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月度长夜》月白星子

60、年龄

　　欣欣向荣：疫情又严重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荀欣荣忐忑等着齐林森回消息，很怕他不回消息。
　　森林：很好，就是又恢复了封闭式管理。
　　欣欣向荣：那我到时候还给你拍美景，你不许乱跑哦。
　　森林：行。
　　她看着他回复的那一个字笑了，似乎每次自己的意见他都是毫不犹豫应好。
　　心情开心想找人分享，可是她的学校和荀阅的学校除了国定节假日其余放假都是错开的，现在的荀阅正在上夜自习。
　　“这道数学题……”
　　是数学夜自习，荀阅很听话，什么科目的课就学习哪一科目。
　　不像言止礼，他现在桌子上摆的是专业书。
　　“你数学作业写完啦？”
　　荀阅心里很不平衡，她问的那题是练习册填空题的第三题。
　　点头，然后拿过她的练习册，看了下她的做题情况，他问：“填空题第三题？”
　　见他这么正经，她也恢复了虚心请教模式，乖乖点头。
　　见她回答完，言止礼指了指黑板最左边的一道龙飞凤舞的解题步骤。
　　那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讲的例题，和这个解题思路是一样的。
　　荀阅解释：“我知道，但……嗯……就你不觉得老师讲的步骤太跳脱了吗？”
　　讲完，她看着言止礼，言止礼则是笑着看着她。
　　好吧，人家都写完了你还问，人家当然觉得并不跳脱啊。
　　“行吧，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会讲出更简单，更利于我这个学渣懂的方法，你觉得呢？”
　　言止礼敲她脑袋：“学渣排名比我高？”
　　荀阅揉着脑袋，不服，怎么拍马屁还要被打呢。
　　“认真听题。”言止礼提醒她。
　　可能因为言止礼是学生，更懂如何让一个数学学渣学懂一道题，反正，经过他这么一讲，荀阅就是明白了。
　　荀阅弄明白这道题后就打算转回到自己桌子上接着做别的题。
　　“等一下。”言止礼喊住了她。
　　她满脸疑惑的看他。
　　他解释：“你那道题是这一块内容很基础的一道，接下来的题比这难一些，你就在这做吧，我看你哪里难住了方便提醒你一下。”
　　“你不是在背专业吗？这样你方便吗？”她想同意的，然后又看到了他桌子上的专业书，犹豫了。
　　“背完了。”说着他就把书合上了。
　　“我还没来的及背呢！”荀阅真心惊讶了。
　　于是她决定，尽量快些写完数学，然后背专业，不能被他落太远。
　　但，也仅仅是尽量而已。
　　好不容易数学作业在第二节夜自习过一半的时候被她解决完了，班长梅丽找到她了。
　　“怎么了班长？”她问站在言止礼桌子侧面的梅丽。
　　“你在豫南有没有可以借住的亲戚家？”
　　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尾的，把荀阅问的不知作何回答。
　　梅丽也没急着要回答，等她想了会。
　　“有的，怎么了？”她回答
　　她大姑就在这边，她记得过年拜年的时候去她家老宅，她还说她新家在豫南市中心，没事可以去玩，还可以住那。
　　还有舅舅也在这边，也总是邀请她，让她别住校去他那，但她不习惯住别人家，就都笑笑拒绝了。
　　梅丽听后拿出手机给荀阅看，是微信界面，付兰给她发的消息。
　　消息主要是讲，疫情严重，现在豫南内部有疫情，几个严重的地方不能回去了，其中就包括常岭。
　　这个消息砸的荀阅又懵又难受。
　　她好不容易等了十几天，就还三天就可以回家了，结果现在告诉她这个消息。
　　而且不能回家的原因还是因为常岭疫情严重，那她的家人……
　　她收拾了一下情绪，和梅丽倒了谢。
　　随后就转过身，发呆，想她到底要住谁家，想家里会不会有事，想她要是和她奶奶讲，肯定让她住大姑家，但她不是很想，住大伯父家也不好，反正都不自在。
　　就这样，到了夜自习放学，她还是没想明白，就发着呆，跟在秦雅和刘冉冉身后飘飘的走着。
　　险些撞了人，幸亏秦雅拉着她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荀阅回过神但又好像没有回过神，朝她笑了下后就又接着往前走了。
　　回到宿舍，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因为金英的病情，荀文立还没有走。
　　电话打到一半，她泣不成声，讲不出话。
　　秦雅解围的把手机拿过来接了电话，刘冉冉则是过去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让她去她大姑家住，包吃包住还能管着她。”
　　因为开着免提，金英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过来时格外的清晰。
　　满是泪痕的脸从刘冉冉怀里露出，她依旧哭着，哭着朝秦雅摇头。
　　“奶奶，我爸妈经常工作，要不白天要不夜里不见人的，让读读去我那住呗，我那也包吃包住的。”
　　“行，那麻烦小同学了，我给月牙发三百块钱，到时候让她买那几天的菜，别跟她客气。”
　　这会回话的是荀文立，听的出来，他是在帮她们。
　　钱不钱的先不提，只要荀阅可以住她那就行，她附和应下。
　　对面荀文立又嘱咐了她几句，帮忙照顾好荀阅的话后便挂了电话。
　　听了那几句嘱咐后荀阅逐渐平息下来的气息又变的颤抖了。
　　灯熄灭了好久后，荀阅缓了过来，三个女生相互打着手机上的手电筒帮忙照明方便洗漱。
　　洗漱的过程，两人女生故意把话往搞笑的方向讲，也成功的把荀阅逗的呵呵笑。
　　第二天一早，荀阅睁开眼的瞬间皱了皱眉。
　　她的眼睛好不舒服啊。
　　快步去卫生间看了眼，好像有点肿。
　　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直到露出梨涡她才停止调整微笑，然后对自己讲：“很好，就这样。”
　　洗漱了一下后，她还像往常一样，先喊醒了她的两个好闺蜜，然后又顺带喊了一下还在宿舍睡觉的一些舍友。
　　荀阅夜间把坏情绪消化的很好，没有带到第二天来。
　　上午第二节课间，荀阅以为过去的事再次被人提起。
　　但，是关心的提起。
　　梅丽坐在了她前面因为课间同学出去玩空出来的位置，捧着脸胳膊放在荀阅桌子上，笑。
　　她的这些举动成功让荀阅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她：“怎么了？”
　　这句话问完，荀阅怎么也没想到梅丽会这么突然的上手捧住了她的脸。
　　“应该问你怎么了才对，昨天为什么哭啊？”她学着荀阅说话的调调问她。
　　昨天荀阅哭的时候也没注意，就知道秦雅在帮她接电话时不时拍拍她，而刘冉冉则全程都是把她抱在怀里哄。
　　睡觉前她也疑惑，觉得宿舍的人有点冷漠，但仔细想想她们好像也没太大交集，就也觉得没什么。
　　没想到梅丽注意到了，还来问她原因。
　　“就，想家。”
　　她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小孩子气，尴尬的笑了笑。
　　梅丽被她这可爱的表情逗笑了，笑着接着捧着她的脸，夸她：“你知道你很可爱吗？”
　　被她这么一夸，荀阅脸红了，也更可爱了。
　　“我也来关心你了。”梅丽身旁出现了一个人，是一个画着甜甜妆容的女孩。
　　“你老姨的，我不就再补个眼线，你都不等我了”又来了个女生，拍了一下刚来的那个女生的后背一下。
　　然后，陆陆续续的，荀阅座位旁围满了人。
　　人多，声音就开始嘈杂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
　　直到忽然有个人说：“你都不知道你昨天哭那么伤心我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这个话题是荀阅没涉及过的话题，她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家读读07年的，恋爱是啥都不知道，还失恋。”秦雅替她解围。
　　而那群围着的人则是听到她的年龄比自己小上一两岁，东一嘴西一嘴的问着些什么。
　　都问了什么荀阅不知道，她都回答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秦雅讲完她的年龄后言止礼抬起来头，再笑着低下头。
　　那笑容荀阅看不懂，但她不想就这么看不懂。
　　于是，上课后半节课过去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问。
　　“荀阅。”数学老师点名喊到了她。
　　她发呆的思绪被喊了回来，啊了一声后站起来很无措。
　　“上去。”又是在数学课上，又是后面传来的声音，都是这令人安心的言止礼讲的话。
　　她乖乖听话站到了讲台上。
　　接着是言止礼一如之前那样举手主动请缨说自己想试试黑板上的一些题。
　　随后他便站到了荀阅身边的那块黑板，边写自己的，便给她念她的答案。
　　写完后，荀阅确定她步骤对了，毕竟言止礼告诉她的还没出过错，但她不确定数字对了没有，就在那黑板上纠结。
　　“对了。”言止礼讲话的声音又响起。
　　既然有他这么说那她就放心了，乖乖巧巧的跟在他后面回了座位。
　　回去后她就笑着问他：“怎么样？我棒不棒？”
　　她眼眸亮亮的指着黑板问。
　　她想聊完这个再扯几个话题拿出来聊，然后‘顺嘴’问他下课的时候为什么笑。
　　本来想直接把她头扭回去让她好好听课的，但看她满脸期待的样子，他无奈道：“很棒。”
　　回答了，她眼眸更亮了，那就离她计划近了一步，她还想接着问。
　　忽然眼前一黑，是言止礼用手把她的眼睛盖住了。
　　“干嘛？”
　　前一夜哭的眼睛红红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消失，现在又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要命。
　　“好好听课。”
　　言止礼就着捂着她眼睛的这个动作，把她的头转过去了。
　　荀阅懊恼，怎么就失败了呢，她明明把目的隐藏的很好啊。
　　“上课的时候还想和我说些什么？”
　　下课铃打响，目送老师走后，言止礼主动问她。
　　没想到他还会再给她机会，没提前打草稿，现在她有些不知道从什么话题开始。
　　见他一直在看自己，她闭上眼去，干脆破罐子破碎的开口：“你零几年的啊？”
　　好像有些太直奔主题了。
　　“05”言止礼如实回答。
　　和班上很多同学一样，大她两岁。
　　“你会嘲笑比自己年龄小一点的吗？”
　　反正都说到这了，这个话题扯的应该还可以吧。
　　知道她到底想问她什么了，他故意扯着调子回答：“这……小一点是多少？”
　　“两年。”想也不想，她脱口而出。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不自报家门了吗。
　　“不会。”他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早上他笑着低下头的前一秒，看见她看了过来。
　　当时就觉得那年龄配她现在的纯真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