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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罪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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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皇宫内宫灯渐渐点亮,红墙在灯火的笼罩下生出一份夜的旖旎,宫墙之内不知藏了多少迷醉和罪孽…
高湛的寝殿今夜倒是格外安静,昭阳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满室的烛火在静静跳跃,在这寝殿的最深处藏着一处密室,只见高湛独自醉卧在地,他痴迷的看向墙上的画,画上的女人倾国倾城娇俏妩媚,绝色的容颜里又带着可爱,这两点在她脸上似乎并不冲突,高湛看着这副画的眼眸里近乎痴迷狂乱嘴里呢喃道
“祖娥,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害死长乐…,她还那么小,如今你可知罪…你可后悔”
高湛躺在地上又哭又笑似癫狂疯魔一般,心中的痛如千万蝼蚁啃噬着他四肢百骸,那份疼痛深入骨髓渗入他的血液里,良久后他爬起来跪在地上,再抬眼看向那画像时眸子里只剩狠戾
“若是我们的女儿还在如今也该十四岁了,是你,是你,你杀了她所以朕要你的儿子为她偿命”
高湛狰狞扭曲的脸上满是恨意,此刻俊美绝伦的面容好似鬼魅,蚀骨瘆人的笑声在密室里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而此刻房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黑衣人,虽脸上蒙着黑布但左边蓝紫色的眼眸一下就暴露他的身份,任谁也不会想到北周的周武帝宇文邕不仅来了北齐还夜探北齐皇宫,看着高湛这失常的举动他也只是冷眼旁观
待高湛醉醺醺离开后宇文邕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他看向画像之人心中也不由得一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刚刚高湛唤她祖娥,那岂不是北齐前皇帝高洋的昭信皇后,想到这宇文邕眼里满是讥讽,这北齐还真是从里面烂透了,刚刚他也可以将高湛一举击杀,只不过北周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北齐的皇帝,一旦皇帝被杀就会有新皇登基,北周的敌人是高长恭还有斛律光这些人…
宇文邕耳里极佳听到外面细微的响动他立即闪身离开,皇宫里巡逻的侍卫来来回回,他身形敏捷的穿梭在夜色中,正行至一处墙根时突见一男子人形迹可疑他便跟在那人身后,直到跟到一处僻静幽暗的宫殿才停下,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四处荒凉看起来像是一处废弃的冷宫,可待跟着男子进去了时才发现里面另有玄机
今夜宇文邕算是做了一个晚上的梁上君子,屋内的男女一见面就燃起干柴烈火,里面没过一会儿就响起了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只听那男子说道
“皇后,臣伺候得可还舒服”
“嗯”
宇文邕冷眼看着二人忘我,今夜还真是收获不少,当今皇上与前皇后,皇后与臣子…
翌日清晨,高长恭准备出府上朝,路过庭院的时候遇见刘叔顺便叮嘱道“今日宫里有事回来得晚些,跟小公子说晚膳不必等我,还有,这几日做些驱寒的吃食”
刘叔笑着点头应下“哎好!小公子恐怕又要来闹老奴了,这几日她还说想吃甜的呢”,高长恭眸光一滞默默记下了,东苑浮生睡到日上三竿,吴嬷嬷推开房门进来笑着打趣
“小公子再睡下去太阳该晒屁股了”
浮生睡得舒服极了,这几日吴嬷嬷待她极好把她照顾得很细致,因为初次来月事她也确实躺了几日,今日身子总算是已经清爽了
浮生睁开眼气色红润皮肤透亮得能掐出水来,她坐起身子笑着说道“嬷嬷虽年长精神头却很好,这一看就是长寿之像”
吴嬷嬷这话听得喜笑颜开“难怪小公子这么招人疼,这嘴跟抹了桂花蜜似让人甜到心坎儿里”
浮生下榻利落的套好衣裳,她并不是什么都需要伺候的人,吴嬷嬷又热心的上前来帮她整理一二也就好了,吴嬷嬷看着她干净利落的男儿装心中有些伤感
“小公子生得真真是极好的,是嬷嬷我见过第二个最好看的人”
浮生笑着挽住吴嬷嬷的手臂“哦!那第一是谁啊”,浮生眼珠子骨碌碌转一圈“我知道,一定是师傅”,吴嬷嬷神色微顿随即笑道“哈哈小公子说对了”
浮生今日很安分的呆在府中,高长恭回邺城后,府里多了很多侍卫,这下府里可热闹了,府里的校场上许多士兵正在操练,只见一男子在高台上巡视,浮生两步做一步跨上去拍了拍男子“秦严”
男子转过身连忙行礼“见过小公子”,浮生抬手压在他手臂上“哎,你我不必如此拘礼”
秦严待她始终谦和有度还是行了个礼,浮生觉得他这人甚是无趣,她望向那些士兵心里有了注意“秦将军,今日也操练了半日他们也该累了,不如让他们停下,来一场蹴鞠比试如何”
“这…”秦严有些犹豫,浮生继续道“放心,不会让你为难,这比试也是操练,师傅回来不会怪罪的”
秦严沉吟片刻答应道“好,那便听小公子的”
很快,校场上的士兵们退到一旁留出空地,校场上立起了两丈高的风流眼(球网),浮生腰间系红带,秦严系了黑带两人各领一队士兵对阵,鼓声响起,蹴鞠抛入场中两方立即展开角逐,蹴鞠在两方人马中被传来传去不知谁一脚将它踢到了上空,浮生见状立刻喊话“叠罗汉”,一声令下红色腰带的士兵们十分默契迅速列好罗汉阵,浮生从空中一跃而起空中又踩在几人肩上借力跃得更高,一记飞旋腿就将那蹴鞠准确无误的踢进了风眼中,敲锣生一响“红队记一筹”
浮生落地,头上的堕马髻在身后随风扬起英姿飒爽,她璀然一笑“秦将军,承让”
校场上的“战况”逐渐白热化,秦严队也不输一分,两队各得七筹,线香即将燃尽,两队准备最后一击,日头渐盛众人汗如雨下,浮生躺了几日今日很是畅快,她对秦严说道“秦将军,这一次可守好了”
“小公子尽管放马过来”秦严抹了抹头上的汗回道
鼓声响,最后一局甚是激烈,蹴鞠被传到了秦严脚下,秦严看准时机一记快狠准将球踢向风眼,眼看着就要正中其中,不曾想浮生正处在风眼前,她和身旁人对视一眼,那人便立即半蹲两手端住,浮生踩上,那人将她向上一抛让她空翻用脚倒勾挡住了,蹴鞠重新落回地面,两队士兵重新争夺,球重新被秦严控在脚下,浮生上前抢夺,秦严自是牢牢守住,他抓住对方的空隙用脚将蹴鞠带离包围圈,浮生动作略迟了些那蹴鞠就已入了风眼
“线香燃尽,秦严将军队胜”,士兵一阵欢呼
这场比试大家酣畅淋漓,秦严抱拳“小公子承让”
浮生随手抹了把汗“秦将军是兵强将勇,这场比试真是令人畅快”
两人聊天时其他士兵已经重新开局,不知谁将蹴鞠踢偏了直接朝浮生又快又狠飞了过来,这些士兵都是长年习武之人,那力道若没防备可是能把击晕不可,浮生没留神,倒是秦严更警觉些,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将浮生往怀里带两人重重摔到了一旁的木桩上,秦严自己做了肉垫,浮生撑起身子关切道“你没事吧?”
秦严神色有些不自在“无碍,小公子快些起来吧”
士兵们也围了过来,浮生后知后觉被扶起来,她伸手一把拉住秦严拉起,只见他一手握住被拉起的那边肩膀扶住脸色发白像是隐忍了很大的痛处,浮生慌的立即撒手
“秦严…你是不是受伤了”,秦严看她着急扯了扯嘴角安慰道“不妨事的,就是刚刚落地时撞了一下,可能是脱臼了”
一位士兵往地上一跪“小公子,秦统领恕罪”
浮生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无心之失,此事不怪你”说罢她绕到秦严另一侧扶住他“走,快去请大夫来瞧瞧”
浮生特地让人请来了大夫,秦严坐在那岿然不动,大夫握住他肩膀将他手臂抬起轻轻的绕了一圈然后往上一推,关节处咯吱一一下秦严咬紧牙闷哼了声,浮生看得一脸担忧,大夫又按了一下他肩膀处感觉到他肌肉绷紧便说道
“秦统领,脱臼的地方已经好了,劳烦您把衣服褪下让小的再看看外伤”
“外伤就不劳烦了,行军打仗早已习惯,这外伤我自己擦药就好”,秦严想要拒绝
“那可不行,还是让大夫看看才能安心,你是不是手臂疼脱不了,我帮你”浮生说完就上前动手,秦严顿时面红耳赤站起身用没受伤的那边手挡住她
“小公子不必,末将自己擦药就好”
“哎,你连衣服都脱不了还怎么擦药,我帮你擦”
秦严慌了立刻绕到大夫身后,可怜他被两人围在中间,也不知两个大男人这是闹的哪一出。
浮生手快一把扯住秦严的里衫,古铜色的肌肤一下暴露在空气中,四周空气瞬间安静,浮生看得呆住,大夫瞅了瞅秦严的肩膀及时出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将军这是被撞得淤青了”说完他从药箱里拿出几片膏药和一瓶药酒递给浮生“将这药搓在手心放到淤青的地方反复揉搓渗入伤处再将这贴膏药贴上即可,一天两次三日就能好利索了”
“多谢大夫”浮生接过言谢,大夫走后秦严拗不过浮生终于还是被按坐在椅子上,浮生将药酒倒在掌心揉开后将手覆上去,肩上柔嫩的触感让似鸿羽拂过,秦严呼吸微微停滞身体有些僵硬,浮生见他不吭声逐渐加重手上的劲让那药酒发挥效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结束,浮生将那狗皮药膏“啪”的一声贴好
“大功告成”,浮生拍拍手,她看到秦严的背影一动不动好奇的绕到他身前弯下身子问“是太疼了吗”
少年水润润的眼眸扑闪,一股清雅的莲花香气袭来,秦严别过眼睛干咳了一声“没”然后披上自己的衣衫
“那我晚点再来帮你换药”浮生热心道
秦严沉声道“小公子不必过意不去,这些事可以让其他人来就好”
“那怎么行,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怎么能不管”,看着秦严还想开口拒绝浮生一阵风似的跑出去“那就这么说定了”
空气中留下的莲花香味让秦严心头有了一丝莫名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