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破不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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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现在要接受我们的申讯哦，”虽然炭治郎伤势没有原著中那么重，【蝴蝶忍】还是递上了掺有止痛药的清水，“撒，锖兔小姐和有一郎的事我刚刚已经说完了，现在请你告诉我们你带着鬼的原因吧。”
张口又闭口，众人之前表露的对鬼的态度让炭治郎犹豫不决。
锖兔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下。
“你不相信你自己，也不相信祢豆子吗？”她问。
没错，
炭治郎握紧双手。
问心无愧的话，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锖兔小姐，有一郎和富冈先生都在为他争取机会，其他柱中，不仅那个身着蝴蝶羽织曾兵戎相见的姐姐耐心地帮助他，连另一个发色独特的女孩子也散发着善意的气息。
祢豆子的命运，也需要他来争取！
“……事情就是这样。”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祢豆子她两年以来没有吃过任何人，今后也不会！”
“我会为了让她变回人类而竭尽全力！”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但除了【蝴蝶忍】和【甘露寺蜜璃】对他们有所同情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坚持处决的看法。而即使是【蝴蝶忍】和【甘露寺蜜璃】，一时也难以定夺。
鬼的本性，鬼的丑陋，鬼食人的悲剧太多太多，甚至不少人就经历过亲人化鬼的痛苦，又怎么能被炭治郎的三言两语改变想法。
“说到底，兄妹的话，袒护是理所当然的，并不可信。”【伊黑小芭内】不赞同地俯视地上的炭治郎。
“祢豆子和我……”炭治郎焦急地想要辩解，被锖兔用眼神打断。
“好啦，放心。”她语气平缓，“知道违反队规的下场吗？”
“带着鬼的话，按理是当场处决，明白了吗？”
“换句话说，你和祢豆子本该在那田蜘蛛山就接受处罚的。”
一旁看戏的有一郎冷冷地补充:“但你们没有，甚至被带到了主公大人的住宅。”
“所以主公大人的对你们的态度，多少能看出一二。”锖兔总结道。
不是看出一二，而是相当明显，【伊黑小芭内】默默地想，他朝着树下扫视，果不其然看到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若有所思。
硬要说，估计不少人也能想到这里，这才和他一样没有轻举妄动，但是直接点明这一点，算是给这一人一鬼上了一层保险。
这两人倒是一针见血。
方才说明来历时，也是【蝴蝶忍】帮他们解释的，不过真正令他惊讶的是【蝴蝶忍】的措辞。
她说“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为什么不是“他们说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只能说明，蝴蝶多少已经对他们交付了信任。
虽然两人性格不同，但都言行果断，懂得在抓住时机和重点的同时处事得宜。
如果真如他们所言，那个世界的鬼杀队的确有两个相当不错的柱。
在锖兔和有一郎之后，【甘露寺蜜璃】也发表了见解，虽然腼腆害羞，但她依旧建议众人等待主公大人的看法。
她正说着，待在木箱边的有一郎眼神突然变得凛冽，他向右迈动半步，左手背刀，伸出右手挡下了想要带有木箱的不死川实弥。
“喂，让开。”不死川额头青筋暴起，“你也要包庇鬼吗？”
“原来站在这就叫包庇，”有一郎面无表情，“在不听人话的家伙那里，可能连呼吸都是一种错误吧。”
“在主公大人的宅邸还能如此无礼，只能说不愧是你啊，不死川，一如既往地毫无理性可言。”他不留情面地嘲讽道。
同样作为哥哥，同样都心怀苦衷，有一郎能够理解不死川的很多看法。
但是，理解不代表认同。
有一郎在加入鬼杀队后逐渐明白，一味的偏执愤怒和自以为是的保护只会带来不亚于恶鬼食人的伤害，是不可取的行为。
他看现在的不死川，就像看过去的自己。
“稍微动动脑子都能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有多么幼稚可笑。”
“有一郎！”锖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啧。”有一郎闭上嘴，在锖兔视野范围外向不死川实弥做了个鬼脸。
“有一郎没有恶意。”锖兔看向不死川，“我为他的说话风格向你道歉。”
有一郎抬头准备反驳，在锖兔的眼神下作罢。
“哈，你这女人，少在那废话了，”不死川实弥抽出日轮刀，再一次锁定装走祢豆子的木箱，“打算阻拦我的话，尽管来啊。”
“这个鬼，可真是碍眼啊。”
“祢豆子！！！”炭治郎抬起前身打算站起，被锖兔一把摁回地上。
和泥土来了个亲密接触的炭治郎来不及思考被摁住的原因。
因为他发现，自始至终都淡定自若的锖兔小姐身上，满是愤怒和无奈的味道。
愤怒里，为什么会有无奈？
就好像，面对朋友……
“实……不死川，”锖兔平静的声音下暗流涌动，“不管哪个世界的你，都真是……让人生气。”
超，超直白地说出来了！【甘露寺蜜璃】瞪大双眼。
示意有一郎退后，锖兔向不死川走去。
握紧日轮刀，【富冈义勇】正要上前，却被有一郎拽停，只能紧张地看向两人，准备随时冲过去阻止不死川。
“等等，队里禁止私斗！”【蝴蝶忍】十分罕见地收起了笑容。
锖兔低头摘下两把日轮刀，右手一松，两把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啷”落地。
“抱歉，之后我会向主公大人请罪的。”挽起袖子，已经手无寸铁的锖兔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哦，你这女人——”还未说完，不死川就觉一阵天旋地转，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看着被瞬间过肩摔的不死川，全场一时鸦雀无声，只有有一郎报以同情(幸灾乐祸)的注视。
节哀，不死川。
有一郎默默地想。
不过，在不死川怒火中烧着爬起时，不知怎么起身冲过来的炭治郎趁着众人沉默的空挡，一记头锤结束了两人的战斗。
看着被头砸倒的不死川，全场迎来了第二次鸦雀无声，只有有一郎在心里唉声叹气，后悔自己只能拦住一个富冈。
鬼知道他多么想看不死川被揍成小饼干的样子。
主公大人的出现可算结束了这场闹剧，炭治郎眼看着众人齐齐单膝下跪，在锖兔的无声的提醒和有一郎的摁头下也赶忙行礼。
即使是满身戾气的不死川实弥，也面露尊敬，恭敬有礼地抢先向主公大人送去祝福。
“谢谢，实弥。”双目失明的年轻男人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终于见面了，锖兔和有一郎，很高兴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我的优秀的孩子。”
有一郎低头回答:“能再次见到主公大人真的太好了，我们不胜荣幸。”
“另祝您今后也能永远身体安康。”锖兔接道。
而面对众柱的质疑，产屋敷耀哉不紧不慢地让女儿拿出鳞泷左近次的亲笔信件。
“……祢豆子在未食人的情况下度过两年，如果今后她有任何伤人的举动，鳞泷左近次、灶门炭治郎及富冈义勇将切腹谢罪。”
聆听信件的炭治郎呆住了。
鳞泷老师，富冈先生……
“主公大人，请容我多加一句，”左手握拳横放在胸前，锖兔恭敬地抬头看向产屋敷耀哉。
男人微微点头。
“又及，若灶门祢豆子有任何伤人举动，”得到准许的锖兔重又低下头，“富……鳞泷锖兔，”
“和时透有一郎，”有一郎接过，闭眼不去看无一郎在听闻自己姓名后若有若无的偷偷打量。
默契十足的两人异口同声:“也将切腹谢罪。”
锖兔小姐，无一郎……
深知这份恩情自己无以为报，炭治郎泪流满面。
主公大人缓缓说道:“事情就是这样，祢豆子两年以来从未食人是不争的事实。”
“我们无法证明祢豆子不会伤人，但同样也无法证明她会伤人。”
“人死不能复生，但祢豆子和炭治郎的生命也无法挽回。”
“而现在，对于祢豆子不伤人的承诺，已经有了五条人命的重量，理应用同等的重量来反驳。”
“那么，诸位能否拿出承诺呢？”
众人沉默了。
只有不死川实弥坚持己见，声称鬼永远是肮脏的存在，不可放过。
“请主公大人原谅，我将证明鬼的丑陋！”划开手臂，不死川实弥伸手向木箱抓去，被锖兔拍开。
“既然这样，那就到阴影处去证明。”未等不死川发作，锖兔便抱起箱子，看向产屋敷耀哉，在对方的点头下走进门廊，轻轻地将祢豆子栖身的小木箱放在房檐下，然后安静地跪坐在旁边。
“!”
炭治郎惊恐地抬头，被有一郎抓住肩膀。
“不破不立。”他说。
炭治郎咬住嘴唇。
不破不立，对，要相信祢豆子。
相信祢豆子做的到！
紧随其后的不死川伸出流血的手臂，血水滴落在木箱上，稀血的诱人气味让蜷缩在箱内的祢豆子浑身颤抖，她用意志压抑着本性，强撑着不出去。
“出来啊鬼！这里有你最喜欢的血啊！”不死川狞笑着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出来吗，他怒极反笑，举起日轮刀就是一刺。
这一刀极快极重，带着对鬼的恨意与恶念，就这么向箱中的女孩刺去。
在离箱子不到二十厘米处，日轮刀倏地停住。
不死川实弥睁大了眼睛。
在他面前，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绿色的日轮刀，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割开掌心，鲜血顺着刀身滴落在木箱上，混入不死川猩红的稀血之中，令他的刀动弹不得。
他看到跪坐在地的锖兔维持着抓握的动作抬起头，银紫色的眼睛异常平静。
“我不记得，证明里有这一条。”
被鲜血刺痛，【蝴蝶忍】握紧右手。
“哇！！！”【甘露寺蜜璃】双手捂住嘴唇，抿唇看着锖兔的手。
她没事吧，这么多血。
还有主公大人的屋子，要弄脏了啊！
【富冈义勇】抽出日轮刀就要上前，被【伊黑小芭内】拦下，富冈的力气远超于他，这一回更是发疯似的挣扎着向前，【伊黑小芭内】险些没有拦住。
……不死川这次确实做的过分了点，但是，他还需要接下来的答案。
伊黑沉默地看向木箱。
而原本阻拦炭治郎的有一郎一把松开手，拔出日轮刀就往廊下奔去，霞之呼吸的速度无人能比，转瞬间就到达不死川身旁。
不过，在他挥刀准备把不死川实弥抽飞的那一刻，木箱发出一阵响动，叼着竹筒的少女打开箱门，一下从箱子里钻了出来。
祢豆子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情况很不妙，外面好吵，有些很凶很凶的人一直在围着她和哥哥。
但是，当锖兔的鲜血滴在木箱上时，那股不同于不死川醉人稀血的气味却给了她出来的勇气。
浑身青筋暴起，一直未曾食人的她本能地感到饥饿，口水顺着竹筒制成的口枷滴落在地上，在鲜血中显得格外突兀。
对抗本能让她本能地痛苦。
她想起哥哥，想起弟弟妹妹，想起温柔的妈妈和早逝的爸爸，想起鳞泷先生在梦中的教导。
——人类都是你的家人。
艰难地转过身，祢豆子看向锖兔。
变成鬼后的她总是记不住具体的人或事，只能留有一个大概的，模模糊糊的印象。
可这一次，她清晰地记起了庞大复杂的住宅外保护她的女子的气息，记起了危险但漂亮的紫藤花开满的小院的晚上温柔的睡前故事，记起了冷肃的荒山里潮湿却温暖的怀抱。
祢豆子伸手抓住锖兔流血的左手，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她苍白冰冷的皮肤上。
好烫。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轻轻地，轻轻地捂住锖兔手上的伤口。
唾液停止了分泌，泪水夺眶而出，落入鲜血，竟与腥红的血液融为一体。
人类是家人，不能伤害。
人类是家人，需要保护。
她哭泣着，毅然而然地转身面向不死川实弥，然后张开双臂，做出保护的姿态，坚定地挡在了锖兔面前。
纵使瑟瑟发抖，纵使在本能地悲鸣，纵使泪水止不住地奔涌，祢豆子依旧坚定不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不破不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