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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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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书的身体状态牵动着全队人的心。
宋教练急在心里,这么大个人,怎么感个冒吃药还能好不了呢,陆知书自己也急,吃药收效甚微后,他匆匆去了医院。
陆知书去了医院就被医生骂,感冒的种类多了去了,你怎么自己胡乱吃药呢。陆知书说不好意思,他工作忙,以为自己病的不重,上次感冒就是吃这个药吃好的。
医生白了他一眼。
陆知书当没看到,活到他这个岁数,早经历了不少事情,他已经过了会为外人的言行举止而敏感的年纪,但他这次长了记性,药不能乱吃。
在医院看完病拿完药后,陆知书一个人打车回了基地。
后天是和老人与海的比赛日,今天他的身体状态还是一团糟,陆知书晚上不打算参加团训,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正常参加训练。
今天身上乏得很,又累又困。
陆知书无比烦躁。
他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走到今天,难道老天要和他开玩笑吗?
陆知书回去便躺在了床上,他想睡觉,他想发汗,他想明天一觉醒后,一切恢复正常。
可惜陆知书没有睡着。
他身体不舒服,脑子却清醒的很,迟迟没有进入梦乡。陆知书越睡不着,越焦虑,不好好睡觉,病怎么能养好呢?
陆知书和自己生着闷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不受控制的厌恶自己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期压力增大的原因,陆知书的脾性跟着急躁了起来。
敲门的声音响起,陆知书让来人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陈钧恩,他提着一个饭盒走进来,把东西放到陆知书床头,说:“教练让我给你带的饭。”
“谢谢,先放那儿吧。”陆知书摸了摸头,当下不打算吃。
他没有胃口。
陈钧恩把饭放好,他冷不丁走到陆知书面前,摸了摸陆知书的额头。
陆知书一激灵,一方面没想到陈钧恩会这么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陈钧恩的手心温度低,他的额头太烫了。
“还是很烫。”陈钧恩喃喃说。
“没事,我已经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你先出去吧,我怕把感冒传染给你。”陆知书对陈钧恩无话可说,让他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陈钧恩不屑地说:“我抵抗力没那么差。”
陆知书知道陈钧恩只是随口一说,但他仍在心里为他那弱不禁风的抵抗力磨了磨牙。
陈钧恩:“你从医院回来睡着了吗?”
“没有。”陆知书实话实说,额间有淡淡的烦躁。
陈钧恩没再说什么,他走到热水器旁边,往热水壶里加满水,默不作声的热好一壶水后,将热水放到陆知书床前,又说:“你放心,WAC有我。”
陆知书怔住了,他伸手捏着床单,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坍塌。
陈钧恩知道他担心什么。
陆知书此时像卸下了所有坚硬的铠甲和防备的面具,他对陈钧恩说:“如果后天比赛,我状态还这么差,该怎么办?”
陈钧恩扭头看着他说:“状态差就状态差,没什么的,不是还有我们在么,人如果总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会越来越紧绷。而且,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WAC走到最后,队长,相信我,压力可以落到我肩上。”
陆知书忽然觉得陈钧恩长大了。陈钧恩之前在他眼里像小孩,此刻像大人。他眉眼间严肃的神情,淡薄的语气,眼神里若有若无的关心,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男性能扛下一切的魅力。
一夜之间,他变了。
陆知书躺在床上,陈钧恩站在他身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陆知书除了感觉到少年呼之欲出鲜活灵动的压迫感,还觉得有一丝欣慰,陆知书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朝陈钧恩笑了笑,不置一词。
陆知书起身喝了几口面汤,又吃了几筷子面,实在吃不下,盖上了盖子。
身体需要能量,他强迫自己进食,逼迫自己摄取能量,希望感冒能快点好。
吃了点东西后陆知书又躺下闭上了眼睛,他尝试着再次进入睡眠,同时给陈钧恩发射信号:我困了,你出去吧。
陈钧恩没动,坐在他床边的小沙发上看手机。
陆知书又睁眼看了看房间,看到陈钧恩依旧留在他房间里后有些奇怪,他问陈钧恩:“你不去训练?”
“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陪陪你,你安心睡觉吧,到点儿我出去。”陈钧恩安抚陆知书,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深情款款的看陆知书,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仿佛别人给他安排了任务,他奉命在这里待一会儿,并不是真的很想留下。
陆知书没再说什么,他闭上眼睛。
这一刻陆知书觉得无比心安,当他问出如果自己状态一直不好,该怎么办的问题时,他便知道自己软弱了。
陆知书本来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他越来越独立强大,他不用依靠任何人。然而这场不合时宜的感冒,让他觉得人有时非常脆弱,无论你平时有多强大,在某个特定的场合和时间,倒下并不稀奇。
陆知书闭上眼睛,把被子拉到脖子上方,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后天的事,后天再说,还没有到绝境,何必忧心忡忡。渐渐的,陆知书放松下来。
起初陆知书还能察觉到陈钧恩的呼吸,他在自己身边安静待着,一点声音都不出,人体独特的热浪朝四面八方涌去。
后来,陆知书安然进入了梦乡。
陈钧恩在他睡着后收拾东西离开。
第二天,陆知书的状态仍不理想,然而可能是心理原因作祟,他去了医院拿了正确的感冒药,总觉得身体在好转,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倒是好了不少。
陆知书参与了最后的训练,宋教练没有反对,但一般赛前的那一天,他们的训练计划很轻松,以个人放松保持手感为主。
鉴于陆知书的参加,他们多训练了一会儿。结束后宋教练找陆知书谈话,他能看出来陆知书今天的状态依然没有达到平时最正常的状态,如果明天陆知书在场上撑不住,他们得有第二套方案。
陆知书欣然应允,这些也是他想说的话。
第三天,比赛开打。
到比赛场馆的一路上,队友们都很关照陆知书,完全把他当病人看待,陆知书婉拒,示意他们消停一下,他说:“别让对面看出来我生病状态不好,你们冷淡一点。”
李晟乐小心问他:“队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陆知书冷静地回答:“今天状态不错。”
李晟乐忽然就笑了,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不像出发时那么紧张,他回道:“很好很好,今天把老人与海打趴下。”
陈钧恩再次瞥了一眼陆知书,没说话。
他总觉得陆知书的状态依旧不好,他只是不想扰乱军心才那么和李晟乐说,陈钧恩偷偷观察了陆知书一路,发现陆知书的情绪其实并不高涨,反而很低落,但他竭力维持着一个正常的状态。
陈钧恩没问陆知书状态到底好不好,但他对今天的这场比赛,又多了几分重视。
老人与海同样很重视今天的比赛,这个队伍给人的印象总是带着几分散漫,但今天从碰面开始,他们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严肃齐整,不苟言笑,脸上杀气腾腾。
陈钧恩偶尔会思考当初成为一名职业电竞选手的决定做的正不正确,他现在每天累得快要虚脱,打游戏快打吐了的时候觉得生活毫无乐趣可言,同时肩上还扛着如山般沉重的压力,让他只能向前,不能休息,但这又是他想做的事。
脑海里激烈的矛盾对抗过后,陈钧恩依然觉得他不后悔,并愿意继续为之奋斗。
陈钧恩会有情绪,会害怕失败,会懒惰,会摸不着头脑别人为什么比他强。但他觉得,他还可以再多吃一点苦。
没有赢就放弃,他会一辈子看不起自己。
丁凯今天见WAC时,一贯的趾高气扬,他在后台休息室里将宽松的队服披在身上,手臂放在袖子外面,看上去十分松垮,不修边幅,但这么一穿莫名有种大神的气质。
看见陈钧恩后,他远远一挑眉,朝他打了个招呼,陈钧恩知道,那是期待的眼神。
比赛进行到现在,越来越精彩,场馆里的观众也越来越满,离冠军的诞生越来越近了,门票简直一票难求。
上场时丁凯规规矩矩的穿好了队服,但他走路轻盈,脚底生风,强者的气场总是与生俱来般强大,他带领着老人与海落座,自信而耀眼。
WAC一行人也在雷鸣般的欢迎声中落座。
解说在比赛开始前简要胡扯了几句,WAC输给DU实属意想不到,如果再输给老人与海,将彻底与冠军无缘。
电子竞技存在太多的可能性,今日的老人与海与昨日的老人与海可能已经不一样。
今天的另一位解说貌似是WAC的粉丝,不想做这样的假设,比赛正式开始,他才开始激情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