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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临行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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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行殊头低得更深,再次行礼,说道
“无论有什么后果,弟子绝不会后悔。”
他不会后悔的,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看大门扫地更差了吧。
宗主再没心情和他交谈,也不想看到他,扶额闭眼,让他赶紧出去。
玉行殊见宗主显露出如此的嫌弃之态,心中不是不愧疚,只是他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一定要走到底了,因此行礼之后,玉行殊便退身出去,他刚一出殿门,便听见大殿内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是一阵杯盏被掷地碎裂的声音,足以见得宗主愠怒的情绪了。
玉行殊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碎裂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玉行殊浑浑噩噩的,也懒得去和其他人说话,便径直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潇湘是早去做工了,他也没往屋子里去,只躺在院内的藤椅上闭目假寐,心思却还盘旋在这件事情上。
玉行殊固然为师尊没有丝毫改变的嫌恶态度而感到失落,然而却也松了一口气,他总是也能出去点仙宗,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必整日在点仙宗内打转了。
而就在玉行殊快要睡着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阵的猫叫声,玉行殊猛地睁开眼睛,略略起身,便抬起头看到一只顶着黑白纹路的猫轻盈的跳上了墙头。
这只猫是当初少主柳寄谊想要一只灵宠,要去秘境里抓,却又偏生他最倒霉,他是藤系的天赋,谁知道这秘境境主竟然是一只火系的猫,天生相克,别说驯服秘境里的灵物做灵宠,差点他自己要被留下做猫宠了。
最后还是玉行殊去救人,抱了一只小猫崽子出来滴血认主,叫柳寄谊才有自己的灵宠,柳寄谊虽然对这猫很好,却又觉得不够威武有气质,可惜这许多年,他也没找到第二个让他满意的,可以驯服的灵宠,就连这一只,也是好像知道谁才是真正驯服它的人,认路之后,便三天两头的往玉行殊这里跑。
这猫当下跳到屋顶,又轻车熟路的借着树枝跳到院子里来,不过几步跳跃,便十分熟练的跳到了玉行殊的怀中。自顾自的寻了一个舒服的姿态便窝了下去。
玉行殊看到这只猫的时候,先是一喜,而后却又觉得头疼,因为他并不是很想看见这只猫的主人。
只是人已经来了,他也没锁门,自然是不可能,也来不及跑过去关门,将人拒之门外。
来的人嘛,也不是旁人,正是宗主的独子柳寄谊。
柳寄谊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进入院子的时候还是气喘吁吁,跑到玉行殊身边时,气都还没喘匀,便看着玉行殊十分震惊的说
“小殊!你怎么又惹我娘生气了?哎呀,我听说你忤逆我娘的意思,要跟着外面的人走啦。你怎么这么糊涂,我娘好生气的,说要逐你出师门啊,我娘也真是的,你只是去帮个忙而已,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嘛,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发火的……”
玉行殊本来是半闭着眼睛,并不想怎么和他说话,也不想听他在自己耳边滔滔不绝的讲那些废话,但是听到了师尊竟然想将他逐出师门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惊,连忙睁开了眼睛,停下了手中撸猫的动作,看向柳寄谊,急切的问道
“你说什么?宗主想把我逐出师门?!”
“……”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柳寄谊吐了吐舌头,立刻想要装傻充愣蒙混过去,并且要伸手去捞那只黏在玉行殊身上的傻猫,转身就像跑走,但是他既没捞起来那只猫,也没跑出院子,甚至他不过才一抬脚,玉行殊就已经识破了他的想法,坐直了身子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让他不得不留在院子里接受质问
“跑什么,你给我回来,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宗主难道真的要放我离开?!”
柳寄谊见真没法搪塞过去,只好自暴自弃的说
“我听我娘说的,她是在气头上说的这句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哎呀我这嘴巴,真是该打!”
柳寄谊原本是想来安慰一下玉行殊的,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说了不该说的话,又怕玉行殊恼怒或者悲伤,又立刻接着说道
“不过,行殊,你不要担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走的,就算是我娘非要赶你走——大不了,大不了我跟着你一块离开,让她后悔!”
玉行殊:……
那倒也不必,他不想被逐出师门还要带一个娇生惯养的累赘。
玉行殊垂下手指,愣在当场,柳寄谊看着他呆呆的表情,再不敢留在这里,怕又说错什么话——自然来的时候一股一定要说服玉行殊的豪情壮志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悄悄的抱起来那只猫,便一溜烟跑了。
玉行殊自然是发觉他的动作,却也是懒得去追,他又仰头倒了下去,在意料之外的震惊之后,玉行殊心中竟然也生出一种解脱的感觉:三年又三年,他看大门已经看腻了,宗主要真要打算放他离开宗门,他就可以放弃这不见未来的修行道,回去继承家产了。
另外一方面,既然宗主有这样的想法,玉行殊心中再无任何的遗憾和愧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既然宗主不想留他,那他也没有再纠结自己选择答应荣华派的人,这件事情是不是对不起宗主。
他去秘境若能两三件宝物,等到被逐出师门的时候,还可以带回去给父母瞧一瞧,也能交个差,不至于父母问起来自己这些年学了什么,得到什么之后,回答自己在宗门只是学了如何花式扫地关门数地砖了。
心中再无负担,玉行殊收拾好一切之后,便很是放松的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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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平是早在山下就等着玉行殊的,仿佛笃定他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真正见到玉行殊的时候,便颇为自得的说
“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玉行殊对这个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不置可否,也只是微笑着说
“我只是想出来见见世面,能帮上忙自然是最好的,然而——若到时候我实力不济,出了什么差错,还请多多担待。”
昆平便哈哈笑道
“不必担心,咱们要去的只是一个地级秘境,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我是相信你的实力的。”
相信我的实力?这话却是奇怪了,玉行殊并没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被别人展示过自己的实力,若说他有什么被旁人知道的实力,那也只有五年前的朱雀秘境,可是那一次——
玉行殊有些担心昆平是不是对那一次参与朱雀秘境的人有什么误解,为了避免将来或许会出现的尴尬,玉行殊说道
“前辈难道说的是朱雀秘境,其实,那时候我还没进入修行道,一切全赖师尊与诸位前辈的努力,况且那一次的结果——”
玉行殊顿了顿,昆平了然他的意思,便示意他不必再说,而后进行解释道
“虽然五年前那次朱雀秘境的封印不尽人意,然而责任不能在你,你能作为首行,且最终可以成功封印,必然有你的独特之处。”
他能成为首行……这五年间,玉行殊自然也早已经明白,那是因为原本选定作为首行的点仙宗少主柳寄谊不能独自担任。柳寄谊是藤系天赋,乃是木系天赋的旁支,而莫说四大秘境,凡是天级的秘境,都不可能让旁系修行者作为首行了。
那三百童男女之中,唯有玉行殊一个是纯正的水系,且灵台充沛,生机盎然,是不可多得的天赋,水生木系,他对柳寄谊是很有增益的,所以最终选择了他作为首行之一,自然另外一个首行便是柳寄谊,一个秘境出现两个首行实在是罕见,这也是当初点仙宗封印朱雀秘境时候最让世人争议的一个抉择了,可惜当时的玉行殊并不了解修行界这些规矩,还以为选他做首行是因为他有什么过分天赋呢,那其实不过是为了强推柳寄谊而选出来的垫脚石罢了。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玉行殊若在其他的名门世家,以他的天赋和努力,未尝不会也已经成为众星拱月的人物,可惜世上从没如果可言。
玉行殊轻轻摇头,他总也不好说师尊和宗门的坏话,只是说
“我的独特之处,大概是特别能忍吧。”
昆平:……
昆平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是觉得玉行殊还是很有趣的,虽然玉行殊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大笑。
在前往那秘境所在的地点时候,昆平又提前和玉行殊预警说
“对了,需要提前告知你一件事情,我门的这位大师兄宋云期,很有些骄纵的脾性,门内的弟子,私下里说他是笑面虎,面容上笑嘻嘻的,心中却是很有些记仇的——我不是讲他的坏话,只是不想你和他闹得不愉快,你是外来的,且看着也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你既然来了呢,也最好莫惹他,若是他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你只管无视便是了。”
说到这里……
玉行殊又调动起来了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
“前辈,容我问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