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渣？我喜欢！》碎石瓶子

5、第 5 章

　　到了拍摄的日子，赵婷上班就直奔“B家”的摄影棚，一进去，虽然里面很多人了，但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半垂着眸子摆弄相机的余思楠。

　　哪怕在场的所有人打扮的都很亮眼，可她也能很快就找到对方，余思楠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洒脱随性，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江湖人入了朝堂。

　　赵婷正准备迈步过去找她，就听见身边两个男人在小声议论。

　　“那边坐着的就是主编特意借调来的摄影师？好有味道！”
　　“你可别去随意靠近她，这女人可厉害了，是人是鬼都能撩动三分。”

　　听到这话，赵婷立马不走了，在旁边假装收拾东西。

　　“兄弟，怎么说？”
　　“她就像是悬崖峭壁上带刺的玫瑰，所有对她有想法的人不是被“渣”到了，就是直接摔死了。”
　　“长这么漂亮，被渣了也爽啊，你看她总是看我们这里，是不是对我有兴趣啊？”

　　“你们想太多了。”赵婷仰着下巴一脸傲气的瞥了他们一眼，轻哼一声，“我姐只撩帅的。”

　　说完，也没再看这两个男人的表情，就快速往余思楠的方向跑去，看着单腿跨坐在椅子上的人，她单是坐在那里就自成一片气场，慵懒自得，傲中带魅。
　　赵婷突然觉得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话还是有对的地方的。
　　思楠姐确实是悬崖峭壁上的话，不过不是玫瑰而是罂.粟，接触的越多就越上瘾。
　　就像她，都快想为她思楠姐肝脑涂地了。

　　而林医生就是离罂.粟最近的一朵云，高洁优雅，是罂.粟最渴望的纯洁。
　　想到这，赵婷瞬间觉得自己是个人才，立马就想掏本子记下来。

　　“以后有外拍任务，早来十五分钟。”余思楠递给赵婷一个巧克力。
　　“好嘞，我记住了。”赵婷笑着道，说完她看见余思楠不停的拿相机对布景拍摄，拍完之后拧眉查看，疑惑问，“思楠姐，怎么了？”

　　余思楠撇了眼今天负责影棚布景的人，低声道：“这个布景和服装到时候肯定出不了片。”
　　“啊？”赵婷看了眼花花绿绿的布景，又瞅了眼给模特准备的服装，她原本也看不出什么但是被这么一提点，她也觉得变扭了，“那怎么办？”

　　“你去找那边那个负责人，就说我说的，这个布景和服装搭配难出片，你看看他怎么说。”余思楠抬了抬下巴，指向站在屏幕前的站着的一个男人，“我以前呛过他，他一见我说话就阴阳怪气，听着烦。”

　　赵婷听话的跑了过去，问完之后一脸无语的跑回来摊了摊手，语气气愤，“他说，虽然是调你来拍摄的，但是布景和选题都是他们的事情，你就管好你的拍摄就行，思楠姐，这个人拽什么拽啊。”

　　“怎么办？”哼笑了一声，余思楠掏出手机，打开录屏功能，“他不肯换，那我们就接着拍喽，唉，被借调就是麻烦，要是在咱们社那边，谁跟我这样拽，我把他头都能拧掉。”

　　她说完，又找到负责人的微信，编辑了一段文字发过去：【我觉得布景和服装不搭，到时候不好出片，可以更改吗？】
　　负责人：【刚才你助理来跟我说过了，我告诉她不用改，她没给你说？】
　　【有别的事再跟我沟通】
　　余思楠：【ok】

　　余思楠发东西的时候没避着赵婷，赵婷蹙眉问道：“思楠姐，你都知道他要呛你，你怎么还跟他发东西呢，光看文字我都能想到他拽的要死的语气了。”

　　将手机收好，余思楠轻轻弹了弹赵婷的脑袋，语气正经，“教你一个职场小tip，没有被记录的东西，就是马桶里忘冲的屎，到时候扯皮谁没冲，根本说不清。”

　　赵婷表情嫌弃的想了一会儿，觉得话虽然糙了点，可理一点儿也不糙。

　　过了一会儿，余思楠再拿出手机看东西的时候，果然看见对方把回复的那句长话撤回了，变成了对方只回一句：【有别的事再跟我沟通】

　　看到这，余思楠扫了眼相册里的录屏，嗤笑了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在这里玩聊斋。”
　　啧啧两声，她又扯过赵婷，耳提面命，“以后留证据的时候，记得录屏，唉，算了，我还是不教你这些了，我只希望你的职场不要像我这样难。”

　　赵婷看着对方苦大仇深的模样，茫然的点点头。

　　进入拍摄状态的余思楠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她一改刚才慵懒的模样，并且整个人潜藏的积极性都被调出了一般，干劲十足，而且别人能够轻易的察觉到她对摄影这项工作的喜爱。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助理，随着余思楠进入工作状态，赵婷也立马不一样，配合着接洽沟通引导，那行动力惊呆了周边的人。

　　又找了几个角度拍，看着照片显示屏上出来的图，着实头疼，这次拍摄的主题是“青春的青涩”，按理说让她来拍摄，布景和服装选定也应该她来设计，也不知道是这边是因为权利的斗争还是什么，居然把布景和服装分给两拨人来弄。

　　关键是一个主题的东西，这两拨人非要做出比较，直接将“青春”和“青涩”的主题分开了，背景花花绿绿色彩斑斓的确实青春活力，然后又将“青涩”体现在服装上，准备的是极有校园风的白衬衫，确实青涩了，但是穿上这样的东西站在那样的布景前，就是灾难。

　　这次请来的模特是个新人，干干净净，并且阳光活力满满，看到男模穿白衬衫出现的那一刻，余思楠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治愈了，但是当模特站在布景里的时候，余思楠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辣到了，她也终于切身的明白了什么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在花里胡哨的布景下，余思楠用自己最大的水平拍了勉强能看的图，模特也很配合，让跳就跳，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笑容阳光，让她觉得很舒服。

　　看着相机里面的图，余思楠陷入纠结之中，其实她很想就按照规定，把图片拍完就直接走人的，但是翻着照片，她又起了爱才的心思。
　　这些图片到时候必定要废掉的，模特的报酬肯定是给了的，可片子废了，到时候再补拍，那些人为了脸面估计也不会再找这个模特。
　　不是谁都有新人时期就能上“B家”杂志的机会......

　　思想斗争一番，余思楠认命地叹了口气，朝模特打了个招呼，“我们去那边纯色背景那里再拍几张。”
　　正在一边喝水的男模一愣，看了眼余思楠，乖巧的点点头。

　　她这一番作为，瞬间就引得已经开始首饰设备的负责人阴阳怪气，“这是不准备放小鲜肉走了？余大摄影师，你想多接触一会儿，是你的事儿，可我们要收工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堪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赵婷气急，正准备开口，余思楠把手里的相机给她，一边慢悠悠的掏出手机，一边气定神闲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这个人呢，你是了解的，最擅长的不是拍摄，而是仗势欺人。
　　既然是你们主编给了我负责拍摄的‘势’，那我就有权利控制什么时候结束拍摄，我说没拍完，就是没拍完，就算是我想熬夜拍摄，你们所有人也都得在这候着，收工？谁听见我说结束了？”

　　如果余思楠歇斯底里的怒骂生气，他们可能只会把对方当个笑话，大家收拾收拾就走人了，不用理她。
　　可对方这语气嚣张到极致还带着挑衅，任谁都没办法忽视，负责人多少也算个小领导，可看着对方的指尖不停的在主编的微信头像上晃悠，把仗势欺人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只能咬牙站在原地不说话。

　　“都愣着干什么？挪设备啊。”余思楠看着站在原地气的抽搐的负责人，语气淡淡，“怎么，都不想下班？那行，大家就一起耗着呗。”

　　说完，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朝站在原地莫名卷入斗争眼神惊恐的年轻男模招招手，“来，过来，跟我聊聊天，放心你哪怕不拍摄也按照时间付你钱，他们少你钱了你跟我说，我最会告状了。”

　　整个摄影棚足足安静了一分钟，谁都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你们愣着干什么？没听见余大摄影师说的么？赶紧搬！人家背后有靠山，我们惹不起。”负责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余思楠，大踏步的离开。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原本就安静的片场此时更安静下来，他们都默默搬东西，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赵婷也是被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的大气不敢出，她小幅度挪到余思楠耳边，轻声问道：“你每次来不会都这样吧？”

　　“十次有九次都这样,同行相轻，‘B家’明明那么多摄影师，却经常调我过来拍摄，他们怎么可能没怨言，要不是她们主编是女的，我肯定要被说是靠别的什么手段上位。”

　　说到这，余思楠懒懒的从口袋掏出三个棒棒糖，给赵婷一个，又丢给站在不远处的男模一个，“‘B家’调我来拍摄给的钱不少，拿着原本的工资赚着外快，被人刁难也不想那么多了，谁叫我缺钱呢。”

　　“他们为什么不传你和‘B家’主编是蕾丝啊？”赵婷小声道。

　　轻轻咬了咬嘴里的糖，余思楠单眉微扬，“大概......我的性.取向太明显？”

　　赵婷一噎，确实，余思楠看见好看的男人时那眼神都不一样，尤其是看到特别好看的，比如说看到林医生时。
　　侵略十足，就像是猎人遇到猎物，啧啧啧。

　　“不过思楠姐，你刚才真的好霸气，在人家地盘还可以这么嚣张，你也是厉害。”赵婷竖了个大拇指，“不过我刚才看那人气到身体颤抖的模样，我好怕他冲过来打你。”

　　“所以我从不走夜路。”徐思楠看到设备搬好了，也不耽误时间，拿起相机走了过去空拍了几张，然后就招呼男模过来了。

　　“大笑。”余思楠微微蹲身，给了男模一个指令，对方大笑了起来，然后她又换了个指令，连续拍了几张，她还是觉得差点意思。

　　拿着相机，她左右转了转，上下打量了一遍男模。
　　这次拍摄主题是“青春与青涩”。
　　男模年纪不大，外形就已经把青春这个词占了，至于青涩......
　　“B家”是面向女性的杂志，什么样的人比较青涩呢。

　　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相机快门，余思楠勾唇，当然是青春无敌的大男孩在笨拙的吸引女孩子注意的时候了。
　　不管行不行，反正她喜欢这样的。

　　睁开单闭的眼睛，余思楠从镜头后面露出脸来，红唇微勾，稍稍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刚才拍摄的时候，为什么让你把白衬衫换成现在这种白色T恤么？”
　　“不知道。”男模摇摇头。

　　抬手，余思楠点了点自己喉咙，语气缱绻，“因为你的喉结特别好看，衬衫扣子太上了，挡住你的优势。”

　　男模不愧是年轻，听了这话瞬间就脸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余思楠透过镜头看了一眼，然后朝他眨了眨眼睛，语气俏皮，“我说真的，而且我觉得你未来前途无量。”

　　刚才还霸气四射的人，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夸他，偏偏她的眼神还干净，丝毫不见调侃猥琐，配合上对方本就优秀的外貌，男模瞬间不好意思，手不自觉的揣在口袋里，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微微偏开，不敢对视，甚至都不敢看镜头。

　　余思楠果断连按了好几下快门，然后问道：“有腹肌么？”
　　“呃...有，有的。”
　　“稍微撩起一点你的衣服下摆，露点腹肌。”余思楠拿着摄像机走近了一些道。

　　男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还红着，随着余思楠的靠近，眼神微微慌张，最后稍稍挑起衣摆露了一点腹肌出来，嘴唇微抿，害羞又不敢完全表现，想跑又不敢，只能强撑着站在原地。

　　“ok，可以收工了。”

　　男模听到这话的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神转过来时，就看见刚才还轻言细语连哄带骗的人，此时揣着相机转身就走，果断潇洒，仿佛刚才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周边有人收设备了，他才反应过来。

　　“思楠姐，你刚才那样，我都以为你看上他了，不要林医生了。”赵婷跑过来挤眉弄眼道。
　　刚才那一幕，完全就是情场老手在调戏小白花的模样啊，不光是她，就连周边好多老同事都看着一愣一愣的。

　　“一个人的情绪是能够通过照片传递的，一个好的摄影师要学会调动和记录情感。”余思楠语气官方又淡然，“而且我不跟弟弟谈恋爱。”
　　“林医生不也比你小好几个月？”

　　“他？他是特例。学心理的，少年老成，而且谁叫他在我的审美点上蹦迪呢。”说到这，余思楠将屏幕转向赵婷，“来看看成果。”

　　赵婷的视线看了过去，最后一共就留了三张照片，但每一张都很有味道，尤其是男模表情羞涩的将衣服下摆微微撩起来，眼神故作坚定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大男孩青涩害羞又笨拙的引.诱自己喜欢的人，让人瞬间回想起了大学校园，介于成熟和不成熟之间的酸甜青涩的恋爱。

　　这张照片轻松的勾起了她心底莫名的兽.欲，想要撩起来看看他衣摆再往上是什么模样。
　　是她这样大四临近毕业的学生，要是在看见封面，都会不自主的买一份杂志的程度。
　　赵婷都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张照片浮想联翩，产生侵略心里，可她抬头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模特，瞬间又没有那种感觉了。

　　余思楠是通过一张照片，营造了一种青涩的恋爱氛围，而这样的氛围比模特本身还要勾人。

　　“思楠姐，以你的水平，在‘B家’这个杂志都绰绰有余。”赵婷真心佩服。
　　“我要是在‘B家’就刚才那人都别想进摄影棚。”余思楠轻哼一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那你干脆入职‘B家’，这边肯定待遇更好。”

　　“人在世呢，留在一个地方不仅是为了待遇。”余思楠将设备收进包里，“我跟你徐主编关系那么好，我肯定是跟着她跳的。”

　　赵婷看向余思楠，觉得对方有情有义，爱财却不贪财，瞬间，对方的形象在她心里又拔高了一些，光芒万丈。
　　“那个，思、思楠姐，我能加你的微信么？”青涩又忐忑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

　　两人转头，就看见男模红着脸拿着手机眼神忐忑的盯着余思楠。

　　“可以。”余思楠掏出手机，两人快速加了微信，看着男模快速跑开的背影，她笑眯眯的小声嘀咕，“都是潜在客户啊，这小子以后肯定能火，以后找我拍照，我要给他涨价，他就是我还房贷路上最坚实的砖呐。”

　　当赵婷发现，余思楠看男模的眼神跟看小钱钱的眼神一样时，刚才对方在她心底树立起的光辉形象瞬间坍塌，她又看向远处笑的满足的男模，感叹道：“思楠姐，我终于明白别人为什么说你渣了。”

　　“我渣？我怎么渣了？”余思楠义正言辞，“我公私像来分明，极其有原则，我列表里面三百多个帅哥找我闲聊，我一般都不会回的，除非花钱找我拍摄，我跟列表里的男模们只有最透明不过的，单纯的金钱关系。”

　　赵婷抹了把脸，她怎么感觉对方更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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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逸水：我的头发就在绿和不绿之间反复横跳，喜欢的人太优秀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