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曼陀罗》一简玫

41、我爱你

　　“你似乎也意犹未尽，要不要再来一次？”林岸色迷迷盯着李舟樱桃般新鲜的唇。
　　基本上李舟跟性感搭不上边，可林岸觉得她生气时嘴唇微翘的样子特别迷人。每当她嘟起嘴，他就有深情拥吻她的冲动。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死开！”李舟推开林岸凑过来的脑袋。
　　“舟，你回去帮我收拾一下，我想下午就出院。”林岸正儿八经。
　　“又说什么瞎话呢？你没听医生说得住一个月？这才住一个礼拜怎么可以出院呢？我也知道你脚受伤很不方便，再忍忍吧，一个月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林岸不像是开玩笑，李舟软硬兼施欲打消他的念头。
　　“医院这种地方吧，能不呆咱就别呆，我这腿主要靠养，我不相信你舍得未来相公变瘸子，所以啊回家养着也一样。”
　　“我对医学一窍不通，又不会照顾人。我怕——我们还是听医生的，等恢复得差不多再出院也不迟。”
　　“你这些天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很幸福，可是我不要你为我起早摸黑两头跑。”林岸捧起李舟开裂的双手，低头心疼亲吻她手背的伤口。
　　自从在西藏跟着那个老僧人修行，李舟就没再用化妆品，素面朝天面对生活。不过保养之道她还是懂的，也一直有坚持做面膜。女人的青春期太过短暂，她不为悦己者容，只是不想过早面对镜子里衰老的容颜。这些天为林岸她压根就不记得保养，清洗骨头得咬牙忍受自来水刺骨的寒，急着见他也没想到先涂个护手霜。
　　那些伤口，是她真心爱一个人的见证。
　　“法律讲的是权利和义务，爱也应该建立在相互付出的基础上。以前一直是你在付出，也该换我为你做些事情，这样才公平。你不要有压力。”李舟轻轻抽回自己的手。
　　“你这脑袋里天天在想些什么？”林岸轻戳李舟额头，“什么公平不公平？感情是不能用数据和条条框框衡量计算的。为你付出我愿意，因为那就是我的幸福。”
　　“按你的理论我更应该多为你做些事情了，我愿意，我幸福。”
　　“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是舍不得你为他受苦的。”林岸温柔凝视李舟双眸，“舟，我爱你！”
　　李舟又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感觉呼吸困难。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爱她，他在等她回应。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我们会喜欢某一类人，也会对很多人有好感，但真爱却只有那一个。读书那会李舟最喜欢一句古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时的她一知半解，而今这个男人忽然的表白在她心里卷起千层浪：他就是她的巫山，就是她的沧海。
　　“我——”
　　“你媳妇又来给你送汤啦？你小子还真有福分！”林岸同房另一床位的病友小张端着洗净的铝制饭盒突然推门而入，“人比人气死人！我家那母老虎对我有一半我就不会出去赌钱，也不会因为欠债被人打成这样了！”
　　“我带了你的份，给你倒一碗吧。”李舟旋开保温壶，往他饭盒里倒汤。
　　“那，那真是不好意思，又沾林岸的光了，我真有口福。”小张也不客气，呼啦呼啦半铝盒大骨汤下肚，咂咂嘴打个饱嗝，心满意足躺回病床。
　　“我现在就要出院！我坚持！”林岸恨得牙痒痒，不断腹诽：这什么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这个时候闯进来！赌钱被打还四处宣扬，很光荣吗？要不要帮你发传单再登个广告宣传一下？脸皮真是厚！我的舟辛苦熬的爱心牌汤每天有一大半都便宜你！
　　李舟觉得林岸今天的臭脸特别可爱，原来他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要不是有人盯着，她真想掐着他俊朗的小脸取笑一番。她之前看一些电视节目分析说：对女人而言，男人既是父亲又是儿子。对男人而言，女人既是母亲，又是女儿。看来并不是瞎说，林岸现在就是个等着妈妈安抚的小男孩。
　　安抚无效，老妈始终拗不过儿子。李舟详细询问医生林岸的病情及康复注意事项，记录在笔记本上。这是她做律师保留下来的习惯，随身携带纸笔。
　　队伍很长，把路都给堵了。李舟自觉排在末端，低头思量手续办好得叫个计程车，他住处还没打理，午饭在家吃的话得再去趟菜场。
　　有人从她侧后方经过，肩膀被撞得生疼。她皱着眉抬头侧脸一看，恰瞥见那人左脸的刀疤。
　　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