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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画展 ...

  •   方可言和丁俊高闹别扭闹了没几天就和好了。
      她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尤其是对男朋友,只要他没犯原则性错误,她能原谅他任何错误。丁俊高低声下气地来求方可言,他说起情话来尤其动听,方可言早忘了她为什么和他吵架,更忘了她曾经拿托盘把他的头砸出一个大包来。
      那天早晨,接到丁俊高的道歉电话后,方可言头发也没梳,鞋子也来不及换,汲着拖鞋就跑下去,丁俊高在她楼下的一个小院子里等她,看见她,向她张开双手。
      她的唇不抹唇膏也是饱满红艳,丁俊高吻她的唇,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他们身后是堵矮矮的墙,青色的砖,黑色的瓦,墙外一株海棠树,累累赘赘的海棠花伸到墙的这一边,垂在他们身后。

      读高中时,林薇薇就曾经说方可言的这种个性非常要不得,她说方可言是典型的色厉内茬,外刚内弱,一谈恋爱保准吃大亏。
      女人应该像水一样,柔弱,绵里藏针,就像琼瑶笔下的女主角一样,看着他们很讨厌,可是男人就吃他们这一套,在感情中她们往往是胜利者。
      有些女人却是像石头一样强硬,硬而脆,碰一碰,就碎了,所谓的玉石俱焚。
      林薇薇说:“你当心点,都说外刚内柔的性格容易得精神病,就像你这样。”
      方可言说:“呸呸呸,你别咒我。”

      方可言已经在瞿成杰那边吃过一次大亏了,可是她没有学乖。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改,但是性格怎么改得了?她恨瞿成杰,然而她只恨瞿成杰一个人。
      憧憬爱情的人永远憧憬爱情,明知飞蛾扑火,还是义无反顾地飞扑过去。
      碰到丁俊高,她还是老样子,一谈恋爱就变傻子,他们吵也吵,闹也闹,可是只要丁俊高哄她两句,她就服软。
      丁俊高在她耳边说:“过几天我开画展,你一定要过来。”
      “当然!”她窝在他怀里,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脚尖虚弱地没一点力气。有老人出来晨练,看到这对不知检点的男女,大声地咳嗽,方可言没理他们,动都懒得动。

      丁俊高的画展办在一个周末,方可言拉了王幼圆一起过去。方可言以前也曾被人拉着去看过一些小画家的画展,冷冷清清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参观者都是找来的托,那些记者领了钱问不了几句话就急匆匆地跑掉。
      方可言看着都替他们难过。
      然而丁俊高不一样,同样是画家,人一旦有了知名度,待遇就是天差地别。方可言进去后,远远地看到丁俊高在和人说话,很多照相机在旁边不停地闪着光。他今天穿了一件修身的棉T,休闲直筒长裤,黑色懒汉鞋。胡子刮了,头发剪得很短,看上去悠然又自得。
      方可言拉拉王幼圆,一脸得意地说:“丁俊高今天是不是很帅?”
      “也就那样喽。”王幼圆埋头看着宣传册说。
      方可言单手托着下巴,继续陶醉:“别人只看到他人前风光的一面,只有我看过他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样子。”
      王幼圆继续低头看画册:“你还看过他裸体的样子。”
      方可言笑,抬头作花痴状:“我们还没到这一步,不过这个日子终有一天会来到。”
      “可是他却看过你的裸体!”
      “呃?”
      王幼圆到这时终于抬起头来,她把宣传册放到方可言面前说:“方可言,你看看,这次画展有很多幅油画都和你有关!”

      画展中有一幅油画叫《海棠》,有黑色的线,红色的色块,方可言知道其中有一个极流畅的线条属于她,那是丁俊高说,他画的是海棠花和方可言。虽然方可言看了半天打死她都看不出来那个红色是海棠,那个莫名其妙的线条是个女人。
      还有一幅画暂时还没名字,当方可言从宣传册上看到那幅画时,吓得顿时捂住了嘴:“这幅画画得是什么?”
      “一个女人的裸体。”
      “难道是……”
      “没错,就是你!”
      王幼圆把宣传册拉到最大,直贴到方可言的眼前:“看到没,简介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你是你就是你,这几幅画的模特都是丁俊高的女朋友,方可言。”
      方可言的脑子轰然炸开。

      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艺术,还有个词叫色情。在某些人眼中,再高雅的艺术也能变成色情。比如说方可言。
      方可言在发疯。
      “丁俊高,我要去杀了他!”方可言和王幼圆躲在角落里,使劲地踢墙壁,墙壁是大理石贴筑:“我不想活了,丢死人了,痛死人了。”她捂着脚,痛得嗷嗷直叫。
      王幼圆毫无同情心,坐在椅子上吃面包:“谁叫你愿意做他模特!”
      “谁做他模特了。那是他的幻想好不好,我现在知道了,他……他每天除了画画,就是在想色情事。”
      王幼圆无语望天:整天想色情事的人是你吧,方可言。

      后来,王幼圆拉着方可言去找那幅画,画挂在一个非常显眼的地方,整面墙上只挂着两三幅画,显得异常空旷。
      其中有一个人正站在那幅裸体画前。就算只是一幅画,丁俊高怎么就那么狠心,狠心把它挂出来给别人看?
      方可言又闷又急,等她跑到那幅画前,看到那个人时,心里却不由地又是一惊,猛地停住了脚步。
      站在画像前的正是袁以尘。

      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袁以尘了,他们闹翻是因为丁俊高,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在丁俊高的画展上。
      袁以尘今天穿得人模狗样,休闲西服加衬衣,没打领带,虽然闲散看上去依旧干练。
      也许因为有他在的缘故,方可言心里的那股自怨自哀去了一半,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显得有点倨傲。
      王幼圆大嘴巴已经叫起来:“以尘哥!”
      “嗨,幼幼。”袁以尘转过头来,看到方可言以后,笑道:“可言,你也在。”
      他很有礼貌,又很疏离,她含糊地应了一声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和丁俊高一直都是合作关系。”
      原来是这样……

      袁以尘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对方可言说:“这幅画画得不错。”
      方可言也跟着抬眼看了看,近距离欣赏,方可言这才看清画上的这个女人长得奇形怪状地,这不是一幅写实派的画,更像一个人的梦境,或者是表象抽离后的斑驳错觉,这难道就是丁俊高对她的幻想?看上去不像是性的幻想,更像其它,只是她一时说不出来……
      方可言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丁俊高真过份,硬要把这个女人安在我头上,我哪有长得那么难看,你看她的手,你看她的腰,咦,她根本就没腰!”

      袁以尘静静地看了方可言几秒,忽然笑出声来:“方可言,丁俊高和你在一起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什么意思?”
      “你完全看不出他画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方可言是看不懂,可是看不懂又怎么样?她嘴巴死硬:“没有人规定画家的女朋友一定要学会欣赏油画,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画。”
      “确实没有这个规定。可是这样他会失去很多乐趣。”袁以尘双手插兜,抬头看着油画说:“他看不到他的女朋友在看到这幅画时,脸上露出的惊喜表情。因为她看不出他有多爱他。”
      方可言怔了怔。
      “他很爱你。”袁以尘轻声对她说。

      丁俊高总是喜欢喜欢蹲在方可言面前,把脸埋在她的膝上或者她的手心里。方可言觉得很腻歪,总是推推他说:“你怎么像只小狗一样。”
      丁俊高抬起头看她:“我就想做只小狗,天天跟在你的后面。”他看她时,眼神纯净地像个婴儿,气质单纯得像个小孩。
      明明是三十多的人了,年纪比方可言大得多,可是为什么他总有办法让她母性大发,他有时候真得很像个孩子,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她知道他爱她,可是就像袁以尘说的,她完全不懂他。

      方可言正在发呆时,王幼圆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推了推她说:“可言,丁俊高带着记者要来采访你。”
      方可言扭过头,前面嘈嘈杂杂一大群人,丁俊高领着一大群记者朝这边走过来,他还开心地朝她挥手。
      看来不但她不懂他,他也完全不懂她。丁俊高根本不知道方可言有多讨厌出现在媒体面前。更何况是因为一幅裸体画,这可不是什么光荣事。
      方可言一时慌神:“喂,我该怎么办?”
      王幼圆给她出主意:“要不你躲起来?”
      躲,躲到哪里去,空荡荡的展厅一览无余,再说,落荒而逃很没气质啊!

      正在方可言抓耳挠腮,东张西望之际,一只手拉住了她,袁以尘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跟我走。”
      还没等方可言反应过来,袁以尘已经拉着方可言快步走去。他们轻松地穿梭在人流中间,撞开安全出口的门,绕了一大圈,来到外面一个小小的空地上。

      叮叮当当的人声被关在门后面,外面阳光灿烂。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光滑鉴人,映出两人微微喘气的样子,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园子,麦草花开着白色的花。
      方可言一边拍胸部一边说:“你真没用,走这么几步就喘气。”她跟在他身后时,听得到他那粗粗的喘气声。
      袁以尘瞅她一眼:“你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方可言:“因为这是我男朋友的画展,我不想砸他的场?你又是为什么?”
      “我是不想看你出丑。”

      这两人一见面仿佛就是为了斗气。
      方可言和他斗了几句嘴,甩开他,踩着高跟鞋走到草地上。草地上有石桌石凳,旁边有很多花,高大粗壮的黄连木抽出红色的嫩叶,白玉兰开得亭亭玉立,只是已近枯萎。结香长得真是不好看,香气也熏得人头疼。
      袁以尘坐到方可言对面,翘起腿说:“你似乎还不太适应和丁俊高在一起的生活?”
      方可言没好气地说:“你知道你这个人讨厌在什么地方吗?你就是喜欢咒我,没一句好话。”
      袁以尘无所谓:“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受些,你就这样想吧。”

      方可言气得背过身。太讨厌了,袁以尘,刚刚还想和他和解来着。她背对着袁以尘,顺手折下一根枝丫,扯着上面的树叶,扯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又转回身去问袁以尘:“喂,你认识丁俊高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四五年吧,我们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交并不深。”
      “四五年?”方可言来了兴趣,她半个身子都趴在石桌上,望着袁以尘说:“那你知道他多少事,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呵!”袁以尘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说:“他是你的男朋友,你反而要向我打听他的事,未免太奇怪了。”
      “我和他认识才三年,而且这三年他都在国外,认真算起来,我们也就这几个月的接触,打听一下正常嘛。”
      袁以尘笑:“你们暧昧的时间倒是挺长,这个丁俊高,果然是不暧昧会死星人。”
      “胡说,就算他和我暧昧,那也是因为他喜欢我。”
      “方可言,人都是有惯性的,他会和你暧昧自然也会和其它女人暧昧,他在国外三年,是他风头最强劲的三年,一个男人,一个正当红的画家,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其它的女人的可能性?”
      方可言一颗心沉下来:“你想说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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