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曼陀罗》一简玫

98、下聘

　　“既然决定要结婚，有些礼数我先跟新郎说清楚。”到家，吴双整个人疲惫地瘫倒在椅里，气未喘匀便安排婚事。
　　“丈母娘，您说，我一定照您的意思办。”林岸毕恭毕敬，深怕一句话不如她意下一秒便会被扫地出门。
　　虽说李舟不是她亲生的，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行我素’这点母女二人绝对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根据经验，最好先顺着她，稳住她。不就是结婚的礼数嘛，能难办到哪去。
　　“先别答应得这么爽快，听完我的条件再说。第一点，你们俩结婚，不是你娶她，是她娶你。”
　　“啊？！”二人异口同声。
　　“妈，你这不是让他‘上门’吗？”李舟拿眼睛偷瞄林岸，很担心他自尊心受不了。
　　林岸浓眉微蹙，沉默中。
　　“第二点，婚礼由我们娘俩准备，你不能插手。三，一旦结婚仪式完成，这辈子你都是李舟的人，除非她不要你，否则你不能因任何原因离开她。”吴双歇口气，目光如炬，“怎样？这三个条件你都能做到吗？”
　　林岸有些为难：这哪是结婚，明明是卖身为奴嘛！未来丈母娘绝对是女权运动的狂热粉丝。真不知道过世的丈人这么多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这三个条件你要是都答应，就接受聘礼，明天正午举办仪式。你要不答应，婚事就这样算了。”
　　“别介！”林岸听丈母娘有当场把他踢出局的意思，急忙表态：“三个条件我都答应！”
　　舟，只有得到丈母娘的认可，你才会安心呆在我身边。若能与你相守，别说放下自尊，就算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好，你在这等着，我这就下聘。李舟，扶我回房。”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他？再怎么说，他是个男人！你这样践踏他的自尊，让我以后怎么见他？”李舟掩门责问。
　　“哎!女大不中留罗。你以前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到外面逛几年果然不一样啊。”吴双背过身，挪转枕头，推开下面的活动床板，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
　　“他自己都同意了，你瞎操什么心？”吴双走到李舟面前，一层层打开布。
　　掌心的红布里摊着一件挂饰：一条做工精美绝伦的银锁红绳项链。
　　红绳还很新，银锁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锁的形状很奇特，锁身雕刻着一些奇异的似图又似文的符号。
　　“女尊男卑是我们那的习俗，你要是心疼他不答应，以后会后悔的。听妈的，妈是为你好。”吴双将银锁重新裹好放在李舟手心，“这个银锁呆会由你交给他、亲手替他戴上。戴上这个，他就是你的，想跑也跑不掉。”
　　什么你的我的？搞得跟买卖人口似的。李舟腹诽，顾忌妈妈的身体和脾气，低头撇嘴不作声。
　　林岸在客厅等了好一会，母女俩总算返回。
　　“这是，我给你的••••••聘礼。”最后两字李舟咬得极轻，无可奈何的样子倒像是她受了委屈。
　　“那，我现在收下？”眼睛转向吴双。
　　“给他戴上吧。”吴双说罢躺回椅里，等李舟按她教的方式打上结，又慢悠悠道：“这个银锁贴身戴着，不能解下来。你现在算李家一份子了，以后跟着李舟喊我妈吧。”
　　“妈~”在丈母娘的逼视下，林岸这声妈叫得那叫一个惨！
　　这锁不是富贵锁、平安锁之类的，倒像个镣铐。丈母娘还真有想法，是想用这东西帮舟拴牢我吗？怎么感觉自己变成舟圈养的哈巴狗？林岸脑袋冒出李舟拽着银锁在大马路上溜他的情景，哆嗦一下，闭了眼拼命晃脑袋。
　　“岸！你没事吧？”李舟被林岸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叫他什么？！”吴双忽然从椅子上蹦起来，手用力抓着李舟的胳膊，眼睛却死盯着林岸的脸，神情古怪至极。
　　“他叫林岸啊，我没有介绍吗？”李舟迅速搜索记忆。
　　昨天进门看到妈妈老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接受事实她又爆出自己不是她亲生女儿的惊天秘密，然后就晕倒被送回房休息了。今天一大早去花田看爸爸。
　　事情接二连三发生，李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没机会正式介绍林岸，也没在母亲面前叫过他名字。
　　“是船靠岸的那个岸？！”
　　“是呀。妈，你怎么了？”手骨被捏得生疼，李舟被母亲怪异的表情吓到。
　　“岸！我的岸！儿子，是你吗？”吴双丢下李舟，紧紧抓住林岸的手，泪流满面。
　　“妈，您这是？”林岸看李舟，李舟也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