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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喜当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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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只有自己知道的别扭后,弘书终于接受了自己被重新生出来要从婴儿做起的事实——不接受也没办法,肚子饿起来会让你接受的。
才出生的身体功能还不完善,比如他虽然能睁开眼睛,但根本看不清东西,只有模糊的轮廓。
好在能听清声音了,按说婴儿这阶段是听不懂的,但谁叫他没喝孟婆汤呢,因此弘书很快确定自己的身份。
——清朝某个王爷的嫡子。
弘书在难得清醒的时间分析了下,自己这次确实是投了个好胎,虽然这里没网没电没空调、发型还贼丑,但他直接出生在罗马了呀,有权有钱在什么地方都不可能过的差的。
比如现在,正是最热的三伏天,月子房里一个冰盆都没放,孕妇不能见风所以也没有丫鬟扇扇子,但却一点都不热。因为隔壁相邻的房间放了大量冰盆,凉意透过墙体渗进来,月子房里温度刚刚好。
万恶的统治阶级!
弘书骂了一句自己,扛不住身体本能,闭眼秒睡。
碧桃趴在摇篮边看着阿哥又一次秒睡,笑道:“咱们阿哥可真是又能吃又能睡。”
雁云站在一边踮脚看:“能吃能睡才有福呢!”
阿哥生出来还不到五斤,大伙儿都担心极了,福晋甚至责怪自己身体不好拖累了阿哥,直到看到阿哥吃得香睡得香才放下心。
乌拉那拉氏喝了碧珠端来的养身汤,闻言还是有些忧心:“平安是不是睡得太多了?我记得弘晖才出生没这么能睡的。”弘书这辈子的名字还没定下,乌拉那拉氏便自己起了个小名叫着,从这小名也能看出她的心愿。
她自从生产完就常常有这样的担忧,碧珠习惯性地安抚道:“不会的,太医不是说了吗,阿哥就是要多吃多睡才能长得快长得好。”然后找事情转移福晋的注意力,“这次阿哥的满月礼李侧福晋很是用心呢,方才还派人来问,宴桌上的茶盏要用哪套花色……”
一晃眼就到了满月宴,弘书努力让自己在被抱出去给宾客看的时候保持清醒,试图从宾客的闲谈中搜集更多信息。
可惜,这辈子的父母相当看重他,他见宾客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刻钟,而那短短的时间,宾客们光顾着夸他了,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这让他十分郁闷。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满月宴上他这辈子的名字总算定下了,还叫弘書(书)。
他觉得十分不错,虽然前面加了个姓,但在这里,有谁会连名带姓地叫他呢,四舍五入他还是姓弘名书。
不过‘弘’,嘶,貌似乾隆的字辈就是‘弘’吧?他跟乾隆一辈了?弘书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清皇室虽然定了字辈,但不是每个宗室都严格按照字辈来取名字的,他不一定就跟乾隆一个辈分。
——退一万步来说,一个辈分也没什么,康熙二十多个儿子,‘弘’字辈的孙子差不多有快上百个,只要他不是乾隆的亲兄弟,到时候接了便宜爹的班,当个混吃等死的逍遥王爷,乾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至于他是乾隆亲兄弟的可能,开玩笑,虽然他认不全康熙的儿子,但雍正那可怜巴巴的四个儿子他还能记不清吗?
雍正就没有嫡子叫弘书!
满月宴一办,弘书便跟着这辈子的娘从月子房搬了出来,可惜除了地方变了,其他全没变——他能接触到的还是那几个人。
最大的变化大概是见到他这辈子便宜爹的频率变高了。
“王爷吉祥。”
侍女请安的声音恰好让屋内众人听清,乌拉那拉氏将眼珠子从儿子身上拔下来,起身迎接。
“王爷回来了。”
胤禛顺手扶起她,便迫不及待地向婴儿床走去:“弘书醒着吗?”
说来心酸,好不容易有个嫡子,他不知道多欢喜,只是没满月之前婴儿体弱不敢抱出来频繁见,满月后太医也说养的十分康健,他几乎日日都要来,却很难碰上儿子清醒的时候,闹得他如今每次来东寝殿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才醒不久。”
乌拉那拉氏回答的同时,胤禛也对上了自家儿子黑黢黢的眼珠子,接着就看见儿子露出一个幅度不大的笑容。
弘书:没办法,人类幼崽早期还没能完全驯服面部肌肉。
“弘书也知道是阿玛来了吗?”乌拉那拉氏趁机帮儿子拉好感。
弘书当然不会错过娘制造的机会,虽然还不知道这辈子的便宜爹是谁,但不妨碍他知道便宜爹有好几个小妾,他还有好几个庶兄。弘书自问不是什么清高之人,这家产他是想要的,王爷他也是想当的,那么,争取便宜爹的宠爱就很重要了。
“啊啊!”尽力使自己发出的声音有点调子,再努力支棱起两只胳膊,冲着模糊的人影轮廓挥舞。
乌拉那拉氏惊喜道:“弘书这是听懂额娘说什么了?”
听懂什么的当然是当额娘的多想了,才两个月的小孩儿,能听懂话那不成妖怪了?胤禛没拿福晋说的话当真,但他对于儿子的反应也很是高兴,虽然听不懂,但儿子肯定是感觉到他这个阿玛来了才这么大反应的。
胤禛两步上前,站在婴儿床边俯身,伸出一只手捏住弘书挥舞的小拳头,高兴道:“还挺有劲儿,福晋你养的不错,辛苦了。”
乌拉那拉氏轻轻握住儿子的另一只小手,含笑道:“弘书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说辛苦。”
经过这两个月,弘书也琢磨出,自己这具新生的身体与自己带着记忆的灵魂恐怕不太匹配,所以每次的开机时间都很短,要用更多的时间昏睡以生长发育,所以他每次都要趁着清醒的时间跟便宜爹多互动培养感情。
红书努力将小手从胤禛的大掌里抽出来,展开小爪爪,试探几番抓住胤禛的一根手指,然后拽着往嘴巴的方向拉。
“这是饿了?”胤禛乐道,以为儿子是把他手指当食物,想塞进嘴里啃一啃。
乌拉那拉氏给碧珠使了个眼色,回道:“也该饿了,上一次喂还是一个时辰前。”
弘书:不是,我确实是有点饿,但我这个动作不是想吃,我是想给便宜爹你一个爱的亲亲啊!
不趁着还是‘无齿之徒’的时候多卖卖萌,再大些他就要脸了喂!
胤禛用被弘书抓住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脸:“那就快抱去喂,可不能饿着爷的阿哥。”
碧珠叫来奶嬷嬷,要将弘书抱走,说不出话的弘书紧紧攥着胤禛的手指不愿放开,几个大人也不敢硬掰,他骨头都还是软的,掰坏了怎么办。
乌拉那拉氏柔声哄道:“弘书乖乖啊,先放开阿玛,跟奶嬷嬷去吃饱饱。”
面对儿子,即便是一项以端庄稳重示人的乌拉那拉氏也免不了说起叠词。
胤禛对这样的福晋也颇觉稀奇,但并不觉得难以接受,相反,他觉得这样的福晋更鲜活、更有人味了。
握着儿子柔软的小胳膊,他也不由自主柔下声音:“弘书听话,吃饱了阿玛把手给你玩。”
行吧,便宜爹愿意柔声哄他,这一番互动也算有成果。
弘书松开了手,奶嬷嬷在两位大老板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准备到专门布置的隔间去喂奶。
“福晋,海棠院的染霜求见。”
弘书被抱走的中途,听见外间雁回的声音响起。
海棠院!下人们私底下语焉不详地提起过几次,住着便宜爹其中一个小妾,貌似年轻貌美、很得宠爱,地位只在便宜娘之下,不过身体不是很好。
等等,等等,先别抱我走!弘书手舞足蹈,让我听听,让我听一会儿,让我听听是什么事儿!
可惜奶嬷嬷听见雁回的声音,反而裹住他手脚,加快脚步进了隔间,让弘书想要吃瓜顺带收集信息的期望落空。
乌拉那拉氏目送奶嬷嬷的背影消失后,才转向胤禛:“爷可要一起出去问问?”
胤禛虽然有些担心年氏是不是又病了,但如今是在福晋院子,来的又不过是个丫鬟,他便往罗汉榻上一坐,摆摆手道:“爷歇歇,你自忙去。”
乌拉那拉氏离开后,胤禛无事可做,索性拿过榻上放的针线笸箩翻看,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才缝制好的小肚兜,和一个做到一半的护耳。
拿着只能裹住他一个手指头的护耳把玩了两下,胤禛恍然想起,快要立冬了,算算时间,皇阿玛一行应该能赶在立冬前回来,十四那边估计已经歇兵,也不知道从京城带过去的兵今年有没有适应那边的气候,这种情况对策妄阿拉布坦可比较有利……
“王爷?”乌拉那拉氏打断了胤禛的沉思。
胤禛回神:“怎么了?”
乌拉那拉氏抿唇笑道:“要先恭喜王爷,染霜来禀,年氏方才身体不适,请大夫来看,却是诊出一个多月的身孕。”
胤禛乍然惊喜:“果真?”
年过四十,只有三个养住的儿子,要说胤禛心里没点疙瘩是不可能的,但这两年却仿佛时来运转,一举得了个嫡子不说,如今宠爱的女人又有了身孕,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他欢喜的表情太明显,饶是乌拉那拉氏早有预料,此时也不禁有些失落,若是没得弘书,她当然不在乎后院的女人们怀不怀孕,胤禛又最喜爱哪个儿子。反正不管最后是谁被胤禛认定为继承者,她这个嫡福晋的地位都不可能被动摇,这是对胤禛为人的自信——胤禛是最重视规矩的。
但,如今她有了弘书。
孩子是盔甲,也是软肋。乌拉那拉氏不知道这句话,但她心态的改变却如出一辙,因为弘书,她从失去弘晖的痛苦中走出来,因为弘书,她对这雍亲王府里的一切有了欲望。
她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
不,弘书是嫡子,这一切本就是他该得的。
万千念头不过一刹,乌拉那拉氏笑的既贤惠又得体:“我骗王爷作甚,年氏经验不多,这会儿恐怕既高兴又惶恐,王爷快去瞧瞧吧。”
年氏之前其实生过一个女儿,养到两岁夭折了,说经验不多倒也不算说错。
胤禛早已忍不住起身,这会儿闻言也不客气:“那爷就过去瞧瞧。”不过他也没顾此失彼,嘱咐道,“你照顾好弘书就好,年氏那儿要的东西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不必操心。”
乌拉那拉氏答应着送他离开。
于是弘书填饱肚子回来,见到的就是便宜娘和蔼的笑脸:“弘书啊,你要有弟弟妹妹了,开不开心?不过放心,你阿玛还是最喜欢你的。”
什么玩意儿,我吃个奶的功夫,就喜当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