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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禁欲主义 ...


  •   袁以尘开车追上来,不停地按喇叭:“可言,上车。”
      丢死人了,上车?她为什么要上他的车,上车让他看笑话吗?方可言没理他,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前走。
      “方可言……”袁以尘无奈,他把车开到方可言旁边,声音温柔了很多:“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街上走像什么样子,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这就是让方可言难以抗拒的声音,她停下脚步看他,夜色温柔又迷离,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声音,他明明已经这么彻底的拒绝她,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话。
      就是这个男人,让她做了有生以来最丢脸的一件事。可是……方可言心里一股火熊熊燃起,在同一个人面前,丢一次脸和丢十次脸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既然没区别那就……

      方可言瞪着袁以尘说:“袁以尘,你到底爱不爱我?”
      袁以尘头疼:“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谈这个问题。”
      “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就上你的车。”
      袁以尘不敢置信地看着方可言,一杯蛋蜜汁也能让人醉成这样?不,或许是酒吧空气里的酒精浓度实在是太浓了……现在,连袁以尘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醉了,或许根本就是一场梦。
      他看了方可言半晌,最后,异常坚定地说:“不爱!”
      斩钉截铁。
      方可言扭头就走。

      方可言懊悔地直想掐自己的脖子。
      为什么今天她不喝酒,为什么她丢一次脸之后还会跟着丢第二次脸?为什么她总是不能学乖?她双手抱胸,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肩膀里,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扭头看看后面的那辆车。
      袁以尘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前面有个人招了辆计程车,方可言看见,连忙跑上前,从那个路人手中抢过那辆计程车。
      计程车司机很话唠,对这种意外事件特别感兴趣,不停地和方可言说话:
      “哟,姑娘,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呢,怪不得你要抢计程车。”
      “嗯,他是个跟踪狂。”
      “是不是和男朋友闹分手,哎,现在的男孩子啊心理可真脆弱,一点打击都受不了。”
      “是啊,太脆弱,我把他给甩了,他死皮癞脸地不肯分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我才看不上他,切,就他那样……”
      方可言狠狠地把袁以尘贬了一通,心里才终于舒坦了一些,歪着头斜斜地靠在椅背上。

      袁以尘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方可言,无论那个司机耍了多少花招想甩掉他。
      他跟着她,直到方可言下车走进小弄堂。小小的弄堂一入夜就黑黝黝一片,只有丁香西弄那四个字,闪着微弱的光。
      他把车停在弄堂口,打开手机,按了一个号码,车内没有开灯,荧光在黑暗中闪烁,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合上手机,倒车回去。

      袁以尘一回到家就接到任情的话,任情说袁以尘太不讲义气,一个人先跑了,扔他一个人在那。现在好了,他没带钱,没钱付帐了。
      袁以尘疲倦地说:“记在我帐上就行。”
      “哎,以尘,心情不太好哪,告诉你一个秘密,包管你心情大好。”
      “什么秘密?”
      “嘿嘿。”任情卖了半天关子,才慢吞吞地说:“有个女孩子暗恋你。”

      袁以尘听了忍不住揉额头:方可言这家伙真是藏不住心事,表白也就算了,还把这事到处乱说,看她以后怎么收场。
      袁以尘说:“这是人家女孩子的私事,你以后别到处乱说。”

      “不过就是和你说说而已,不想听就算了。”任情想了想又说:“对了,问你件事,你对方可言感觉怎么样?”
      “问这个干什么?”
      “你要是对她没感觉,我可要去追了。她长得够漂亮,够有味道,我喜欢。”

      袁以尘闻言倏地握紧了手机,他站起来,声音僵硬:“任情,我早就警告过你,少打这种主意,她和你不是一路人。”
      “俗话说,肥水流外人田,你要是喜欢她,我绝对不会碰她一根汗毛,可你又不喜欢她,干嘛不让给我,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
      袁以尘冷笑:“就因为是多年的老朋友,我还不了解你?如果我有个妹妹或女儿,你觉得我会同意你们两个交往?”
      “连女儿都出来了,你还说对她没感觉。”
      袁以尘心情忽然异常躁动,没好气地说:“就算你去追,她也未必会接受你。”

      袁以尘狠狠扔掉电话,手机蹦了几蹦,跳进沙发缝隙里。夜晚的空气总是潮湿又冰冷,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觉得无比抑郁。使劲扯开衣领走到窗边。
      窗户已经开到最大,然而还是无法排遣室的湿气,他用力把窗帘扯到一边,外面,城市灯光璀灿,无数的喧嚣涌进他的眼里,方可言可在这片灯光之中?方可言现在怎么样?今天发生了这种事,她会怎么样?

      方可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翻身脑海里就响起袁以尘的声音:我不爱你,不爱,不爱,不爱……
      啊,丢脸丢脸太丢脸了。
      她拿被子死死闷住自己的头。闷得喘不过气来,又手舞足蹈地跳起来。室友在另一张床上咕哝:“可言,你怎么还不睡?”
      方可言怕吵醒她,也不敢开灯,裹着毯子悄悄地下床,一边找拖鞋,一边说:“天气太热了,你继续睡,我去阳台上乘凉。”

      其实这个时节,晚上还是很冷,方可言裹着薄毯坐在阳台的大靠椅上,露出的两只脚趾冷嗖嗖的。
      那天晚上天气很好,无数星子如同冰点,深深地嵌在深蓝色的夜幕中,月色薄得像水,流云亦像流水,缓缓地从它身前淌过。
      方可言看着月亮心想:这个时候袁以尘在干什么?
      他肯定很得意,他肯定睡得很香,有个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孩向他告白,还被他拒绝,他太光荣了。

      方可言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垂下头,把脸蒙在被子上。她的手上握着手机,可是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以前,她失恋,心情不好,总喜欢打给袁以尘,她现在还能想起他说话时的那个调调:
      “不,这个男人不行,马上和他停止来往。”
      “这个男人嘛,方可言,你得注意一点,别再上当,不然你可真成受骗专业户了。”

      多讨厌的一个人,多讨厌的口气。可是她却喜欢他。如果她不说出来多好,深更半夜地,至她还可以打电话给他,朝他诉苦。
      可是喜欢一个人却当没有这回事,若无其事地和他搞暧昧,这不是方可言,她永远都做不来这种事。

      方可言握着手机,蜷着腿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月亮西沉,天色暗了,又亮了,她的室友叫起来:“可言,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方可言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她在阳台上坐了一夜。

      方可言失恋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感冒,咳嗽,打喷嚏,流眼泪。中介所里,方可言不停地喝水扯纸巾,啊,鼻子塞住了好痛苦。
      小芸很没同情心地只想着看店门前的帅哥:“可言,你感冒了就不该来上班,把霉运都带到店里来了,今天不但没生意,居然连帅哥都不经过我们的店。”
      嘟嘟囔囔,说个没完没了,忽然又兴奋地大叫起来:“哇,可言,是袁以尘的车哎。”

      方可言听到,马上拿起一本杂志遮住自己的脸,她现在可没脸见他。
      小芸又说:“咦,他的车开过去了,他居然没来看你哎。”
      看来,袁以尘也没脸见她。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再见她了。方可言很失落地放下杂志,正瞪着杂志上一个裸男发呆时,头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嗨,方可言。”
      方可言抬起头,发现是任情。

      方可言对任情,不但说不上喜欢,甚至可说是很讨厌。他和丁俊高有点像,做的是和文艺圈擦边的事,同样花心,多情,但他又没丁俊高的才气。丁俊高的多情是骨子里的,是浪漫的,艺术的。那任情呢,她觉得他称得上是恶俗了。
      不过今天的任情打扮得算得上是帅气。
      一张墨镜遮去大半张脸。任何一个人戴上墨镜,都比平时漂亮一百倍。

      任情很自来熟地坐到方可言面前,摘下墨镜,晃着腿说:“可言,怎么样,今天好像不怎么忙嘛,不如和我一块出去玩一天。”
      “我对玩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啊?”方可言支着头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袁以尘天天说她喜欢数钱和看电视剧,说实话,除了这两样,她对其它的还真是兴致缺缺。

      “是不是袁以尘?”任情见她苦恼,自作聪明地替她回答:“肯定是。不过作为他的多年老友,我劝你不要把心思放在袁以尘的身上。因为他这个人,不是很难追,而是根本追不到。”
      “为什么?”方可言本想跳过这个话题,听了任情的话后,忍不住开口问。
      “因为他这两三年,根本就没有交女朋友,结婚的打算。”

      方可言愣住,她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答案。
      “为什么?”方可言继续执着地问:“为什么他没有交女朋友,结婚的打算?”
      “没有就是没有,哪有为什么,你再问下去,我会被以尘劈死。”任情摸着自己的脖子,懒懒地回答。他的本意只是想稍微破坏一下方可言对袁以尘的迷恋,至于这么深刻的问题嘛,他可懒得和人探讨。

      方可言却猛地一拍桌子,跳起来抓住他的衣领,气势汹汹地说:“任情,你今天要是不说,别想走出我这个店门。”
      “你让我说什么?”
      “他为什么不想交女朋友?”
      “因为袁以尘他在禁欲。”任情脱口而出。

      禁欲?噗!小芸一口茶水喷出来,喷在任情的背上。
      禁欲?方可言愣在那边,好半天合不上嘴,喃喃说道:“他没事禁什么欲?难道他要出家做和尚啊?”
      “我不知道。”小芸摊手说。
      “我也不知道。”任情学小芸的样子。
      方可言瞅了他一眼,任情立刻乖乖地开口:“也许是为了赎罪吧,你知道,他以前干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那些小姑娘啊,被他伤得心肝儿都碎了。”

      任情的话半真半假,有一大半是为了诋毁袁以尘的形象,什么禁欲,什么赎罪,这些东西方可言懒得去管他,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袁以尘真的对所有女孩子都采取拒绝态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禁欲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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