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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枣红色绸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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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国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曾有皇子奸杀民女,最终皇子师傅被判斩刑,故谢端柔收到此信,无法做到置之不理,她面见褚帝,让其给桓国一个交代,皇上这才派太子调查此事。
许从樰唤来阿远,让他去搜集沈安瑞在市井中惹下风流债留下的证据,到时匿名将这些证据交给太子安插在御史台的人。
如今皇上年迈,马上就要面临帝位之争,太子从前愿意扶持沈安瑞来压制沈安钰,如今沈安瑞受皇帝宠爱,在朝中也有亲近之人,已一定程度威胁到太子的地位,给他机会,他未必还愿意留着沈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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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查沈安瑞遇刺案的第七天,符迁被请进了大理寺,许从樰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以皇上对沈安瑞的宠爱程度,就算太子容不下他,皇上也会保下他,让他失去一个得力助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正当她颇为愉快地喂锦鲤时,有小厮捧着信件来禀,“军师,文国特使范胜请军师到门外一见,并送来一封信。”
许从樰接过信拆开,就见信上写着,“今日欢喜楼内将上演一场大戏,乃我送军师之大礼,还请军师与我一同观赏。”
欢喜楼的大戏?难不成他打算送她一场歌舞,或者送几个美人?这种无聊事,范胜确实做得出来,叫来阿远将信烧掉,许从樰不太情愿地出门,就算对大戏没兴趣,她也还欠他一顿饭,趁这机会还了也好。
走出府门,许从樰便见门外停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车身绘着繁复的彩色花纹,车顶用五色丝绸装饰,四周坠了飘带,车窗处还挂了一层珠帘,看起来并不像男子的马车,倒像是某个官家小姐的。
“这是我为军师新装饰的马车,军师可还中意?”范胜掀帘朝许从樰看来,看得出,他今日精心打扮过,一身绯色锦袍,外罩栗色大氅,头束绯色发带,比起前些日子的一身素衣,多了几分青年人的风流。
许从樰看他一眼,眉头微拢,“这马车装饰分明是女子所爱,范特使却说是为本官装饰,不知是范特使说了假话,还是范特使嘲讽本官形如女子?”
范胜走出车门,理了理大袖才赔笑,“在下绝无此意,若装饰让军师不喜,回去我就让人改了,军师莫要介怀,军师请……”
上了马车,许从樰发现马车内饰也颇为豪华,地上铺了羊毛毯,座椅上垫着丝绸软垫,马车内架上放着文房四宝还有棋盘,茶水点心种类颇多,摆的整整齐齐,这范胜不光比沈安钰有钱,还比沈安钰会享受。
范胜将点心和茶水放到许从樰面前。
“这是我们文国的特色点心和茶水,军师尝尝。”
面前的点心也是五色的,花瓣形状,许从樰拿起一块尝了尝,甜味太重,腻的慌,她连忙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水竟也带着淡淡的清甜,单喝沁人心脾,配点心就加重了甜腻。
她放下茶杯,勉强赞了句,“不错。”
范胜提壶为她加茶,“这是去年的雪水。”
许从樰看着茶水渐渐加高,本想礼貌地再赞一句,但想到范胜的性子,只怕又会给她介绍马车内的其他物品,便干脆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不知特使所说大礼为何?”
范胜端起茶杯,轻闻茶叶泡开的清香,“军师放心,大礼自是有助于你家王爷的前途。”
许从樰顿感不妙,与沈安钰有关?眼下对沈安钰前途影响最大的便是沈安钰和谢端柔的关系,要想有助于沈安钰,那就得让谢端柔嫁给沈安钰,若说算计谢端柔,范胜没有那个胆量,那他就只能……
而且事关欢喜楼,许从樰手支下颚,快速思考,“本以为特使是要送美人给我,现在看来,特使是想送美人给刘照。”
范胜推动不了谢端柔和沈安钰的关系,但是将沈安钰最强竞争对手刘照踢出竞争队伍,他还是做得到的,这样在他看来,也算帮助了沈安钰和谢端柔。
“竟这么轻易就被军师猜中了。”范胜放下茶杯,嘴角带笑,“不知军师对这份大礼可还满意?我敢保证,明天刘照狎妓的消息便会传遍云城大街小巷。”
等真传遍了大街小巷,太子定会认为此事是沈安钰设计,到时太子会留着符迁的命,卖沈安瑞一个人情,毕竟沈安钰是他俩共同的敌人,况且刘照的存在对沈安钰和谢端柔并无影响。
许从樰提壶,缓慢地为范胜加茶,“范特使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家王爷有自己的安排,就不劳范特使费心了。”见范胜沉默,许从樰又道,“若范特使擅自行动打乱我家王爷的安排,那后果……”
许从樰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站起身,背对范胜,“我今日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改日再宴请范特使。”
话刚说完,她便让车夫停车。下了马车,才注意到周围是一片成衣铺,她看了一眼自己洗的发旧的驼色长袍,对比范胜的装扮,她确实该买几身新衣服了。
进了一家高档成衣铺,随意挑了几件棉袍,当她准备去付账时,目光突然被角落里一件枣红色绸袍吸引,店家见状,连忙拿了衣服过来。
“客官好眼光,这个可是我店镇店之宝,只因价格昂贵,无人问津,所以我才放在角落,这件衣服是城北号称“刺绣圣手”的王娘子所做。”
“王娘子可是向来只为王公贵族做衣服的,材料用的是江南上等丝绸,花纹全是用金线绣制,且花纹采用了王娘子的家传技艺,在日光下会闪耀不同光泽,我敢说,你走遍所有成衣铺子,也找不出像我这件这么好的。”
许从樰接过衣服,衣服触手柔软,绣工精致,且尺寸正好适合沈安钰,今日见了范胜一身绯衣,她突然想,若是沈安钰穿上这么艳丽的颜色,该是何等风姿。
见许从樰只翻看衣服不说话,店家心里没底,搓了搓手,“客官,这件衣服错过了,以后可就遇不到了,你如果嫌贵,我就给你便宜点,我这本来是二百两一件的,你要的话,算你一百八十两。”
一百八十两是普通百姓种地几十年的收入,即便一些小商户,一次性拿出一百八十两也是一比不小的开支,许从樰总算明白这件衣服为何还没卖出去了,她粗略地算了一下店家的各种成本,以及适当的利润,“一百两。”
“这……”店家拿回衣服,苦笑,“你也给的太低了,成本都不只这个价,这样,你再给我加点,一百五十两。”
许从樰摇摇头,作势要走,店家急了,连忙喊道,“一百两就一百两,下次记得带友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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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成王府,许从樰看着衣服犯了难,一时兴起买的衣服,要送去给沈安钰吗?以什么理由送,送了他会怎么想?