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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灭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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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院有容的动作太快了。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折原临也的配合得当。
旧王被推翻，女王继位，其他玩家还在努力扮演着角色卡，兢兢业业加入训练兵，练习着翅膀的使用方法的时候，她已经了解了世界的真相，抢先一步截获始祖巨人，将力量过渡到折原临也身上。
城墙坍塌，地鸣释放。
海对岸，包括马莱帝国在内的9成人口被踏了个粉碎，只保留被人唤作恶魔的岛上人口，这其中的玩家共计21213人。
系统崩坏，宣布游戏结束的时候，距离开始不到3天。
其中1天半还是闲院有容试图作弊，被赤司落景带到神塔9层惩戒的时间。
她和折原临也一举登上排名榜单的前两名，即使利威尔和韩吉两位当事人已经被气地快要吐血了。
神塔8层，会议室。
“漂亮漂亮～我还以为至少要被关上一周呢，竟然才三天就结束了。”首座上，赤司落景一身黑袍，无垢的白橡发丝如瀑般倾泻垂地，迤逦妖冶的彩虹琉璃瞳孔绽放着别样的光彩。
他真诚地夸奖，拍手鼓掌，“这下我可算是出名了，史上最少伤亡的通关人数～知道的以为这里是伊甸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呢～”
圆桌消失，之前围坐着的几人排成一排，单膝跪地，低头。
利威尔血肉模糊地倒在血泊中，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身体痉挛，脸色惨白如纸，像个破烂不堪的玩偶，气息微弱，生命力被抽干。
“殿下恕罪。”韩吉跪倒在利威尔身旁，后背冷地发颤。
“你们干的多好啊～完美地衬托了小容儿的聪明才智，还要我恕什么罪？”
韩吉不敢反驳。
“2层是谁负责的？”赤司落景单手撑着太阳穴，神情慵懒，高高在上。
旧多二福额头冷汗涔涔，笑意尽敛，恭敬道，“是我。”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策划书拿来。”
旧多二福呈上。
书页唰唰的翻过声中，周围空气压抑，凝重。
众人只觉得安静地喘不过气来。
旧多二福心惊胆颤地屏住呼吸，暗道不妙。
赤司落景一目十行地扫过，虽然在笑，眼底却是瘆人的冷意，“把你的身份信息全部抹除，加大难度，下场比赛，我只要1000人。”
“是。”
“这场就算了，如果再出差错，你们谁的责任谁就给我滚下去回炉重造～”
“是。”异口同声。
策划书被丢下，首座上的人消失不见。
之前还能漫不经心调侃几句的人纷纷松了口气。
“明明是殿下自己和利威的责任，关咱们什么事？”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锤了锤自己的膝盖，扶着腰叹气，“我这个老年人真是伤不起。”
韩吉懒得争辩，扶起地上血淋淋的利威尔，先带他去疗伤了。
“神塔选拔是冥王大人定下规矩，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只怕二殿下也不好交代。”苏芳善解人意地解释。
艾斯德斯手掌为刃，捅了一下莫里亚蒂的腰，“教授，别倚老卖老。”
莫里亚蒂金黄色的发丝松散，衬托的脸庞白皙如玉，血一般的瞳孔宝石般低调内敛，所有的算计被掩藏在深谷中，漆黑不见底。
他哪里是老人，分明不过20多岁的模样。
刚刚还喊年纪大的莫里亚蒂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笑道，“艾斯德斯你与其在这里和我动手，不如考虑一下我们的新成员？照殿下的这个纵容程度，到时候第一个失宠的就是你。”
艾斯德斯懒得理他阴阳怪气，表里不一，“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即使是我，当年在第一层也花了两周的时间哦～”莫里亚蒂拿的可是最短纪录。
“……”艾斯德斯。
莫里亚蒂浅笑，“一个14岁的小丫头在决定灭世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虽然她做的决定是对的，也保住了大多数的玩家性命，但光是想想，我都有些后怕。”
没有人命概念的人，是最适合管理人类的。
艾斯德斯的脸色难看，拳头攥紧。
“旧多，你没问题吧？”玖兰枢托着下颌，陷入深思。
相比较其他人，旧多是他们当中最年轻的，也是最晚一个被提拔上来的。
要是再出问题…
“放心啦～”旧多二福捡起地上名叫东京食尸鬼的策划方案，笑眯眯道，“我想了很久呢，不会出问题的。”
伊甸园。
所有的玩家还没搞懂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比赛，他们大多都是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心底各种疑问，却又不好开口询问。
岛屿是剩下矗立在中央的神塔，周围绿草如茵，阳光洒落，外面全是雾气缭绕，像个牢笼一样将里面的人团团困住。
排名榜揭露的瞬间，闲院有容和折原临也的名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前两名和第三名的齐木空助分数差距不是一点点，众人都在好奇前两名是谁的时候，岛屿的边缘。
“呕呕呕呕呕。”
“呕呕呕呕呕呕。”
折原临也趴着身子，脸色苍白地呕吐。
“呕呕呕。”
“呕呕呕呕呕呕。”
不知道过了多久，差不多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后，他才靠着后面的岩石，狼狈不堪地瘫倒在地。
折原临也卷翘的睫毛在眼底落下阴影，看不清此刻的神色。
疯子！
那个哑巴简直不是正常人——
明明和他一样活吞了人，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他虚弱地喘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眼神倦倦的，有股颓丧的厌世感，美的令人心惊。
回到伊甸园后，塔矢影的背包也出现了。
凤镜夜把里面的水翻出来，递给她，“喝点儿吧。”
塔矢影无力地瘫坐在地，仰头望向排行榜的前10名，恍惚道，“凤君你是第4名呢。”
凤镜夜拧开瓶盖，把水塞进她的掌心，“那不重要。”
“容容也很厉害。”塔矢影露出一抹苍白绝美的笑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这里不适合她。
神经隐隐作疼，手忍不住颤抖，泪水不自觉地落下。
她强忍着心脏的酸涩，甜软的嗓音染上疲惫不堪的沧桑，低着头颅，仿佛衰老了几十岁。
“别瞎想，知道吗？”凤镜夜单膝跪地，捧着她的小脸，第一次做出失礼仓促的举动，“如果要说有错，也是撺掇着你过来，判断失误的我有错。我会保护好你，对你负责。”
“这像是求婚。”塔矢影视线模糊，嗓音染上无助地哭腔。
凤镜夜笑了，胳膊上还留着狰狞的伤口，“那你更得撑下去了，我可不想自己未来的妻子年纪轻轻地就渴死了。”
塔矢影泪如雨下，捂着嘴，泣不成声，“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对不起。
对不起，凤君。
我太软弱，也太没用了。
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一直给你添麻烦。
神塔1层，作为第一名通关的玩家，闲院有容一个人环着膝，在偌大的房间，安静地看完真实的历史。
无数牺牲，最后的帕拉迪岛却还是卷入了战争，成为一片废墟。
赤司落景看着疯狂地揉搓双手的人儿，“15亿的血，你洗的干净吗？”
闲院有容的背影一僵，动也不动。
赤司落景不疾不徐地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抬头看我。”
熟悉的气息第一次陌生的令人恐慌。
闲院有容红着眼，抬眸，“我没做错。”
赤司落景捏着她的下颌，轻笑，“没错哭什么？”
冰凉的泪水打湿脸颊，砸在他骨节分明的泛白指尖上，让人好不怜惜。
闲院有容心脏窒息，疼得喘不过气来。
她没错！
用最小的牺牲来获取最大的利益，那些人早就死了，重要的是这些玩家。
她不该这么着急的，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至少不用那些npc反复去死，至少不需要用9成的牺牲，换取1成的和平，她做的比历史还要过分。
她杀了多少人？
玩家中又有多少人因为她的决定死了？
赤司落景唇角轻勾，给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的神经一记重击，“那些人的灵魂被困在伊甸园，你们每来一次，他们就要经受一遍当初的煎熬，不重要的人就算了，你们玩家扮演的npc却是带着记忆，看着战争反复发生的。他们的灵魂不愿安息，所以只能反复轮回。”
闲院有容的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红血色，薄唇颤抖。
赤司落景满意地笑了，真诚地夸奖，“小容儿做的比艾伦还要出色哦，你比他多杀了2亿的人～”
闲院有容小脸煞白，哆嗦如筛子，千疮百孔。
赤司落景亲吻着她苍白的唇角，情人般亲昵纵容道，“怕什么？人类本来就是蝼蚁～你是注定要站在顶端的存在，掌握着权势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才能决定哪些人是生，哪些人是死。小容儿，你只不过做了个普通的决定，这和你决定今天吃什么，没有丝毫区别。”
闲院有容的思绪仿佛被那磁性好听的声音蛊惑了，所有的恐慌被那温柔的笑抚平，下意识地攥住了对方的衣襟，依赖融入骨血里，汲取自欺欺人的安全感。
赤司落景用那双七彩琉璃的瞳眸直视着她，语调柔和道，“你不会做错～就算把所有的人类都屠杀干净，也只是你的一个决定而已。”
“小容儿，你可是我选中的人～你永远是对的，知道吗？我们把人类划分成三六九等来管理，所以我们有权决定少数的资源怎么分配，包括他们是生是死，怎么活，怎么死。”
东京，医院。
铃屋什造撑着下巴，无聊地望着窗外。
他，今天也不来吗？
那天之后已经三天了，突然闯入他的生活，又突然不声不响地消失，好歹打声招呼啊～
连饭也不送了。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思绪漂浮在空中，耳旁静的发慌，他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