?她还有什么名节可言,她的名誉,她的自尊,全被他踩在了脚底下。他让她悼入泥污之中,却还好意思来教训她?

      方可言说:“袁以尘,我不搬过去你让我怎么办,我的房子马上就要到期,你让我睡哪里?大街上?天桥底下?你是一个男人,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地挣钱养活自己有多困难。你知道全市大大小小这么多中介所,我要多拼命才能拼出一点成绩来?一样的能力,一样的背景,人家客户宁愿选择男经纪人也不会选择一个女人。我要付出比那些男人多多少倍的精力,你知道吗?我没有资格胡乱花钱,我没有钱去租那些贵的离谱的房子。”

      “我早就说过你犯不着这么累,一个女孩子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你说得轻松。你以为我想这么累,我也想有个男人养我,我也想舒舒服服地天天呆在家里晒太阳。可是有吗?没有。这个世界上最多得是像瞿成杰这样的男人!没有好工作,没有好父母,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没有钱,我什么都没有,我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我只有靠我自己。”
      方可言说到伤心处,差点流出泪来。她抹了抹眼睛说:“我不管,我就是要搬过去,我相信他的人格,这么低的房租我为什么不租。”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被钱糊住了眼。”
      “对,我就是见钱眼开,要钱不要命,不见棺材不落泪,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方可言耍赖地乱吼。

      袁以尘气得猛地把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呼吸沉重。车外空气比车内热得多,那股热气扑扑扑地直飞进来。地灯耀眼的灯光打上来,打得路边木格子里的矮牵牛一片苍白。袁以尘心烦意乱地掏口袋,掏出一包烟,捏一捏却是瘪的。
      他狠狠地把那烟盒扔到车窗外。
      方可言说:“喂,你乱扔垃圾。”
      她废话可真多。袁以尘转过头来,盯着方可言,一字一句地说:“你搬到我那边去。”

      “搬去干……。”方可言蓦然睁大双眼,讶异地瞧着袁以尘。
      他在说什么,搬到他家?
      “你要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方可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外面没下红雨吧?
      “我有一套房子空着可以给你住。”
      原来是这样……哦哦哦,那也不错!
      “那房租多少?”她问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我不缺那点房租钱。”
      “那可不行,这年头没签合同我没安全感,哪天被你扫地出门也不知道。”看看袁以尘那样子,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没法律保障的事千万干不得。
      袁以尘说:“你说个数吧,你觉得多少可以承受?”
      “三百?”方可言说出一个天方夜谭的数字。
      “可以。”袁以尘一口答应:“但我有个条件,那套房子不许分租出去。”
      “行。”方可言开心地笑起来。
      她的笑容很爽朗,虽然并不妩媚,却有股难以言喻的风情。袁以尘看着她的笑,怔怔地发呆。
      很快别过头去,看着车窗外满地乱舞的树叶。

      方可言开心的并不是她花三百元租了套三千元的房子。而是她与袁以尘接触的机会又多了起来。
      每天踏着自行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忽然觉得不再那么累。
      她真是死性不改,一次次跌倒,一次碰壁,撞得头破血流,却又一次次地自动送上门去。

      每天晚上,方可言总是喜欢骑着自行车乱逛,夜风吹起她的长发,等她来到了目的地,抬起头,才发现她又站在了袁以尘的会计楼大厦底下。
      呵,她可真浪漫,真有情调,大晚上地,巴巴地跑男人楼底下站着。前有罗密欧,现有方可言,就差手拿一支玫瑰花了,就差楼上的窗口泼下一盆冷水来。
      一盆冷水直接泼在她头上那才叫完美吧,这样,暗恋的苦处她全都吃足了,也算是无怨无悔。

      旁边施工车开来开去,他们看到方可言已经懒得说她一句了。
      她毫不在意,人生难得发几回癫。此时不发什么时候再发。

      在楼底下不知道站了多久,袁以尘的电话打过来:“可言,在不在家?”
      “什么事?”方可言声音欢快。
      “今天我提早下班,你如果在家我顺路先帮你搬点东西。”
      “我不在家,我在你楼下呢,就在你的窗子底下。”
      “你说笑吧。”
      “呵呵,骗你的,谁大半夜的会跑到你楼下去,我傻啊。”

      袁以尘那边声音却停住,方可言看到二十楼的那扇窗户忽地移开,那边灯光明亮,她看到一个人探出头来。
      袁以尘真傻,方可言心想:楼下这么暗,他怎么可能看得到她。方可言想到这还扬起手朝他挥了挥。窗户上的人影倏地消失。
      几分钟之后,当方可言正考虑要不要离开时,一个人朝她跑过来,人影近了,身影渐渐清晰,那是袁以尘。
      他在她面前十步远处停下。
      方可言愣住:“你怎么就知道……”
      “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还会听不出这周围的声音,你电话里有施工的声音。”他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今天有咖啡可以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女人何必那么自立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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