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月度长夜》月白星子

37、疫情

　　豫职的放假规矩是每个大周结束放一次。
　　‘大周’既是指第一个星期的星期一到第二个星期的星期四，但为了上学确保不迟到，他们每个大周前一晚，也就是星期日的时候要提前来，并上两节晚自习。
　　每个大周的第二个星期一的第一节定为开校会的时间，而这个大周本应该开校会的时间却用来做了核酸。
　　什么是‘核酸’此时正在排队的学生们也不知道。
　　只知道是因为什么病毒，出现了什么严重的疫情才要做的。
　　做完核酸的荀阅适应不了喉咙被特质棉签的超近距离接触，有些犯恶心。
　　言止礼紧跟其后做完，到她身边问她：“还好吗？”
　　荀阅摇头：“没事。”
　　缓了一会后，荀阅问言止礼：“我听欣荣说你表哥是在樱城上美院，是吗？”
　　“嗯。”
　　“就我们现在疫情最严重的那个樱城吗？”
　　言止礼点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昨天问过他了，他说他没事。”
　　荀阅点头，说：“欣荣肯定担心的要命。”
　　言止礼很正经的说：“他看着就命硬，不会出事。”
　　是玩笑，也是他的希望。

　　豫南一高，荀欣荣做了一下心里建设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她在一高重点班里，学校给配的班主任也是学校数一数二严格的，手机看的非常严，她怕自己要不出来。
　　“老师好。”她微鞠躬礼貌问好。
　　被她打招呼的班主任只是冷淡的嗯了声后直奔主题：“怎么了？”
　　荀欣荣再次组织了一下措辞后开口：“我……我有关系很好的亲友在樱城，我想让他多注意一点，就十分……八……五……五分钟就行。”
　　她每说一个时间就观察一下班主任的脸色，直到见她脸色不算太难看的时候才确定了时间。
　　班主任拿起钥匙，打开了一个柜子，是管理手机的那个保险柜。
　　边拿手机边说：“天天都是事，快点，多一分钟下次想拿就没门。”
　　荀欣荣蹲下去找出自己的手机，保证：“我肯定按时还手机。”
　　现在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她动作快速的甚至能用慌张来形容。
　　然后‘哒哒哒’的跑到了办公室外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她在心里焦急的怕打不通。
　　好在接通了。
　　“欣欣？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来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齐林森的声音。
　　“我昨天才知道你那边疫情很严重，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对面齐林森轻笑了声，不知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哄她说：“放心，没什么事，我们学校封闭管理了，我还偷偷翻墙出去采风呢。”
　　荀欣荣却把这当成了真话，很严肃的说：“不可以！你一定要按你们那边的要求好好保护自己，这次疫情好像真的很严重！”
　　小女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正经，齐林森听出了满满的关怀。
　　是父母都未给予过自己的关怀。
　　对面不讲话，荀欣荣反思是不是自己语气太凶了，又弱弱的喊：“偶像？”
　　齐林森嗯了声回答她。
　　她为了弥补自己刚刚凶他的事，跟她保证：“你再等等，等我放假回家拿了手机给你拍好看的东西给你画好不好？”
　　“行，我很期待。”看不见脸也能从语调里面感受到齐林森是笑着的。
　　看了眼手机，还最后一分钟，荀欣荣语气焦急的解释：“我手机只能用五分钟，现在要去还手机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我回家一定会给你拍美景的。”
　　看着面前学校较矮的一面墙，他摇头，转了身。
　　刚走两步，手机微信来了。
　　小姨：【图片】
　　小姨：【图片】
　　小姨：【图片】
　　小姨：【图片】
　　小姨：我听阿礼说你们学校封校了，你可老实点，不准乱玩哈，想拍啥给小姨说，小姨给你拍，专门找摄影师拍，保证好看。
　　刚想回消息，又有人发微信过来。
　　宋姨：【图片】
　　宋姨：【图片】
　　是贺霖的妈妈，她是医生，拍的是两张救护医患的照片。
　　随后手机又响了两下，是两段话。
　　宋姨：小画家也要以时具进，画一些现在的东西也新鲜，拍的不好，你凑合看哈。
　　宋姨：阿姨现在和你在一个城市，到时候解封了我去你学校看看你哈，疫情很严重，你好好听学校安排。
　　齐林森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组织了下措辞，他回复。
　　森林：谢谢宋姨，等疫情结束我去找您。
　　然后又返回去回复齐阑。
　　森林：我知道，你们都别担心我，我身体很健康，肯定没事。
　　宋秀应该是忙开了，没有回他的微信了。
　　齐阑回复他了。
　　小姨：记好，不冷乱跑，要什么给小姨说，小姨肯定拍给你。
　　森林：行，我记住了。
　　世界是公平的，有人不好到了极致，就有天使般的人过来拯救你。
　　刚把手机放在口袋里，一个名为【兄友弟恭】的群聊又来消息了。
　　YZL：【图片】
　　YZL:拍照技术我师从你，丑也是你的错。
　　0：【图片】
　　贺霖这个网名就取的很值得深究。
　　0：忽然发现没给你看过我们学校的夕阳，好看吧。
　　森林：你们俩告状了？
　　0：嗯？哪里话。
　　YZL：收到图片了？
　　森林：嗯。
　　0：也不再瞒一会？然后感动感动齐表哥？
　　森林：我觉得我们群名该改一下了。
　　YZL：再添个女孩的位置？
　　0：为啥？你们谁确定了！怎么不告诉我？
　　森林：现在群里不就有个女孩。
　　0：你们……
　　森林：你要真敢弄那么矫情我说不定真改了。
　　0：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
　　0：不过，我要你和我保证，认真遵纪抗疫行不行？
　　YZL：这件事我也想说。
　　森林：知道了，啰啰嗦嗦的。
　　0：保证！
　　森林：行，保证。
　　边走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的人整齐的目视着平时这个时间点绝对会见不到人的齐林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个人没忍住开口：“不在乎生命的齐哥今天怎么不消耗生命了？”
　　齐林森抬头看他，笑着反问他：“生命这么可贵，世上爱我的人这么多，我为什么不在乎生命？”
　　那男大学生似乎被他绕迷糊了：“对啊，为什么……”
　　随后反应过来：“不是，是你自己之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从今天开始，才是现在。”
　　他之前确实觉得生活没什么盼头，没什么意义，早晚都要结束，他不是多在乎。
　　豫职这边，夜自习上课前的预备铃打响，学生会纪律部的人还没来付兰就先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付兰夜自习来这么早，很多同学都隐隐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等到学生会走后，她让同学们知道果然是有意图的。
　　“本市的职业技能大赛开始了，你们谁要参加。”
　　有同学就好奇：“咱们比什么？做饭吗？但咱学的不是理论课吗？”
　　付兰笑：“不是，你们先别急，听我给你们介绍。”
　　随后付兰打开手机照着招比赛人员的文档介绍。
　　“主要项目有茶艺，英语演讲，书法比赛，酒店服务，绘画等等比赛，根据之前比赛的经历，得奖还是有机会的，得奖的话对你们利大于弊哈。”
　　听完介绍，贺霖没过脑的说：“我礼哥可以哎，他泡的茶绝了。”
　　付兰本来都打算放弃茶艺这门比赛了，本以为这种东西零零后不会感兴趣了。
　　“那言止礼有兴趣……”
　　“没兴趣。”言止礼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回绝了。
　　付兰多少了解言止礼的性格，也没多问，接着说：“班上的同学以上有感兴趣的吗？”
　　有同学举手提问：“酒店服务是啥？”
　　付兰简言意骇的介绍：“整体就是铺被子。”
　　好多同学都被逗笑了，说想试试。
　　毕竟是职高，英语演讲实在没人敢去挑战，书法和绘画倒也有几个女孩子报了。
　　第一节下课，付兰把梅丽喊出班单独谈话。
　　她直奔主题：“茶艺这个，言止礼既然会不报可惜啊，你能试试劝劝吗？”
　　梅丽皮笑肉不笑：“这我可真的办不到，您可以找读……荀阅试试，她和言止礼关系好。”
　　付兰重复梅丽说的名字：“荀阅。”
　　从记忆里搜索，她记得这是个经常出现在前几名里的一个名字，还有……
　　对，还有她受伤过一次，是言止礼照顾的，当时她还感叹，言止礼第一次那么好说话，看来确实是个突破口。
　　第二节上课，她站在讲台上，喊：“荀阅。”
　　正在背书的荀阅莫名被喊微微有些惊讶。
　　她站起来等着付兰接着说话。
　　付兰观察了一下她，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在别人不愿意的情况下应该不愿意让别人为难，看来不能让她劝。
　　那就……
　　“你要试试茶艺吗？”
　　荀阅被她的问题惊的瞪圆了眼睛，快速摆手：“我完全没接触过。”
　　付兰笑的不怀好意：“没事，我找之前获奖过的高三学长辅导你，保证教会你。”
　　高三学长……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瞄了眼言止礼，果然，脸色变难看了。
　　不等荀阅说话，言止礼没忍住开口：“缺一个茶艺就过不去了，别的项目不都报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