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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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苏玖眼里闪过疑惑，正欲看得更加仔细时，猛然被人一把推开。
周围传来巨大的压力，苏玖在被强制从识海挤压出去时，对上了夏淮明显慌乱又强装镇定的脸。
额间滚烫，两人同时睁开了眼。对视的那一秒过的格外漫长，夏淮根本不能想象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唇面黏黏糊糊，还充斥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夏淮脑子一瞬间有些短路，但身体反应却无比地迅速。
苏玖被一把推开，夏淮反手扇了苏玖一巴掌。
“滚。”夏淮冷冷道。
苏玖脸上依旧镇定，但心里却慌乱无措。
在夏淮越来越冷的注视下，苏玖从储物戒中留下两瓶伤药，然后走出了房门，关上门后，又在整个院落布了一层结界，在里面停顿了会才离开院落。
夏淮感受到苏玖离开后，用被褥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的睫羽垂下，带着几分迷茫慌乱。
但很快，夏淮的手指用力攥紧被褥，眼神变得极冷。
他的秘密被苏玖看到了。
霜花印的重要性让夏淮一时没有在意自己被苏玖亲了一口。
云司内的藏书成千上万，指不定哪本就有关于霜花印的消息。
夏淮脑子里一窝浆糊。
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好一会，夏淮呼出一口气。
算了，之后再说吧。
现在外头的已经快黑了，宋府不如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陆时和陈昀被苏玖安排着处理宋循奇的后续问题，看试着能不能通过宋循奇找到藏在宋府的妖物。
夏淮躺在苏玖的床上，思考着之前在释放力量时看见的猫妖。
当时夏淮的情绪有些失控，所以力量失控时他的精神状态也有些嗜血。
当时差一点，夏淮就能重创那只猫妖。
但是最后夏淮还是被禁忌锁链察觉想法，以此引来更为严苛的约束。
夏淮回想着那只猫，总感觉有些违和的地方。
但当时时间太短，夏淮思维也被疯狂所取代，根本来不及思考，也就回忆不了猫的异常。
夏淮侧着身，看着窗外的银月，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夏淮闭着眼浅浅睡了过去。
被褥沾着苏玖身上的冷梅香，给夏淮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窗外没有昆虫鸣叫，将近零点时，夏淮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
此时西院，原本宋洪的尸体已经腐蚀成了一滩浆糊。
夏淮原本设的结界被悄无声息地完全破坏，调动结界所记录的模糊影像，夏淮沉默的整理衣襟和袖口，打开游离伞，然后无声无响的出了宋府。
此时已经是凌晨，街道上空荡荡的，夏淮撑着伞，再次来到了花月楼。
此时的花月楼门口大开，灯火通明。
夏淮眼里一片紫意，他在大门口停顿了会，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一楼人很少。
姑娘们嬉笑着，穿着素雅的衣裙。夏淮脚步一顿，在她们略施粉黛的漂亮脸庞上停顿了许久。
夏淮摩挲着伞柄，最终朝着楼梯走去。
在夏淮的视线里，有着一条隐约的浅蓝色丝线，正朝着更高的楼层延展。
这是破坏结界所烙下的印记。
夏淮一直走，清晰的脚步声只有夏淮能够听到。
一直走到六楼，人数才多了起来。
夏淮继续走。
来到第七楼，丝线依旧向上。夏淮本想着用法术来到顶楼，但却没有效果，只能老实地走楼梯。
七楼的人少了许多，只有十几人。
夏淮看着大厅里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情景，对继续往上产生了一丝犹豫。
头顶夜明珠被薄纱虚掩，光线隐隐约约。
漂亮的男孩女孩们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正穿着或极艳或极素的衣裳，优雅地谈笑着。
他们的衣裳一看就价值不菲，身上没有任何青楼该有的气息，样貌虽达不到夏淮的标准，但无一不是千里挑一，漂亮得惊人，干净的感觉恍若人间不识烟火的精灵。
夏淮看着这些男孩女孩，心里不太舒服。
夏淮正欲上楼时，丝线开始急转而下。
夏淮在楼梯间可以说是自己行走，没有碰到任何人。
丝线却诡异地往下。
夏淮伞柄的温度在升高，至今为止，夏淮没有看见花月楼招待任何一个客人。
夏淮拿着伞，转身下了楼。
七拐八拐，夏淮又来到了宋夫人上次来过的房间，淡蓝丝线穿透木门，证明破坏结界的人就在这里。
夏淮不知道门后是谁，结界所捕捉的画面只透露了一个消息——有好几个人进入了结界。
而夏淮只能模糊看见小腿部分。
其中有一个女人红色裙摆，赤足，腿腕极其漂亮，白皙纤细，上面戴着做工精细的银铃。
还有一个都是穿着素白裙。
另外一个同样是赤足，黑色蕾丝裙摆让夏淮一下子就想到之前窥见过的猫。
而攻击结界的人只有一个，夏淮不能分辨是谁。
夏淮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于是打开了门。
宋夫人睁着眼，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夏淮面前。
两人无声对峙着。
宋夫人一言未发，并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圆桌前斟了一杯茶。
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声。
夏淮看着宋夫人坐在圆桌前的灯挂椅上，她微微侧着身，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无神的眼珠盯着夏淮，嘴角似乎想笑，但只是僵硬地弯了弯唇，带着一抹不自然。
夏淮没出声，他走到宋夫人的对面，坐在太师椅上。
茶叶在玻璃杯里浮浮沉沉，水汽氤氲。
月光透过窗纸模糊地折射进来，夏淮看见了宋夫人的眼睛，一蓝一黑，琉璃似的通透。
夏淮开口打破沉默：“你是之前那只九尾猫。”
“宋夫人”开口：“我的确不是那老太婆。”
原本僵硬的笑容变得自然，黑色镂花蕾丝裙将雪白裸足半掩，在月光的照耀下，雪白猫耳和猫尾逐渐显露，猫妖终于现出了真面目。
细白的腿在空中晃荡，脚尖微微弯起，猫妖的眼里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猫妖饶有兴致地开口：“你好像变弱了许多。”
夏淮拿出回隐扇，搭在胸前扇了扇风，没回话。
猫妖清楚的知道夏淮拥有三件神武，她想起夏淮之前陡然攀升的修为，没再聊起这个话题。
夏淮总觉得这栋楼今晚格外的奇怪，他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得先解决这只猫妖。
冰晶将这栋房间全数掩盖，无数冰锥对准了对面的猫妖。
猫妖微笑：“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针对宋府吗？”
夏淮回道：“我更感兴趣的是同你一起来到西院的人是谁。”
猫妖思考了下：“难怪你能找到我，在结界里动了手脚吧。”
“嗯。”夏淮应了一声，冰锥飞向猫妖，毫不客气。
猫妖周围紫气弥漫，冰锥被腐蚀粉碎，消散在空气里。
猫妖：“现在的你，打不过我的，要是短时间内再使用一次那股力量，你会承受不住。”
“怕你无聊，听听我的故事吧，算是把你牵扯进来的报酬。”猫妖笑眯眯道，她盯着夏淮的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猫妖：“如果听完后，你能找到我，我就主动跟你回去。”
“如果没有。”猫妖眼里没了笑意，“那就请你不要再管这些事了。”
夏淮的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镜面光滑，不大，映照着夏淮的脸。
镜面一闪，夏淮被逼得闭了眼。
猫妖开口：“抱歉。”
夏淮没回话，眼尾有些湿润，他睁开眼。
猫妖重复：“抱歉。”
“开始吧。”夏淮开口。
窗帘自动收和，夏淮的袖口里闪现出一只浅蓝蝴蝶，蝶翼间，一抹亮丽的紫隐约浮现。
镜面出现了变化。
画面定格在之前回忆里出现过的甜蜜誓言里。
唐黎同宋知行拥抱在一起，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情意。
一只雪白的猫咪轻盈落在窗沿，暗蓝色猫瞳沉默安静。
宋知行承诺会迎娶唐黎，并永远保护她。
唐黎信了。
待宋知行走后，唐黎抱着猫，满目期冀。
柔软的猫尾扫过皓腕，猫咪静静俯在唐黎怀里。
猫咪抬眼，盯着空中某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人，我们该换地方了。”猫咪的话语传递到唐黎脑海。
唐黎：“不走了。”她看着院落的围墙，“他们应该找不来了，我也不想再过着躲避的日子。”
猫咪没再说话，只是在唐黎熟睡时，设下结界，然后从花月楼离开。
宋府灯火通明，仆人都在麻利的忙碌着。
但都没有注意一只猫咪翻过围墙，在宋府的阴影处悄悄地盯着宋府大厅。
大厅内，宋夫人眉头紧锁。宋知行跪在地面，雪白锦服被鞭打得碎裂，粘稠的血液顺着衣摆往下滴落。
宋夫人闭着眼，似乎不想开口，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我们家已经和肖家姑娘订亲了，你和那叫唐黎的在一起，你这是想气死我。”
宋夫人眼底青黑：“她不能进门。”
宋夫人道：“先不说她的身份，知行啊，你和她在一起时想过肖家姑娘的感受吗？”
宋知行声音嘶哑：“我之前就说过，对肖洁晚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宋夫人淡淡开口：“但对我们宋家有好处，而且你对肖家姑娘印象也还好，这么大人了，是要找个人做伴。”
宋知行咬着牙。
宋夫人道：“听你父亲说，最近不太平，有着肖家的帮衬，我们才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你想要我们宋家所有的人，因为你的多情而付出代价吗？”
宋知行挣扎着站起身。
宋夫人抿了口茶，淡淡开口：“你和那唐黎是在与肖家订婚之后认识的，私定终身也是在订婚后决定的。先不提你其实不喜欢肖家姑娘，你说说，订婚的事情你对着那唐姑娘说过吗？
造成现在这种两难的情况难道不是因为你？
再说那唐黎，虽然不卖身，但她终归是勾栏女子。
为名，对我们宋家会造成极大影响，动摇根基。为誉，会让全城的人都认为我宋家不守信。为利，我们在打肖家的脸面，会让我们彻底失去肖家这个盟友。”
宋夫人抬头，眼里尽是理知：“你认为，我宋家该怎么选。”
宋知行眼里一片晦暗，他跪下：“求母亲成全！”
宋夫人的眼珠漆黑，她盯着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开口：“真是被那女人勾了魂，连基本的思考都没有了，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答应你吗？”
宋知行身躯猛然一震，失血过多而导致的脑部眩晕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清醒片刻。
他一点点的从地上爬起来，站起来。
宋知行的眼珠黑而沉，他和宋夫人对视：“只要母亲同意我与唐黎的婚事，之后带来的一切麻烦，儿子都会解决。”
宋夫人沉默良久，最终开口：“把那姑娘从青楼带出来，我先看看再说。做事隐秘点，别被肖家发现。”
宋知行眼里闪过喜意：“谢母亲！”
猫咪舔了舔肉垫，转身回到花月楼。
第二天凌晨四五点，宋家出了大价钱将唐黎赎了出来，老鸨的眼神晦暗，盯着唐黎与宋知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黎自然极为高兴，出了花月楼就抱着猫咪来到了宋府。
宋夫人和宋老爷都没有什么针对的言语或举动，对唐黎的样貌也很满意。
唐黎和宋知行的婚事定了下来。
猫咪窝在唐黎的怀里，没有提醒，只是暗自盯着宋夫人和宋老爷。
宋知行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唐黎他有婚约的事。
唐黎呆在宋府，一直没有出去。
直到即将出嫁的前两天晚上，唐黎得知了宋知行已有未婚妻的消息。
顿时，心里满是被欺骗的苦楚。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