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1O62

333、父亲的摩托声

　　从香港回来的那晚，下了地铁，乘摩托回家。

　　摩托师傅有些急。行人、电动车、自行车都在红绿灯前等着，远处等着的还有公交和货车，他一把，把了过去。

　　师傅看着四五十来岁，跟父亲同辈，但父亲骑摩托要比他，稳当许多。坐在父亲的车上，甚至比坐汽车更舒服。

　　冬天的夜晚，从奶奶家聚完回家，伯伯总会热情邀请：“来来车里坐咯，摩托车冷咯，耳朵会冻坏！”

　　可我总是更情愿坐摩托后座。虽然寒冷，但比起车里暖和而沉闷的空调，我更喜欢清新的寒风。我总记得，小时候坐摩托，看着路灯或者其他建筑物，我想象着自己在地铁跑酷，跨越障碍物。

　　每年的寒暑假，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奶奶家附近的房子里的书房，书房的一侧靠近马路，因为是村里，所以比较安静。夜晚，平稳的摩托声传来，我就知道，父亲回来了。

　　父亲的摩托声，跟别的摩托声不同。就像米雕、冰雕沉淀了许多技艺在其中，父亲的摩托声也有一种历经岁月的沉稳在里头。

　　师傅的摩托声，时强时弱，给人一种不安全感。他还喜欢钻空子，抢时间，抢路。这种不安全感更加深了。

　　总算到了目的地，“师傅，就停这吧。”

　　“这就可以了，不用开上去了？”师傅很积极。

　　“我走上去就可以了。”

　　刚刚出来觅食，街道“突突”的摩托声，阵阵袭来，叫我又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摩托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