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荼染

9、第 9 章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程序头也不回的问:“你还没回去？我说了我没事。早点回去吧。”
　　那人道:“我肯定不能回去啊，你弟还特地联系我了，我还能丢下你一个然后回去你家不成？”
　　程序这才听出声音不是平远堂，扭头想探那人是谁？映入眼帘的，是梁峥那张熟悉中有些一丝疑惑的俊脸。从他深色的眼睛中倒映着程序的身影。
　　“咳咳”，程序语气中带了一丝歉意，说:“抱歉，我没听出来你的声音。”
　　梁峥也毫不在意，摆了摆手示意无所谓。说，“话说你弟人呢？没回来吗？十分钟前就差不多该到了啊。”
　　“程汶？他没回来啊？”听到这番话，接着就是换程序纳闷了。
　　梁峥:……
　　程序:……
　　两人面面相觑，默契地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担忧。但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过了片刻，程序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顺手拿起自己挂在门边的衣服，从背后甩过去搭在了身上。
　　梁峥看他起身出门后，犹豫了两秒，决定跟上他。
　　出了医院大门以后，程序看到梁峥依然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也没对此做回应，也许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又或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也对他无用这件事。
　　走了不知多久，好半晌，梁峥才想起来问，“你知道程汶去哪了吗？”
　　“不知道。”程序毫无感情地回答到。
　　这下子轮到梁峥无语了，他以为程序这思考都不带思考的决定，以为他肯定知道程汶去了哪里呢。谁晓得这哥张口一句不知道，都把自己整不会了。
　　天渐渐暗下来，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为二人带来了光亮。身后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似乎想要延伸到街道的尽头。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两米的距离，此刻不禁让两人想起来前不久也是这样子。梁峥嘴角莫名勾起，似乎在回忆程序的有趣行为。相反，程序想到这里时，表情却黑了一分，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你打算走到什么时候啊？”
　　“……”程序不言，埋头走得更快了。
　　梁峥也搞不懂他心里怎么想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有的男人心，照样也是海底针……
　　“我说啊，你要不要先联系一下你弟？说不定他只是有事先回去学校了，你干找也没用啊。”身后传
　　来了梁峥的声音。
　　程序脚下一顿，才想起来还有手机，可以打个电话。自己走了这么久也没有想起来，莫名有些脸躁，也不搭理梁峥，摸着口袋就要打电话，但是前前后后都摸了个遍，也没有手机的踪影。
　　仔细一想，自己的放在了外套口袋里，但是并不是身上穿的这件，程序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找梁峥借一下，毕竟这么晚了，如果真是梁峥说的那样，那现在自己这么跑出来，久久没给其他人联系，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不必要的担心。
　　梁峥在身后看着他的举动，大概也猜到了原因，只能无奈一笑，刚想上前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就在他快要接近程序的时候，程序也猛的一回身，看见梁峥离自己近，被吓了一跳，脚下不稳，眼看着要摔一下，梁峥手快地抓住了程序的右手，靠臂力把他拉了回来。
　　程序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也是快三十的人了，竟然还会摔跤，而且还是在最讨厌的人面前，他顿时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了。
　　但梁峥却还无察觉，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程序突然的一声打断了……
　　“谢了，还有，手机借一下，我的没带……”
　　梁峥想也没想地递了过去，“拿去用，你弟备注，二程。”
　　程序果然在备忘录找到了一个叫二程的，但是在此过程中，目光好像看到了一个备注傲娇喵少爷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纳闷怎么有个这么奇怪的备注，但是刚刚好，看到了二程，止住了他继续深想的思绪。
　　二话不说直接打了过去，果不其然，那边很快就通了，传了熟悉的声音。
　　“喂！梁峥哥！我这有个尸体啊！！你快来！！”
　　因为程序开了免提，所以身边不是很远的梁峥也可以听见，在梁峥听见这阵尖叫声，不禁笑出了声音，但是感觉到一阵寒意，觉得还是不要继续笑的好，假装咳嗽了几声，当做没有发生。
　　“程汶，我，你哥。”程序淡淡地说到。
　　“啊？”，那边明显停住了呐喊声，接着消失了声音，就在程序打算问他在哪里时，嘟嘟两声，意味着程汶那边挂了电话。
　　程序:……
　　梁峥在一边笑着打趣，“你弟比你有趣多了，还有啊，你到底在你弟心里什么形象啊？怎么一听是你，就给挂了啊？”
　　程序心里有些急躁，没好气地说，“家事，不劳您费心了。”
　　梁峥接着笑，像是安抚一般地说“好，好，我不多管可以吧？”
　　然后，就没然后了。
　　程序默默离梁峥又远了几米，正在走的时候，响起了电话响声，
　　“好运来～好运来～”
　　程序:……
　　梁峥:……
　　程序不说话，点了拨通的键，紧接着那边传来了程汶小心翼翼地声音，“喂？你是我哥？还是……梁峥哥啊？”
　　“你哥！”
　　“啊！哥，对不起！我回去的路上看见有人给我发的短信，说让我到华阳路和启兴路交错路口那个巷子等着，然后我以为这是什么恶作剧，我原本想拒绝来着，干脆放下不管了，但是他一直发，我脾气就上来了嘛，你也知道，然后我就来了，谁知道这根本没人，倒是有个尸体！一动不动！哥！你快来！！”
　　梁峥走过来，跟程序对视一眼，发现这里离程汶说的那个地方并不远，跑过去大概也就十分钟，两人急匆匆赶过去。
　　程汶听见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抬头去看，就看见是梁峥在前，程序在后跟着的场景，朝他们大喊，
　　“这儿！在这儿呢！”
　　两人在听见程汶声音前就看见了他和他身边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程序立马过去给他摆正了姿势，两指在鼻下探气，发现还有很轻微的呼吸，松了口气，发现是刀伤，脱下自己的衣服用干净的地方简单擦了擦周围的脏。
　　程汶有些着急，在一旁问程序他的情况，“哥，还活着吗？”
　　“还活着。”
　　这句话不是程序说的，是梁峥对程汶说到。
　　程序听到这三个字时，手上一停，但是立马又恢复原样，继续为他处理着伤口。
　　梁峥在一旁默默看着，身边程汶不断在问那人的情况。
　　“他怎么样了啊？”
　　“看起来不容乐观。”回答他的是梁峥。
　　“啊？”程汶显然有些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梁峥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没事，这不有你哥在嘛，要是真没救了，你哥也不会费这功夫吧。”
　　程汶这才想起来自家老大可是一名外科手术医生，顿时冷静了不少，毕竟要是真的死了，他可是见过死人的人，他还是高中生，怎么都不会冷静下来吧，一个活人在自己眼前死掉什么的，他想都不敢想。
　　梁峥问:“你长这么大肯定学过一些基础的营救措施吧，怎么什么也没做？还有，你在这待了多久？”
　　程汶悻悻回应道:“差不多两个小时吧……”
　　“两个小时！你都没想着给你哥打个电话或者联系一下医生吗？就这么放着什么都不做？”梁峥语气中多少带了怒气。
　　程汶耷拉着头，说:“我有想帮他送个医院，但是你看他浑身是血，不可能抬出去吧，而且我体力也撑不到医院啊。至于我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我……”
　　“行了，他从小就是生物杀手，养过的宠物全死了，还死活要养，最后知道自己不会养了还是怎么，就说不养了。”程序替那人简单包扎后简单加入两人的对话，“还有，我们需要把他送进医院，或者门诊什么的，有些工具我可以简单做个清理的手术，我担心可能会伤口感染。”
　　梁峥道:“我能背着他。”
　　程序说:“最好别背了，他伤在大腿，可能会弄到伤口，抱着他好了。”
　　梁峥“嗯”了一声，朝那人走去，在他面前站住，弯下腰，简单伸手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这一幕，不禁让程序有些震惊，他简单估测了一下那昏迷的男人，大概得有一二百斤了，腿上还有露出的胳膊都是代表力量的肌肉，但是他却轻轻松松抱起来，可见，梁峥也不是如他表面一般小鲜肉。
　　程汶举着手机说，“正好诶，大概800米处有个门诊诶，哥，快走。”
　　程汶在前带着路，中间是梁峥抱着受伤的男人，最后程序跟着他们。
　　街道上偶尔路过的几个人见了这场景，尤其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梁峥，都被吓了一大跳，加快脚步朝别的地方走去了，离他们近的变成离他们远远的了，离得远点的，离得更远了。
　　这样一来，夜晚街道上本就不多的路人变得更少了。
　　几人也毫不在乎，对于他们每个人而言，可能一条生命都意味着不同的意义。所以在无形之中，他们都想到了一块，必须救下这个人，也好问问他这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