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冰消雪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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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梅酒，你能不能看准了打！”
“啊啊对不起。”梅花九虽然成年没多久，但莽力极大，不知从哪抄来一树杈子，转身就朝往上爬的壮汉脸上抡，“......他们为什么不说话？哑了？话说莫师悟你爸妈怎么这样！怕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月辰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随后俯身捡起一块石头，发了很狠劲朝底下那人的脸砸过去。
那人被砸了个人仰马翻，却没有发出任何痛吟，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他直直站起来，不顾头上流血的伤口，拼了命也要往上爬。
似乎自己的命不重要似的，他们只知道重复着一样事情，执行着指令。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这样的景象都会觉得诡异。而这种诡异恰恰是游戏系统里的NPC独有的标志，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着实让人搞不清楚身处何方。
可是如果——
月辰骤然瞪大眼睛，无数种想法从脑子里奔涌而过。
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游戏系统呢？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骗局，二当家谎称莫师悟被送回了现实，其实他不过是被送到了一个专门为他打造的幻境罢了，而黑桃二把他们送出系统，二当家不可能一无所知，他早在里面动了手脚。
怪不得......怪不得一路上这么顺利，二当家就像和所有信息来源切断了联系一般，对于他们离开的消息不管不顾，甚至放任他们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怎么会呢？整个游戏系统都是二当家的，所有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获取并处理，这不过是他布的一个局，却让他们信以为真，被耍得原地踏步而不知不觉。
但他费这么大力气究竟为了什么？让莫师悟认清自己的父母有多恶毒吗？
不不不，绝不会是这样。
二当家对他们网开一面，放过他们，一路诱导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想让他们知道什么？
有什么是二当家也已经掌控不了的？
想到这里月辰一阵无语，哦对，整个游戏系统都失控了。
所以二当家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耍耍他们找个乐子？
那可真是太有病了。
来不及多想，月辰从边缘离开 ，走到蹲在地上焦头烂额的方片四背后，说道：“赶紧告诉黑桃二，我们被耍了。这里根本不是现实。”
“该死......什么？你说什么？”方片四震惊之余，黑桃二的信息突然传来，“方片，你确定你们在现实世界？我怎么感知不到？”
方片四咬紧牙关，瞥了一眼狂抡树枝的梅花九以及默然无语的莫师悟三人，道：“我们在一个特别大的场地里，有居民楼，最主要的是墓地．．．．．．你赶紧找一下有没有这场，坚持不住了！”
“收到。”
三分钟后，黑桃二更加郁闷的声音传来：“．．．．．．什么鬼啊，你们身边有一个干扰点？我还得把干扰点一块送过来？会不会出事？”
“．．．．．．”方片四扫视与自己一个水平线的老弱病残，以及下方只有体力没有脑子的壮汉，心觉干扰点也不会太难办掉，于是回道：“不会．．．．．．快点！”
“收到。”
瞬间，莫师悟的眼前由无边的墓地变为一片漆黑，所有发生过的，曾经记得的或不记得的，都开始慢慢想起．．．．．．他诧异地朝月辰的方向望过去，但眼前一片眼盲般的漆黑，他看不到了，看不见了．．．．．．
×××
他一个人坐在寝室，假期里，寝室空无一人。莫师悟还不打算这个时候回家，家里只有无边的侮辱和谩骂，不若学校的清净讨人喜欢。
不知道．．．．．．他有没有留在学校里？还是离开了？莫师悟拆开一袋葡萄冰，给莫江庭发消息：什么时候回去？
他塞一颗到嘴里，冰块冻得他口腔麻木，用无名指和小指把包装袋夹好，对面给他回了消息：再过一个月。
莫师悟单手打字回复她，思绪漂泊。此时门却“嘎吱”被打开了，莫师悟望向门口，没有表现出太多警惕，但心里仍不免对门口的人产生防备心。
宿舍的铁门老旧生锈，推开足够一个男人进来的大小还是要费很大劲。但莫师悟看清来人后，却双手微微发抖，他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些，用自己对其他人的语气说：“谁？”
但那个人他是认识的——想到这里，莫师悟的心脏就会一阵一阵地疼。这个人他原来早就认识的，不仅仅限于儿时作为邻居的嬉闹，长大之后，他竟然也是认识他的。
他是辰辰，或者说是月辰。
可笑的是，那时的他连眼前人的名字都没能记住，不可一世的冰山面对暖阳竟如此卑微，卑微到不敢上前询问对方的名字，可悲到连一句“交个朋友？”都说不出口。
少年时期的暗恋就是苦涩的味道？莫师悟从前没有体会过。
但是他高一那年，见到了高三的他，自此一眼，这个人的侧脸就在他心里住了很久很久。
×××
“你怎么站路边淋雨？回去了，会感冒的。”
莫师悟转身扑进辰辰怀里，泣不成声：“我爸爸喝醉了．．．．．．他又打我和姐姐了．．．．．．我不要回去．．．．．．我．．．．．．”
“没事。”九岁的月辰脸上尽是怜惜，他把莫师悟抱得更紧，“来我家吧，别害怕，我来保护你。”
×××
“对不起。”
“我没办法继续保护你了。”
“以后的日子，请你照顾好自己。”
“我走了。”
“哥！你别走．．．．．．”莫师悟极力忍住眼泪，把手里攒紧的东西递出去，“这个给你，你拿好．．．．．．”
十二岁的少年站在寒风里，背后的男孩拿着最喜欢的衣服上的扣子，小心而郑重地递给他。
“我一定会珍藏。”
×××
“莫师悟，上黑板来把这道题的过程写上。”
莫师悟起身，表情冷恹，接过粉笔，在黑板上答题。粉笔灰簌簌落下，撒在黑板槽里。
老师盯着莫师悟的解题过程，发现挑不出任何不完美的地方，叹了口气，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莫师悟顿时语塞：“我．．．．．．”
“算了，回去吧，下不为例。”
回到座位上的莫师悟早已无心听课，趁着老师转过头写板书的空当，他扭头望向隔壁的教学楼，那里的布局和这里完全相同，以至于他捡到丢失的书时，很轻松就找到了高三十班。
他站在班门口，冰冷的表情和可爱的脸惹得一群女生红了脸，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却无动于衷：“月辰是谁？”
一个个子高挑的清秀少年被推出来，笑着伸出手，懒散地说：“不好意思啊学弟，麻烦你了。你在哪个班里？”
“我．．．．．．”
他不知道辰辰就是月辰，也没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儿时的玩伴。但只此一眼，莫师悟冻了这么多年的心，好像第一次有了裂痕，并且浩浩荡荡，直至冰消雪融。
×××
“啧，看来他就是突破点了。”
“怎么办？”一个黑衣侍从问面带狐狸面具的白衣人，“会不会被他影响到？”
“管他会不会，干扰一下总没有害处。”
×××
【干扰程序植入成功。】
【寄生者感情已消除。】
【程序已自毁。】
×××
这一瞬的信息量有些大，莫师悟眼前依旧是黑暗，心口像是被泼了柠檬汁，一阵阵酸痛。
他居然很想哭。
慌乱时，一双手打破黑暗，握住他在空中乱摸的手。下一刻，莫师悟就被拥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不用怕。”月辰的温柔在耳边想起，像是时隔多年，像是久别重逢，像是春天的第一场雨。
莫师悟再也没忍住。
原来那么久之前，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相爱。只不过，依赖在童年，故事开始却在寒冬降雪的刹那间。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冰消雪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