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如风破晓

20、第二十章

　　快到他那个家的时候，两个小女孩突然跑了上来围住杨过，叫道：“哥哥哥哥，我饿了！”杨过的声音此时特别温柔，俯下身拍拍她们的头，道：“对不住啊，哥哥今天没弄到吃的，待会哥哥去抓只兔子给你们吃！”
　　我翻了个白眼，大冬天的，白雪还覆盖着呢，哪来的兔子？不过看那两个小女孩也是面黄肌瘦的，显见得营养不良，身上堆着一堆勉强可以称之为棉絮的东西，脏得厉害，再想到自己现在身上穿的狐裘，忍不住脸发烧起来，我还真是命好，一到这里就有个疼我的姐姐，万一是附在这两个小女孩身上我不早就冻死路边了？
　　笑眯眯地凑了上去，道：“你们放心，有个姐姐待会就会过来给你们吃的，来，告诉姑姑，你们叫什么？”呵呵，我是她们的姑姑，也就顺便当了杨过的姑姑，乖侄子，等着姑姑好好疼你吧！
　　杨过这小子果然奸猾，瞪了我一眼之后对睁大了眸子疑惑不解的两个小丫头道：“哥哥今天认了个乖孙女，她来孝敬爷爷的，去，跟孙女说说你们的大名！”
　　这家伙！我呕了个半死，乖乖听我那两位“奶奶”先是捂着嘴笑个没完，然后再告诉我她们两个一个叫紫英，一个叫紫怡，是姐妹俩，和杨过却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三人都是父母双亡，自幼便相依为命，都靠杨过去给人打工来糊口，日子过得很是苦。
　　叹了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朝哪代都一样。想了想对杨过道：“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你让她们俩去前面等双儿成么？”他点点头，我便从袋里取出几锭碎银子交给紫英，笑道：“给多了钱怕别人疑心是你们偷的，就这么些先去填填肚子再去街上买些好衣服穿穿吧，怪冷的，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紫英看看我，又朝杨过看了一眼，稳重地福下身道：“谢姐姐了，不过这钱我们不能收，过哥哥说了，无功不受禄，我们虽然不识字，却也晓得这个道理的！”
　　我笑了出来，好个持重的姐姐！把银子塞进她手里道：“你只管接着，我找你过哥哥帮忙，算是给他的酬银，这些还远远不够呢！”朝杨过抿嘴一笑：“我瞧你过哥哥也等不及双儿来送东西吃了，你们去买些来，记得要弄些粥来，不能上来就吃鸡鸭这些生猛的东西，对身子不好！”
　　杨过扁了扁嘴：“谁说我等不及了，你们俩去吧，待会再回来！路上小心，别让上次那个王八羔子给撞上了！”
　　紫英这才答应一声，接过银子带着妹妹去了。我看着她们的背影，赞道：“好一对美人坯子！”
　　他重重地喘了口粗气，道：“穷人家的女儿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你们有钱人糟蹋？”
　　怎么会给我糟蹋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道：“成，咱先不谈这事，我要找你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收集京城朝局的消息，官面上的，百姓传的，我都要知道。”既然已经亲身介入了这场战争，我就不能一无所知，现在的九爷府，没一个人能提供我这些消息，那就得我自个来了！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黑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一副怀疑的口吻：“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坏人，你信不信？”我笑嘻嘻地凑近他。
　　“少来了！”他一副一切了然如胸的样子，道：“你肯定是哪个当官人家的丫鬟，你们爷让你这么干的吧！”
　　我摇摇头，只问他：“你干不干？这件事可没有违背侠义之道吧！”
　　他眉头皱得死紧，过了一会问道：“你不是用来害人吧！”
　　我嗤地一笑，反问他道：“你说我要害谁？”这个世界，从来就无所谓对错，我只是想要保护住我珍视的东西，只是想让自己不要太被动，这个，应该算不上是害谁吧！
　　他盯紧了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我微笑着任他看，本来就没做什么坏事嘛！良久，他吁了一口气，一扬下巴：“成，爷干了！”
　　好！我终于有些放下心来，又问：“你知道怎么打探消息吗？”
　　“这还不简单，只要你给我银子就成！”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哦？我有些好奇，他会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呢，试探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开铺子！在内城开酒楼，在外城开茶馆，这是最容易收集消息的场所了，只要你给我银子，我一准能办成！”
　　我欣慰地笑了出来，这小子，我果然是慧眼识英雄啊！（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居然跟我想的不谋而合，用力拍上他的肩膀：“小子，钱你姑姑有的是！你只要好好经营就是了！”说到这个我不免有些担心，这家伙纵然聪明伶俐，却并不一定懂得经商之道，万一……
　　杨过见我一脸担心，不屑地哼道：“爷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你要是不放心就另找他人好了！”
　　我一咬牙，赌了，我向来运气不错，希望这次也能挑到个对的人！于是笑道：“才犹疑了这么一会，你这个小猢狲就看出来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放心了？只我今儿没带够钱，先给你一千两，你估量着办，明儿我去卧佛寺上香，到时我们再见面。”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要让第三人知道，连紫英她们姐妹也别说，你这么聪明，自然知道怎么让她们不起疑，明白么？”
　　他死盯着我的眼睛，从牙齿里蹦出两个字：“明白。”
　　我长叹一口气，钱，是从胤禟那里弄来的，我只说是买古董用，事实上我古董也买了，却是花了很低的价钱，省下来的我都存着，就是为了有一天以备不测。现在虽然称不上是不测，却也到了用这笔钱的时候了。
　　忽地杨过道：“红利怎么算？”
　　呃？想得这么远？我歪头想了想：“你八我二或者我不要都成，我只用你的消息，每五天我会去卧佛寺，到时你把听来的消息告诉我就行，行动要隐秘，不要被人发现了。”胤禟这么精明，我也难保能瞒他多久，但我平日出门不许他派人跟，去卧佛寺也是定例，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我要是进了宫，就有些麻烦了，呀，我若是进了宫，也就不必靠他的消息了，真笨！
　　杨过表情怪异地看着我又皱眉又笑着敲脑袋，道：“你这人真奇怪！不过我可不要那么多，你六我四，就这个了！”
　　我一笑，还挺有良心的，算了，赚银子的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又絮絮叨叨地跟了说了一些经营方面的事情，他倒是挺耐心地听了，孺子可教也！正想夸他，双儿提着个篮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紫英姐妹俩，也都提个大篮子，乖乖，杨过这下可以吃个够了。
　　他果是饿了，却还先问姐妹俩：“你们吃了没？”待她们说吃了后才自己抓起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我忙止住他，他一脸凶狠地看向我，大有挡我吃饭者死的架势，我笑着从双儿手里接过尚有温度的粥（夸一声，双儿这丫头还真有效率，那么久的粥还挺热的），挖了一匙往他嘴里送去，摇头道：“才说过不能马上吃鸡，要不我要弄粥来做什么？先吃些小米粥垫垫肚子，缓着点，再吃不也行吗？”
　　他便便扭扭地撅着嘴喝下粥，脸居然有些泛红，而后低声说了句谢谢，我笑而不语，姐姐照顾弟弟，有什么好谢的？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我忙拉着双儿回去，又朝杨过使了个眼色，可别忘了明天见啊，他微微点头，我便放心离去了。心里默祷，希望上天保佑我压对人了，以后也许还有事情会拜托他，但，真不想那个也许会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