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1O62

133、退租事件后续

　　“我准备跟房东协商退租，你愿意退租吗？”

　　王强的信息醒目地现在我眼前。

　　“要不我们先找下租房，如果有不错的，再跟房东协商？”我回。

　　“你顺序搞反了，肯定是先跟房东协商再去找房。公司的人才房你申请了吗？”

　　“人才房”三个字重重地砸在我眼前。那天我找王强讨论退租事情，正是人才房申请时间截至的前一周。当时我在犹豫，直到跟父亲通了那通电话，直到王强说“先住着看看吧”，我仿佛吃了定心丸，坚定地以为不搬了。人才房的事情也淡出心事。

　　那天挺巧，正在流式分选，李老师在一旁道：“人才房批下来了，20元一平米，单人房40平米。”

　　“挺好的。——可是，我们租了一年，而且押金很贵，这个时候退，可能押金就没了。”

　　分选完，回到办公桌，我便问宇文：“人才房你申请了吗？”

　　宇文慢吞吞地回：“我申请了。”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我陡生一股莫名的怨恨：为什么不说？我平时没和你把这些消息掖着藏着吧？

　　偏是那天，王强提的退租。我一看到消息，额头抵在桌上看手机，当鹃姐过来让我帮她PCR时，我的神情应该有些厌烦——从她严肃的眼神里透露的。

　　等实验做完，离王强给我发消息已经过去4个小时——我庆幸自己没有匆促下决定，只是回道：“回去再说吧。”

　　“先住着看看吧”，这是那晚谈话的最后结论。

　　“要是当时确定退租的话，我肯定就申请了。我没有申请。你申请了吗？”我问，强忍着不安，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我申请了。”对面回道。

　　一种巨大的背叛感将我笼罩，委屈，无力，想找人倾诉。他给自己埋好了后路，然后向我挑明，我恨他的不坦诚，恨自己就这么被社会上了一课。

　　“如果你当时跟我说，你打算退租，真不想租了，我当时就申请人才房了。哪怕你申请时跟我说一句，让我有个准备。如果你不想租，你为什么不直说，为什么要说再住着看看吧，你但凡告诉我你准备退租，我会同意，我也会开始看房，而不是像现在这么被动。”这话憋在手头，没发出去，删了。——我耳旁响起了父亲那晚的话，“如果他真不租了，那你也没办法。那你只能当这六千的押金打水漂了，况且日子还长，这都是小钱。”这句话让我忍住了愤怒、怨恨。

　　他继续追问：“你愿不愿意退租？”

　　我淡淡地回道：“我要三四周的时间找房，如果有合适的，可以退租。”既然如此，那就接受，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我脑海，如果当时你不说这句话，我立马申请人才房，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