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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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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完雨,阳光很好,塑胶跑道喝饱了水,踩起来软趴趴的。
高二寒假结束,学期刚开始,李炽就从重点班转进了普通班,文科重点班没希望了,分数线高,有的转去学艺术,有的去学体育,剩下的是李炽这样的学生,家境不好,又没个特长,只能被转进普通班。
“学习学习,也没见考几分出来”
母亲经常这样说。
没办法,李炽天生好像就不是学习那块料,挑灯夜读也没救得了她那薄弱的初中基础和生来就不灵光的脑袋,“可怜,真是可怜又可悲”当初劝她学艺术的校长这样说过。
这样想着,李炽叹了口气,搓了一下眼睛,太阳明晃晃的,照得眼睛疼。
升旗仪式马上开始了,受疫情的影响,这次是这学期第一次升旗仪式,护旗队排成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主席台,操场上是各个班级的方队,李炽站在队尾——开学这么久了,她还是对新班级不适应,没认识几个人,还有就是她没法去融入,普通班班风差,习惯差,跟之前的班级大相径庭,像到了新家的猫,她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人。
队尾也挺好的,她这么安慰自己。高二队伍后面是高三的学生,是另外的,分明的方队——高一高二的冬季校服是紫色的,高三的是橙色的。
升国旗,奏国歌,接下来到了最无聊的校领导讲话,主要就是一些校规校纪的强调,还有新学期新面貌啦一些老掉牙的话,李炽不爱听这种车轱辘话,太阳又直晃眼,她低下头,操场上其他同学摇摇晃晃的,天生缺钙似的,在这种意气风发的年纪,谁能站的住啊。
操场后面是学校新开发的教学楼。还在施工,这时工人正开着塔吊,给新教学楼上楼板,李炽好奇加无聊透顶,因为她发现主任讲完还有校长讲话,毫无新意,于是往身后看塔吊,余光扫到了斜后方高三的方队。
年长一岁也没个学长学姐的样子,一个个摇摇晃晃的没耐心,还有把校服穿半个的,挂身上,另外半个悬空,跟袈裟一样,李炽看了想笑。
就是这个时候,李炽看到了陈自清——少年不摇不晃,左手拿着班旗,挺直地站在阳光下,橙色的校服外套,白色的口罩,清瘦的身影,李炽反复看了好久好久,周边同学有的不耐烦了,已经开始闲聊了,但他就像独自处于一个结界之中,并没有被旁人打扰,只是挺直地站在那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李炽心想。
那时的她还在疑惑,想要去探讨这样的心境是怎么练成的。后来她也没想到,自己怎么都走不出那场升旗仪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