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逝忆流缘

49、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啊——”
　　“砰——”
　　“少爷？少爷？”
　　杂乱的脚步声，迷糊的灯光，所有的一切都看不见，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堇函醒过来的时候真是半夜，房间里静的能听到点滴的声音。
　　‘滴——’
　　‘滴——’
　　规律又清晰，伸手扯掉针头，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纱布，两条痕迹，预示着什么？
　　“呵……”堇函笑了一下就一直坐着，目光紧紧的看着前方，
　　走廊里总是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偶尔伴着一些瓷器摔落的声音。
　　早上汪昱去找堇函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心里惊了一下，随即听到浴室传来的呕吐声。
　　“医生！”汪昱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却被堇函制止了。
　　“不用了！没事！”
　　汪昱站在门口看着堇函，他趴在地上，快要入冬的天气了，额头却冒着一些汗，吐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好不容易扶着墙壁站着，用水拼命的冲着脸，撑在洗手台上，脸上的水没有擦干，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流进水池。
　　“你，喜欢的……是，堇银吧……”堇函说完笑了一下，觉得问这个问题很可笑。
　　“我不知道……”更可笑的回答。
　　从那天早上起，两个人就再没说过话。汪昱变得很奇怪，常常会很安静的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或者把自己关在书房，又或者常常可以听见他自言自语。
　　站在书房外面，听着里面模糊的话语声，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
　　以前是因为喜欢我才把我关在这里，那么现在呢？
　　直到那一天，老王告诉堇函，他可以离开，去想去的地方的时候，堇函甚至于还不敢相信，这些年，汪昱做了什么？然而现在却愿意放手？
　　只是因为，堇银，吗？
　　堇函离开的时候是傍晚，那个时候夕阳的光拖得长长的，因为房子在郊区，没有车可以坐，堇函是走着离开的。
　　老王站在门口目送了很久，最后还是叫了心理医生去看汪昱，那张沧桑的脸上也有很多无奈。
　　熟悉的街道，堇函还记得第一次堇银带着他们出来，走的就是这条街。
　　回到以前的家才发现根本没有钥匙，那个时候离开根本就没有带什么，以为不会再回来。
　　堇函敲开了隔壁的门，开门的何旭，还什么都没说，堇函就直接走人进去，从阳台上爬了过去，还记得第一次就是这么爬过来的。
　　何曦坐在沙发上，那一瞬间以为出现的是幻觉，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拖着沉重步伐的人开窗，爬上去，然后关窗。
　　偌大的床，堇函躺上去的时候却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很干净。
　　没有开灯，又或者开了也不会亮，蒙着头就睡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何曦坐在对面看着他，堇函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的洗脸刷牙，桌子上放了早饭，是豆浆和面包。
　　二话没说拿了就吃。
　　何曦就像隐形人一样。
　　“你不想说点什么？”
　　堇函喝了口豆浆，皱了一下眉，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厕所跑。
　　“呕——”
　　“堇函！”何曦跟过去堇函却把他锁在外面。
　　出来的时候，面如死灰。
　　堇函看着他说了句“你这是私闯民宅。”
　　“我想问你，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说的话么？”
　　记得，全记得，统统记得，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都梦见自己在说那些话！
　　胃里一阵抽搐，推了何曦一下又跑进了厕所。
　　每次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像是要把胃翻空一样。
　　“说过什么我早忘了……”堇函的声音伴着水流声消失。
　　何曦一脚狠狠的踢在浴室的门上，震得门晃了好几下，下摆凹进去一个坑。
　　刚想离开的时候，只听到堇函淡淡的声音“赔钱。”
　　何曦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用力的拍在桌上就离开了。
　　胃又开始难受，却空的没有任何东西，这段时间连着很久都这样。
　　白天的时候，堇函找了开锁的人过来配了两把钥匙，用的是何曦留下的钱。
　　想着或许可以问白医生借点钱，不，他说过他不是医生，而堇函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暂且叫小白，在记忆中，就是这样。
　　打的去的那里，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开，堇函是从后院翻墙进去的。
　　“小白？小白？”
　　桌上静静的躺着一张纸。
　　堇函很害怕看到这种东西，因为永远都记得堇瑶死的时候只留下一张纸。
　　许翎：
　　堇函的话呢，你不用担心，当然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的话，可以去找一个叫龙遥的人，当初堇函是跟着他走的。
　　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应该知道，我是死不了。
　　堇函跟我说我不属于这里，我想也是，这样的日子太过安逸了，安逸的让我开始害怕，总是会不停的想一些事情，挥之不去。
　　许翎，谢谢你那个时候找到我，谢谢你那个时候把我带到这里来，也谢谢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除了你再没人这么信任我了，不过或许会我让你失望。
　　小白
　　还是小白，堇函始终不知道他的全名，最后一次看小白写的字，堇函笑着把纸放好。留下最后一点印象，就是干净了。那个叫小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